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国御伽话 楔子(2)

“什么事？”鱼次郎有好声没好气地说。
“三日后的傍晚，您切莫去港口的仓库，否则冲了朱离星，性命难保啊！”
“滚你妈的！”鱼次郎抽出刀，一刀把老头砍翻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商户见杀了人，都惊叫着逃起来，看到杀人的是“蝗次郎”，也只能叫苦。
“头领，你干嘛杀了他呀？”琴日郎初见杀人时还有些怕，现在见多了血，只是平平地问他。
“他妖言惑人！”鱼次郎道，“三日后傍晚，不正是我们约定好去取五色石的时候么？他不让我去，定是那伙奸商派来的！”
“头领，你别说，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怎么？”
“我这两日听说，木根津来了个浪人，是从大陆来的，身长九尺，拿两把红光艳艳的长刀，舞起来像旋风一样，能以一当百，多少好汉死在他的手上，那功夫好生了得！私塾里学生最近也在传，说他叫‘二本刀的三郎’，在大陆就常常受雇杀人，未曾失手过。那老人说的星斗怕不正是这浪人，那些商人多半已经雇了他……”
“你书生只会怕！”鱼次郎吼道，“我师父也学得大陆刀法，如今这一套刀法全部传给我，再配上我这把‘压溃丸’，别说一个三郎，就是四郎五郎一起上，我又怕他什么？实在吃亏，三四十个兄弟一起上，他又没有三头六臂！你不要再说了！”
于是忿忿回家。
三天后，鱼次郎穿上一套新做的金边皂布千鸟纹羽织，拿一个红漆鲨鱼皮鞘盛了刀，领着“千鸟军”来到港口仓库。商人们和几个带刀的正在从船上卸货，一见“蝗次郎”来了，吓得屁滚尿流，丢下货物便跑。
鱼次郎只是笑：“什么人斩三郎，见了爷爷不还是跑？”
笑过了，那鱼次郎带着喽啰直闯进去，四周看看，拣了个高的箱子，坐上去，便使唤小的们搜寻五色石，翻找了一个多月时辰，金银宝贝装了两麻袋，却没见到什么五色石。鱼次郎正欲去船上搜，忽然听见仓库门口有人喊道：“好汉们，今天物色到了什么好宝贝呀？”
鱼次郎抬起眼，看见一个大个子浪人，和他一般高，穿着件破布衫，腰里挎着两把刀，手里提个葫芦，三十四五年纪，紫棠色面皮，下巴上留着一丛胡茬子，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多半是那大陆来的浪人了，鱼次郎肚子里自有了八份断定，剩下两分只是慌。
“那浪人，不要动，你是什么人？”鱼次郎拿“压溃丸”指着浪人喊道。
“啊，我便是你们唤作什么‘人斩’的……”
“跨海来的人斩，二本刀的三郎！”琴日郎悲鸣一样喊出来。
鱼次郎瞪了琴日郎一眼，肚子里的慌到了四分。
“是是是，就是这个了，在大陆我可是个斩鬼的人，谁不知道我‘定风波’解将军，可是到了这琉璃岛啊，我反倒成了斩人的鬼了。”浪人撇了葫芦，扶着后脑，哈哈笑了起来。
“浪人！”鱼次郎从箱子上跳下来，又抬起刀来，“你可识得此刀？”
“你可识得这两把刀？”浪人拍拍腰间，反问道。
“此刀便是大名鼎鼎的弥七郎压溃丸，两百年前弥七郎入道打的神刀，有二十三斤重，削铁如泥！不想死就快走，若是不走，我就让你变成刀上锈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