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狼樱】二人セゾン（3）

誰かと話すのが面倒で
与谁说话是麻烦事
目を伏せて聞こえないふりしてた
垂下视线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君は突然僕のイヤホン外した
你却突然间 摘下了我的耳机
What did you say now？
——————————
3.
“叮咚”地摁下公寓门铃，没有回应的样子，重复后也依旧如此，第三遍摁下时，门终于被轻轻打开。
“打、打扰了。”
“打扰了～”
“抱歉，没听清门铃……啊，大道寺、欢迎。”
“中午发的邮件里忘记说知世也会来、不好意思。”
“没事。”
小狼摇摇头，侧身敞开门，让两位女孩进入，小樱打开玄关处的柜子为知世找备用拖鞋。
“知世是第二次来吧？”
“嗯，陈设与小学时比基本没有变化呢。”
接过樱递过的棉拖鞋，黑发女孩环顾四周。
“茶的话、正山小种可以么？”
合上门，小狼向厨房方向移步。
“我、我来准备！”樱凑上前。
“你和大道寺是客人————”
“小狼君去休息吧、”
“方才提到的茶叶……知道储存位置么？”
“诶……那我去烧水。”
“好好、”
轻叹下口气，小狼转身去取茶具，却撞上知世望向这边的视线。
大道寺知世的眸中天生印刻着温柔二字，这使她即便身份不凡也易令人亲近。但李小狼至今无法适应与她对视。被她注视超过一秒，便仿佛心思被看透般变得不自如。
她似乎不介意，在李小狼面前展露自己的敏锐。
更何况，此刻的知世并非往常般在微笑。虽眼神相触只有一瞬，他也确定她的神情是严肃的。
“啊、水开了！小狼君，茶叶？”
“这里。”
下一秒，樱的呼唤声打破了他的短暂思考。从桌上拿起袋装茶叶，他开始准备沏茶。
几分钟后，客厅茶几便铺上桌布，摆好了三人份的茶具。
听着樱讲课间山崎科普（编）的趣闻，小狼一边用余光观察大道寺的表情。或许是有樱在场的缘故，她恢复了平时的柔和气场，正姿态优美地品着茶。
那一瞬是错觉么？
“那个，之后山崎还说英格兰的天鹅……”
“嘛，小樱、记得下午的家政课么？”知世笑着凑到樱耳边。
“对了！谢谢提醒。”樱起身，从玄关处的钩子上取下与大衣挂在一起的两个塑料袋。
放到餐桌上，里面是用纸盒包装的手作饼干。
“家政课的实践作业，小樱做的是大理石饼干、”
知世将其中附有樱花贴纸的盒子推到小狼面前。这是为方便区分自己和樱的盒子，她特地做的准备。
打开盒子，约莫十几块的乳黄色饼干上纹着一层层深咖的纹路，虽比不上甜品店里的精致，但能看出是认真思考、调理后做出的点心。
“第、第一次做大理石饼干，外表并不太美观……”
“不不、十分出色了。”
“恰好有茶呢，作为慰问品，品尝一下吧。”
“啊、好的。”
“我的是普通曲奇来着、不介意的话也请收下。”知世将另一个盒子推到小狼手边。
“不给自己和樱留一些么？”
“以后还有机会的。”
进行确认后，小狼似放下心般，拿起一块樱做的饼干。
“谢谢你们……特意来送这些。”
“嗯，尝尝看吧。”
“我开动了。”
小樱忐忑不安地看着小狼将饼干放进嘴里。她虽擅长料理，但初次尝试总归心中没底，只得暗自希望小狼能满意。
幸好，对方在待饼干完全于口中化开后，确实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十分不错啊————”
“啊、太好了！”
“可以作为自信作了呢、小樱。”
“嗯！”
“提到自信作……对了，上周末在电视上看到的，某个品牌最近要推出新作来着！”小樱忽然记起了什么。
“我可能也听妈妈在家讲过，是桃子味汽水么？”
“对！”樱兴奋起来。
“那个，好像来时在公寓楼下的自动贩卖机看到了。”知世应道：“小樱要去买么？”
“嗯，三人份！”
“我去拿零钱……”小狼说着打算起身找钱包。
“不用了，这里正好足够————那我去去就回！”
摇了摇头，樱精神地换上大衣，跑了出去。
“一路走好————”
“尽快回来、”
“嗯！”
看着茶发的娇小身影于门后，知世淡定地捧起瓷杯，轻呡了一口茶水。
“这茶十分好喝呢、”
“啊……嗯，谢谢。”
“这次，我在曲奇上也做了些创新，李君如果能搭配茶水发表下试吃感想……”
“那我开动了。”
之后，与方才无差别地，小狼也发出了赞许的声音。
“甜味程度与小樱的差不多么？”
“嗯……嗯。”
“哪个感觉更甜呢？”
“大、大道寺的。”放下饼干，褐发少年含糊地应道。
知世脸上的微笑消失了。
“李君、”她握着茶杯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我做的根本不是甜饼干哦。”
“抱、抱歉……”偏过头，他避开她的视线。
“我知道这样说很失礼，但……到底发生什么了？李君的身体。”
“忽然的疲倦状态，响了一分钟后才听到门铃声，分不出甜的味道。”
知世的声音轻而细，但每个字都如刀割般刺痛小狼的要害。
“大道寺、”
“尽管是第二次来李君的房间，但之前听樱讲过、因为卧室里也置有传声器，李君从来都是第一时间能听到门铃的类型……希望是我多虑了。”
知世生平第一次、有些厌恶这份过人的洞察力。她感到身体里有个微小声音在催促面前的男孩，希望他下一秒打断自己，告诉自己这是错觉，是单纯的过敏感。
但他没有。
李小狼双腿夹紧，眉头轻皱。
“答应我……刚才的谈话，别讲与樱听，好么。”
“但、”
“到时会告诉你的。”
“……嗯。”
客厅里一动不动坐着的二人间，笼罩着微妙而不安的气息。
空气与时间的流动缓慢到接近静止。知世垂着头，乌黑的刘海遮住双眸。小狼能想象到知世的眼神，尽管那他一定是从未见过的表情。
“久等了————是汽水哦！”
幸好这份阴沉气氛，很快被开门声与某人活力的招呼声冲淡。知世抬起头，视线中茶发少女手捧三瓶饮料，从玄关处蹦跳着走进来。
“啊、辛苦了。”她连忙应道。
“冰水的话、冬天里直接碰手会冻到的。”
一边责备着她，小狼一边伸手接过罐装饮料。
待饮料升至常温，水滴顺瓶壁一滴滴流下时，知世与小狼也从方才对话中恢复过来，与樱共同享用起桃子汽水与点心，之后的晚餐则直接用知世订的外卖解决。
用餐完毕，清理好桌面后，樱开始泛困意，她姿势松弛地趴到餐桌上，身侧的知世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樱素日在家里与父亲、哥哥轮流料理家务，是绝对不会偷懒的类型。但此时并非在家里，她也已习惯出入小狼房间，精神自然会稍有松懈，更何况知世在身边的缘故，进一步脱离了与小狼独处时的害羞模式。
“稍微……有点……”
“先睡一小会么？”低下身子，知世凑到她耳边：“或者联系保镖开车接我们回去。”
“这里……就……”
“嗯嗯、”
继续梳理面前女孩柔顺的茶发，她问向小狼。
“稍微借下床，没问题么？”
“诶！只、只有一张……”
小狼正打算将饼干放进橱柜，听到这话脸忽然砰地变红。
“李君现在用么？”知世歪起头。
“不用……等等、不是这个问题————！”
但、当视线落到樱的睡颜时，小狼的话语中断了。
饭后是樱主动清理餐桌，在这之前她还用吸尘器清理了房间的所有地板（尽管其余二人全力制止），出门买了饮料。
最近测验很多，为补习数学，在学校时她也很拼命吧。
名为愧疚的情感涌上小狼心头。
“……劳你扶她进卧室，可以么？。”
“嗯。”
几分钟后，知世想办法把樱弄到床上，解下她的制服外套，盖上被子。
“真的添麻烦了。”将外套递给小狼，知世有些歉意地、压低声说道：“明明身体不适的是李君。”
“出去讲么？”
“嗯。”
二人走出房间，小狼轻轻把卧室门合上。
“到沙发边讲吧————”
知世点点头，她不希望小樱听到这段对话。
尽管紧接的发言，也并未在她意料中。
“小学五年结束、我离开前，曾对樱这样说过。”
坐到沙发上的小狼神色平静。
“来到日本真是太好了————因为遇见了樱。”
“这份想法，至今也未曾改变。”
“来这里前，我只会考虑自己与家族的事，从未将同龄人放在眼里，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但即便是这样的自己，樱依旧说着‘’李君真温柔呢‘’，一边努力让我们的关系从对手转变至同伴。”
‘’与樱的相遇改变了我，即便是细微地、也确实获得了成长。‘’
“嗯。”
“成长是伴随着失去的。”
“……但若这就是成长的代价，我愿意承担与接受。”
“失去……？”
知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开始攥紧，她在等待小狼的下文。
“这样下去，会让樱难过也说不定，但我会尽快处理好。”
“李君，要回香港么？”
“嗯，但并非为去汇报、办手续什么的……”
“……”知世有种不详的预感。
小狼轻垂下头。
“在彻底令樱难过之前，我一定要……回去。”
“李君、”
“我、食言了……明明重逢时对樱说过，会一直在友枝镇陪伴她。对不起，无论对樱还是对你。”
“……”
想继续听原因的知世选择沉默，但她没能等到下文。
“已经这个时间了，大道寺该回去了吧。”
李小狼站起来：“半小时后我会送樱回家，这方面请放心。”
“……嗯。”
知世也起身。她意识到事情绝非仅仅“李君要回去了”这般简单，但小狼并不认为现在是袒露一切的时机，她也只好作罢。
至少今天，只能如此。
似是得出了什么结论一样，大道寺知世点点头。她走向玄关，套好外套，拎起自己的书包：“小樱就拜托了。”
对身后的小狼说道。
“嗯。”
“以后会告诉我们么？”
“到时会告诉你们的。”
“那么失礼了。”
轻轻鞠了一躬后，她转身合上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