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雨 第三章 血

然而这种快乐并未持续多久，他就又陷入了空虚。
“车子的油不够了，我知道一个加油站，加满的话，够我逃到那个城市了。以后再找一个乡村藏起来。不，也许我不用藏，因为没人会知道是我做的。”他暗自思索着，还有些得意，也有些畏惧。
现在已是凌晨2:47，他丝毫不困，是的，没一点倦意，平时的他早就呼呼大睡了吧。
“琳达，我要出差一段时间，工作比较繁忙，不要主动打这个电话了，等我联系你，照顾好儿子。”
他挂掉电话后，拔出电话卡，吞进了肚子。
“杀人是会上瘾的。”
“不，保罗，你该收手了！”他仍试图说服自己。
“好的，我不会再杀人了，这不好，我可以体会到，被杀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我有分寸。”
就这样向那个加油站开去。
道路两侧的松树嗖嗖的向后退去，他开着车，调了一首播放钢琴曲的夜间广播频道，他已经不再颤抖了，听着钢琴曲的美妙旋律，他感觉自己是如此的舒服，这种感觉，真的，妙不可言。
他甚至随着曲子哼起了调调。
自助加油站这个时间并没有员工在。他加满了油，还备了一桶，足够了。他在驶离的一瞬间，甚至想丢打火机炸掉这座加油站，再创造一次美妙的杰作，但他没这样做，原因是怕自己没看到烟火表演，就被烟火吞噬掉。
我还是理性的，不是吗？他想。
经过岗哨，只有一位警察在那里值班，警察示意他靠边停车接受检查。
“不会是走私吧。”这警官很年轻，开玩笑似的问他。
“怎么会！”他现在感觉自己非常紧张。
“这车前面怎么凹了进去，撞车了吗？”
“我的技术不好，撞…撞到了树上。”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恐惧。
“哈哈，先生，我需要看看你的驾驶本与身份证。”
“给您。”他感觉自己说话的气息有些抖。
“好的，没有问题，我要检查一下车内以及后备箱，请打开车门和后备箱。”
“好的警官。”他感觉自己冒出了冷汗。
警察检查完毕。“好的先生，没有问题。一路顺风。”警察在说这段话的时候看着他。
“好的。”他感觉警察在死死盯着他。
他也许已经发现了我杀人的秘密。
他也许只是稳住我。
下一秒他就会给那个城市的警局致电。
这是条单行道，我一去就会被抓个正着。
他已经记住了我的车牌号了。
我得杀了这个警官。这个想法的浮现令他兴奋的发抖。
我得这样做。
于是，下一秒，随着油门声和一阵沉重的撞击声，那名警官应声倒地。
他下车确认了，这家伙的脑袋已经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已经的不能再死了。
老天似乎在帮他，又开始下起了雨。血迹正在被慢慢冲刷。
“该赶路去了！”他看了看车前更深了的凹痕和血迹，上了车，继续在这条黑暗的路上，驶向了远方。
天蒙蒙亮，他就到达了。他把车停在一片树林里，睡了一觉，因为他开始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