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此星辰非昨夜（三）

导语——
大大的眼睛不敢哭，没受伤的手死抓着医生的大褂，不让他离去，小小声乞求：“拜托……不要让我变成残废……求你……”
医生倾身安慰：“不会的，会好起来的，放心吧。”
旁人听了，差点当场泪崩。曾经神采飞扬的孩子，已经害怕自己是多余的负累，成为家人的麻烦，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只一心想着不要被抛弃吗？
“你跟我们家素素到底怎么回事？”日子一天天耗下去，老人家都看不懂了。“我们家观念很传统，不介意你们婚礼后办，但至少要名正言顺，年纪到了，就是该成家。”
对方说得很直白，他若再拐着弯虚应过去，就显得缺乏诚意了，于是顺势表态：“我对素素很认真，不是玩玩而已，结婚只是其中一环，还包括担待她所有的一切。本来打算当面向您提亲的。但我这边确实出了点状况，一时走不开，又怕婚礼草率委屈了素素，如果您允许的话，我想和素素先把结婚证领了，过年前一定跟我父母一起到您这儿正式拜访，您看这样可以吗？”
对方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自家女儿打小千娇万宠，个性就比较自我中心，几个月前说要结婚了，现在忽然又被告知婚期延后，原因又不说清楚，老人家难免会担心。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说明两个人感情没问题，既然年轻人有自己的打算，老人家也就不置可否了。
杨九郎挂了电话，起身往内走，看见某人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方向，总算没有白疼他，他看起来那么担心，不敢挪开眼。
“没事儿，我就是跟你请假一天，我去把结婚证领了。” 杨九郎笑笑，替他耶好被角。
病人情绪稍稍平复，闷闷的开口：“其实其他人照顾我也是一样的。”
九郎笑开了： “婚礼没有伴郎可不行。”
隐约听见开门声，女人快速拉上薄被掩过头顶，像只小虾米一样蜷卧在床的最边边。九郎缓步上前，也不强迫她面对他，连人带被捞起，圈进怀里。她身体僵直，过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有任何动作，她才放松下来，偎靠过去。 有很长的时间，他们都没有说话。
“你要不要先把被子拿下来？小心缺氧。”
看她没有太反抗，他伸手一点一点、慢慢拉开薄被，看见红通通的眼眶，还有鼻头。
“像我种只惹你生气，毫无责任感的王八蛋，也值得你哭？”
“……才不是……”一开口，眼泪又要溢出眼眶。“你不是，你只是没办法兼顾，你都跟我道歉了，我能理解。”
他听了更怒：“那只是不负责的推托之词罢了，何必说得那么好听，我就是没担当的混蛋！” 从未想过自己如此伤她的心。
他既心疼、又后悔，用力抱紧她：“我现在就觉得自己差劲透了。我没保护好他，也没照顾好你。”
“素素，”他搂着她，亲昵地轻轻摇晃，“我们明天去把证领了好不好？”怀抱圈得更紧一些，“如果我把你弄丢了，那我真成了混蛋了。”
女人一阵鼻酸，努力逼回眸底的酸热，故作镇定地接口：“那我岂不是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