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凯千］不曾离开（三十三）

回酒店的时候一路上安静得很，街道上霓虹的光线透过茶色车窗黯淡了许多。两人默契地没有提起下午的事。
一个在逃避问题，另一个在逃避答案。
“王源回家了。”王俊凯若有所思地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恩？”千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回家了？王源不回家还能去哪。
“律师都不喜欢看新闻吗。”
千玺无力地翻了翻白眼，这几天他一直被那个案子搞得焦头烂额昏天黑地的哪里有时间看新闻。但还是掏出了手机。
翻到今天的新闻之后立刻给王源打了电话。
“小千千啊。”王源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闷闷地，像是刚睡醒一样。
“你怎么突然回去了？”
“大哥，我都博士毕业了，身为一个大龄男青年不上班还能干什么？”王源似乎清醒了一点，声音也明朗了很多，满满的都是调侃的语气。
当然有，还能干好多事。
千玺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作为一个律师，他可以精确地抓住一件事的重点。
“你和志宏吵架了？”
“没有。”那一头倒是回答得干脆，让千玺差点儿就信了。
王俊凯静静地听着坐在后座的千玺打着电话，他曾经也希望至少千玺能像和王源聊天那样和自己说话。
聊什么都好，生活，工作，心情。
只要不是那种可以保持距离的官方客套话，什么都好。
谈话声戛然而止，千玺把手机扔到一边，仰躺在后座上。
“放心吧，我们没吵架。”
“只是分手了。”
难怪今天刘志宏看见自己的表现不太对劲。
千玺知道刘志宏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这一点王源更清楚不过。
命运的不公平就在于此，给了你一个无法选择的身份，这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你是不是输在了起跑线上。
而感情中有任何的不平等，那婚姻就会变得不堪一击。
就像他和王俊凯。
所以说王源才会选择继承父亲的事业，而刘志宏接受独自奋斗的命运。
可是王源又和自己的境况不一样。
自己和王俊凯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可言，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至于现在，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也不过是工作上的交集。
车子终于慢吞吞地停在了酒店楼下，正要下车的千玺却突然被王俊凯叫住。
“我们是朋友吧。”
却在看到千玺微微抿起的嘴唇之后又很没有出息地慌忙解释。“我开玩笑的，快上去吧，早点休息。”
车门关上的一刹那，男人俊美如画的轮廓，因为有了月光的渲染而更加美轮美奂，甚至镀上了一层朦胧的不真实感。少了平日里的狠戾，凛冽，多了几分若有似无的悲伤。
什么时候他这个外人眼中不可一世的完美男人也这么小心翼翼了。
不得不说，到现在，自己都是完全有能力把千玺禁锢在自己身边的，不管那人愿不愿意。可是面对他的千玺却总是一脸的防备与倔强。
“我们是朋友吧。”
半靠在柔软的大床上，明明已经躺了很久却如何也不能入睡，王俊凯那句话依然不断地回放。
朋友吗？
真是可笑。
所有不能说清的关系都被一个所谓的朋友便那么轻易地抹去了所有的伤害，所有的不公平。
这么多年，他那么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也不过是希望可以让自己在再次面对王俊凯的时候可以不要再那么卑微。
他似乎做到了。
可是，又有哪里出了问题呢？
床头的电脑突然响起了新邮件的提示音。
是英国事务所传来的邮件，电脑屏幕的亮度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有些刺眼，但邮件上一串串英文字符却一个不落地消化入大脑。
在英国上学期间一个比较熟络的学长曾经告诉过他，一个合格的律师是绝对不会把感情带到工作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