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门有孟氏(五十)
年三十晚上,周家张灯结彩,府中热闹非凡。因李姨娘被罚,所以周老爷这段时间和周夫人接触多了。周老爷发觉周夫人并不是李姨娘和周四嘴里说的那么恶毒,只是脾气大了些,底气硬了些。虽说还是喜欢李姨娘那种似水的女子,但对周夫人的厌恶越来越少。
“夫人夫人!”
正当周老爷坐在正堂看着周夫人安排下人预备各项事宜,等着一会儿儿子儿媳过来吃团圆饭,只看着东院的小方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是不是孟氏发动了?”周夫人看着小方这副模样,心下便明了,这肯定是发动了,才过来禀报。“清风,打发婆子去请张大夫,明月跟我去东院。”
周老爷坐在那里,眼看着屋里的人全都散了,有一些尴尬的站起来咳嗽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我也去看看我大孙子怎么样了。”
东院里灯火通明,孟孟在屋里使劲儿忍着疼痛又总是忍不住的喊出声,九良在屋外站着不知所措,想要进去又被产婆挡出来了。看着周夫人带着一行人进来,九良扑上去拉着周夫人的手:“娘,孟孟好像很痛苦,我……我能不能进去陪陪她?”
周夫人从未见过儿子这眼中含泪的模样,紧紧握着九良的手,“孩子,孟孟肯定会没事儿的,你进去就只能添乱,我带了张大夫来,一定会没事儿的。你听话!”
九良看着自己母亲坚定的眼神,心中的紧张消去了不少,恢复了平时云淡风轻的样子,安排人请张大夫进去。
“禀夫人,少奶奶这是头胎,肯定会受苦些的。催产药也是药,是药三分毒,老夫就不开药了,只是时间说不好,也许一两个时辰,也许就明日清晨了。”张大夫拿着小药箱,月光下看不清他的眼神。
“张大夫,拜托您今晚在东院小厢房休息成吗?您要是离开了,小子实在是不放心啊。”周九良恭恭敬敬的冲着张大夫鞠了一躬。
屋里的孟孟觉得似乎有什么在她的身体里流逝,但是已经没有力气了,眼皮越来越沉,旁边喊着让她使劲的产婆也没有了声音。
好累。
好累。
“少奶奶昏过去了!”
产婆一声尖叫似要划破天空,屋外的周九良什么也不顾的直接冲了进去,看着嘴唇发白脸色蜡黄满头汗水的孟孟后,咬紧了牙关:“张大夫!”
张大夫小步跑进来给孟孟把脉后,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对着孟孟的手一根一根的扎下去,直到扎到第二十八根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孟孟才有了一丝反应。
“产婆!”周九良看着孟孟有些醒了,立刻叫了产婆过来。
“大……大少爷,我看情况不太好,这……大人孩子您……也让我们都能尽量……”
周九良目眦尽裂,产婆看这种情况觉得自己还是别说话了,估计这少了哪一个自己也活不下去。
张大夫的针没有停,又继续扎了十根才停下。“没事儿了,只是脱力而已,不会有问题的,参汤给少奶奶喝下去就可以了。大少爷您还是随我出去吧,您在这里产婆也不能施展开。”
“不行,张大夫,我不能走,我要陪着孟孟。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受这样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