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文野史】 汉 - 第七章

开战
段会宗起了个大早，而且是对于老人家来说的大早。他站上城门楼，仍是漆黑昏暗的天地，只有远处的天际线显露出极细的金线，巧妙地勾勒出巨大沙丘的轮廓，而期间不自然的曲折，就是乌孙军队的营帐了。
他叹了一口气，并且非常非常轻，绝对不能让身旁的战士听到了，以免触动疲倦而又紧绷的神经。
段会宗清了一下嗓子，尽可能清晰、平静地询问士兵们：“城墙周边的木柴都清好了吧，梁柱都拆除了吧，还有水缸有没有装满？”
“是的大人。”
段会宗点点头。他尽力显露出胸有成竹的样子，事实上他一直做的很好，回防的军队一回来他就做了一次演讲，告诉将士们城池多么稳固，让大家回来是为了避免不要的伤亡，以及胡人装备是如何如何的落后。
虽然乌孙横扫西域已经人尽皆知，但是段会宗的话语还是稳定了军心，诚然他自己是动摇的，尤其是从撤回的军队得知乌孙军队的近况。和将军讨论了一夜，段会宗指挥大家做好防范火攻的准备。
达安摆出了攻城的架势，然而凭借乌孙的骑兵和缺乏的战斗经验，是不可能攻下固若金汤的轮台的。所以，只能用火攻。比较在这里建筑沙石为砖枯木为梁，又缺乏水源。
先是向军队传达了，又叫居民准备好足够的水，甚至把城墙后的可燃物都转移或掩盖了。段会宗唯一担心的，就剩下无法代替的巨大木质城门了。
城头残月势如弓，月已经稀薄惨淡，天际线上的金线已经扩散、模糊，沙漠上分部着破碎的晨光。段会宗静静地伫立在城门楼上，苦涩地咀嚼着最后的安宁。
突然，城头爆发骚动，风声骤起。
“大人小心！”段会宗感觉自己被用力地向下拉而跌坐。借着晨曦，段会宗看到刚刚自己站的位置有一道光闪过，那是箭簇的反光，接着就是破空、钉在立柱上的脆响。
“抱歉大人......”
“不，我要感谢你才对。”
箭矢不断从墙垛的间隔从出，保持一个稳定的频率。“敌袭！掩护！”尽管百夫长及时提醒，还是有士兵中箭了，看到胡人的箭头竟然穿透了板甲，段会宗心再一次紧缩。
“这个穿透力和频率...是弩！弩机！”有士兵大喊。乌孙已经回批量生产弩机了么，什么时候......段会宗下定决心一定要及时把乌孙的情况上报朝廷。然而眼下已是开战了......
“轰！”一声闷响，城门上的人感到轻微的摇动。段会宗艰难地从墙垛间隙看到，两个巨汉联合举起了一块硕大的石头，猛然向城门砸去。
“可恶，放箭就是为了掩护他们么！快去加固城门！”“是！”
接下来又出乎段会宗的意料，“石头”砸向城门后又是闷响，但破碎了，迸发出黑色的液体。
总共四声“轰”，两个力士迅速地冲向乌孙营地，有将士向其发射弩机 但是箭雨仍然没有停止，弩机自然难以瞄准力士。
箭雨中杂入了几十只火矢，橘色的流火在昏暗的黎明极为亮眼。“油！黑色的是油！快泼水！”
晚了，第一支火失接触到城门上的黑油起，就窜起猛烈的火苗，以及冲天的浓烟。可怕的是，浓烟里还能看见内部在燃烧，吐息着灼热。浓烟本身还伴随着令人作呕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