七段故事，一个江湖/第三个故事（策藏）05

5.梦魇
        睁开眼，四周硝烟弥漫，厮杀声似乎很远又似在近前，他好像隔着一层雾气看着四周杂乱堆砌的尸体，抬起的脚象是棉絮般的瘫软，踉踉跄跄的四处游走翻找着。
        你在哪？你到底在哪里？
        衣上、手上染满了血污，可他已经顾不上了，终于，他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容，依旧清俊，依旧冷凝，却紧闭双眼触手冰冷。
        不，不要，快醒来。
        紧揽着男人僵直的身体，他祈求着上天垂怜。
        “想要他活过来吗？”空灵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想！”他不假思索的回答着。
        “我可以复活他，但是你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一命抵一命，要他复活，你就必须代替他死。他复活后，你只剩三天寿命。”
        “只要他活着！”叶泽恩斩钉截铁的回答。
        “人类真有趣。吾便如汝之愿吧。”
***
        再次睁开眼，他竟然坐在藏剑山庄的树上，正恍惚中，一身红衫银甲的男人缓步而来。
        “你回来了？”
        “嗯。”
        “这次回来呆多久？”
        “无妨，这次将军让我好好修养。”
        叶泽恩低下了头，可我，却只有三天的寿命了。
        温暖的手抬起了他的头，他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双眸。
        “泽恩，我喜欢你。”
        嘴唇被吻上，意识被吞噬，叶泽恩闭上眼任由男人索取。如果在我们再遇时我就回应你，如果上一次你离开时我没有假装睡着，是不是就会不同了。
       “痛——”视线摇晃间，他听到男人的呼痛声，倏然一惊才发现迷乱间竟将男人的背抓破了。
       “啊——很痛吗……嗯，抱歉……”松开揽着男人肩背的手，却在半空被男人抓住十指相扣。
        “不，我喜欢，你给我的我全部都喜欢……”男人将他紧抵在床上用力的吻住他的唇，凌乱的发交相缠绕。
        三天，他将所有能想到的事情都做了一遍。放河灯，做孔明灯，游街，以及抵死缠绵。
        “我的时间不多了。”靠在男人怀中，他呢喃着。
        “其实我都知道了，我已经死了——我也知道是你让我复活的。对不起，相比自己的呼吸心跳，还是……你比较重要。”男人的周身被血气包围，叶泽恩几近惊恐的又一次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这不是我的愿望。”抱着男人余温尤存的身体，叶泽恩向着空中大喊着。“你骗我。”
        “为何不是你的愿望。”空灵的声音又一次回荡耳边。
        “我的愿望并未实现。交易还未有结果，我的愿望是让他活着。而他并未活过来。所以你必须让他活过来。我们的交易才算完成。”
        “可是，他活了过来了。”
        “可我不要他为我而死。”
        “这是他的愿望，他活了，却许愿让你活下去。吾成全了你们的愿望。”
        “这算什么，你死我生，如果总有一人去死，为什么要把我留下来。”
        “吾只是随了汝辈之愿而已。”
        “我不要，没有他，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是了，他再也不要一个人留在藏剑山庄等待，不要再等待不知归期的男人，他要陪在他身边，陪着他去任何地方，他要用自己的双手去保护他，去守护他。他要站在他身边，与他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