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智迷途 ch.4.5(2)

 
“再见了……40。”45自言自语地重复了刚才对薇恩娜说的话。
如果说之前的再见是对UMP40说的，现在的再见则是对薇恩娜说的。
这几个月的相处让45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人形的存在，但正如她说过的，就算是那样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心智云图、记忆传输，这些东西就像老掉牙的科幻作品一样虚幻，而当它们被实现的时候，又有多少人记得自己曾经嘲笑过这些想法？又有多少人会记得为了实现这些壮举，有多少人被牺牲了？
 
UMP45想起玛尔索蒂斯介绍过的，为什么自己的这个“小试验场”要被叫做404：
 
从古至今科学的进步都是用牺牲换来的，人们会勉为其难地记住领头人的名字，但其他牺牲者，他们的名字就难以被写进史书了。
举个例子，大家都知道诺贝尔发明了炸药，甚至在研究的过程中把自己的弟弟炸死了。那么，你知道有多少人记得他弟弟的名字吗？
像这样的例子其实不计其数，还有人知道“诺贝尔的弟弟被炸死了”已经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了。更多的情况是，人们连他们的事迹都不会知道。
 
因为他们的牺牲是进步的代价；
因为他们的牺牲不会被世界察觉；
因为他们被认为从一开始就不曾存在，就像打开一个不存在的网络地址一样——404 NOT FOUND。
 
后来45问过玛尔索蒂斯：“那你知道他弟弟的名字吗？”
“好像是叫耶米尔吧，这两百年前的事被记错也说不定。”
“你还真知道啊。（抬杠失败）”
“没办法，我就是这种无聊人……”
 
如今她也是这群人的一员了。
 
 
UMP45从手术台上“醒来”的时候，她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身穿军服的守卫。
她明白自己的利用价值快被消耗殆尽了。
 
守卫看到她睁开眼睛，下意识地准备举起手中的枪。
“请等一下！”旁边的一个人伸手挡住了这个举枪的动作：“手术刚结束，还在观察期，我们不能就这样废除她。”
守卫似乎从对讲机里得到了上级的批准，缓缓放下了枪。
“我是整个实验的主管，请让我决定什么时候处理她。反正只是个电子战人形，也没有武器。”
守卫并没有表示什么异议，只是一直观察着UMP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