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君的十六年（肆）

“听说了吗，昨天四大家族头阵前往乱葬岗了。”
“乱葬岗？那不是……”
“听说他们就是为了歼灭夷陵老祖而去的。”
蓝忘机呼吸一滞。
“是吗？”
“江宗主勇当先锋，趁夷陵老祖毁符的紧要关头，利用其弱点，让他方寸大乱，被万鬼反噬，具说魂魄也被分食了。”
蓝忘机胸腔闷痛。
那个梦，那个梦！
蓝忘机冲出门外，也不理会门生，以最快的速度向山门外奔去，恰好遇到归来的蓝曦臣。
“忘机？”蓝曦臣有些讶异，他从未见过蓝忘机如此不顾仪态的样子，而蓝忘机的表情……他也从未见过蓝忘机这么愤怒的模样。
“为什么？！”
蓝曦臣愣住了。
蓝忘机眼中布满血丝，他也不顾云深不知处不可大声喧哗这一条家规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你们要瞒着我？！”
蓝曦臣没料到魏无羡在蓝忘机心里的地位比他想象的还要重要。
“既然你们注定要他死，为什么不让我去陪他！为什么连他最后的时间你们都不肯给我？！”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凌厉的语气和蓝曦臣说话。
“我的身份，名誉！对你们来说就那么重要吗？！可我又不需要！我只要他，我只要陪在他身边这一个奢望！为什么你们连让我陪他这么一个要求都不能接受！为什么？！兄长，为什么？！”
两厢沉默，蓝忘机从蓝曦臣身边经过。
“对不起，兄长。”
蓝曦臣知道他要去哪里，他没有阻止。
够了，已经够了，没必要在这么折磨他了。
蓝曦臣抬头看着规训石。
他承受的够多了。
……
乱葬岗
蓝忘机御剑而来，戒鞭所留下的让无时不刻不在折磨他。
但他已经没有感觉了。
他扶着乱葬岗下的围墙喘了口气，拖着这具残破的身体向山上走去。
乱葬岗的山道他走过一次，那时魏无羡送他下山，他问他今后打算如何。
魏无羡那时答他:“是非在己，毁誉由人，得失不论，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有数。我也相信我自己控制得住。”
魏婴……
周围的树木都被烧得焦黑，上面还冒着黑烟。
蓝忘机将整个乱葬岗都找遍了，别说魏无羡尸体，连个衣角也没有。
蓝忘机站在伏魔洞里。上次他来时，里边的几张石床布满了魏无羡的制造的杂物，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只有那个血池依旧散发着血腥味和浓重的阴气，甚至更甚。
——血池呢？
——就是这个。
——阴气重重
——对，阴气很重，适合养邪……
蓝忘机站在血池边，耳边仿佛还能听到魏无羡在和他说话，可他一转头，身边却空无一人。
魏婴，你怎么能……
你为什么不等等我……
蓝忘机失魂落魄的走出伏魔洞，一拐一瘸的来到原本是温氏居所的山腰。
这里的木屋已经被烧得不成样了，而上次蓝忘机见到的那些淳朴的温家人也都没了踪影，他还记得里边还有一个孩子，可惜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