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恐夜深花睡去·醉花间(4)

静棠难得有豆蔻少女的娇态，听着馨栀一把清亮婉转的好嗓子，睡眼朦胧的笑起来，“真好听……”
馨栀看她脸颊红扑扑的，映着早开的绯红木芙蓉，气色好的想让人亲一口，也犯起困来，“好听……”
要不是方毅竹和程斯葵两个人拿着书来问她们，两个喝高了的小姑娘真要掉到水里去。楚钧梅听了都气得想打人，更别说方意莲了，把人拉到碧澜亭训了一顿。
吃过晚饭，所有人都转去了天香阁，戏台子就搭在水域西南角的香洲。两个地方隔了一段水面，绵绵夜风夹着水气，格外温柔。
圆月初现，檐下都点了灯笼，照着对面伶人们的粉面檀口，珠翠罗衫，耳边是丝竹清雅，每个人脸上都是藏不住的欢喜。
方意莲点了《锁麟囊》，方毅竹要了一出《柳毅传书》，静棠想看《游园惊梦》，程斯葵点的是《空城计》，楚钧梅什么也没点，馨栀想起下午和程斯葵说的话，勾了一出《红娘》。
程斯葵的求她的事馨栀想起来就好笑。
“我……我好像喜欢沈静棠……”
馨栀当时正在喝茶，闻言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偷偷瞄一眼不远处赏花的静棠燃香的方毅竹，压低了声音问：“什么时候的事？你告诉她了吗？”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想和她拉近关系，就加了桥牌社请她一起来，结果……”
“结果她根本不理你对吧？”馨栀强忍着笑，一手托着茶盏，一手用碗盖刮着茶叶。
“是啊。”程斯葵哀嚎。这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抓心挠肝了。
馨栀翻了个白眼，哪有这样追女孩子的，不懂得投其所好吗？她光是听一听都要被气得头疼了。
“所以，你告诉我这件事的目的是……想让我帮你追她？”
“嗯嗯嗯嗯……”程斯葵狂点头，一脸祈求地看着她。
馨栀忍着笑，喝了口茶，“我考虑考虑吧。”
现在程斯葵看见馨栀点了《红娘》，心一下子就放回肚子里了。
六个人点了五出戏，当然不可能全演，只是每出席演最精彩的一两折而已。
方毅竹和静棠、程斯葵和馨栀都是并排而坐，椅子中间放着一张小几，摆了月饼和瓜果。月饼静棠不太爱吃，果盘里的石榴却是红得诱人。她一直很喜欢吃红色的水果，桃子、石榴、樱桃、西红柿，西瓜也爱吃，但吃多了会咳，又是秋天了，不太敢沾。
她伸手拿过一个石榴，取了一把刀，去了蒂，在皮上划了六道口，就要掰开。可是她力气太小，使了半天劲也掰不动，又不好“嗨呀”一声地用力掰，不然也太难看了，一时之间为难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