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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000凯法斯凯恩系列小说--叛徒之手(节译五)

2023-03-16战锤40000帝国卫队凯法斯凯恩 来源:百合文库
本文节译自Sandy Mitchell
所著英文小说《THE TRAITOR'S HAND
》,仅用作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第五章
“当叛徒之手攻击时,它会辅以整支军团之力。”
——战帅荷鲁斯(被认为)。
令我感到非常高兴的是,齐凡随便丢给我的额外职责让我能在斯基特法尔待上近两周时间,我充分利用了这里舒适的温度,而卡斯廷和布洛克劳则带着部队前往分配给我们的防区——位于黑暗一侧的冰冻荒地。如我所料,士兵们得知将要再次前往气温在零度以下的区域时,高兴得像是过节一样。这热烈的节日气氛也表现在了源源不断出现的轻微违纪行为之中,这使我忙于维持部队的军纪和安抚一批酒吧老板、裁判官和愤愤不平的当地居民(据说他们的子女们发现防卫军的制服的内容物有着某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幸运的是,和往常一样,尤根充当了我与本职工作中较为繁杂的一面之间宝贵的缓冲带,他会礼貌地通知大多数访客,说我不在办公室,以及会尽早处理困扰他们的烦心事。
所有这一切的积极方面是,在我的副官处理文书工作时,为了表现出自己关爱民生和尽职尽责,我能以调查这些投诉为名,参观各式各样的酒吧和赌博窝点,以此方式找到一些适合自己口味的娱乐场所,以远快于其它途径的速度来消磨自己的闲暇时间。
幸运的是,到第一周的末尾,部队已经完成了部署,这使我能把全部精力集中在更为重要的事务上,即筛选联合情报委员会提供的情报,和充分利用我的即兴侦查。仅凭一个团自身的力量无法防守住整个半球,所以他们被安排在紧邻赤道的一处采矿场里待命,在那里,“帝皇的馈赠”上的运输艇理论上能赶在入侵者到达任何目标着陆区前,将整团士兵先行投放到那里进行防御。当然这要建立在塔兰人或是卡斯塔福尔人那边没有发生意外状况,不会抢夺部署的优先权,而这才是令齐凡真正头疼的事情,心急如焚的他一直在用内容越来越趋于简洁的星语通讯信息,督促我们特遣队的其他人能够协调行动,尽快赶来与我们一起建立防御体系。随着局势愈发严峻,用五个团保护整颗星球【
注:他似乎完全没把行星防卫部队当作有用的战斗部队,实际上他们的数量至少是远征部队的四倍。正如后续事件所示,这带来了相当严重的不良后果。
】这个冷笑话也变得越来越不好笑。塔兰人很自然地选择了炎热的一边作为他们的防区,我不得不承认自己乐于看到这样的安排。自从在政务议事厅里召开的那次简报会之后,我便再没见过贝杰和阿斯马尔。据情报显示,他们已经远离了我们的视野,在星球的另一边安营扎寨,这令我深感欣慰。至少这群沙漠行者节俭的习惯使得他们不太可能出现在我们的大兵经常光顾的酒吧和妓院,这就像是597团的士兵也不太可能去教堂浪费他们休养与恢复的时间,所以我担心的吵闹事件从未发生。(至少是没与塔兰人发生过冲突。自不用说,我定期与425装甲团还有两个卡斯塔福尔团的政委交换数据文件。或者说如果尤根没能为我掌握情况,我就会以迫切需要为总司令收集情报为名来掩饰自己的缺席。)
令425团官兵们感到失望的是,为应对未来局势,他们被“困”在斯基特法尔,而没法跟随我们的人前往冰川,因为齐凡希望在入侵者到达时用坦克部队保卫首都。我不能指摘他的这一逻辑,因为在此时,首都是侵略者们最有可能的攻击目标。卡斯塔福尔人也被安排在了“影之地带”附近,用以支援怎么看都不堪一击的行星防卫部队。(令我感到担忧的是,行星防卫部队几乎是无处不在。)
然而随着事态的发展,我发现这一安排符合先前的预期。无论手下人会以何种状态准备作战,只有时间能够回答这一问题,事实证明至少科尔贝将军的能力足以胜任他的职务。诚然,除了被仲裁庭征召镇压过几次民乱(在帝国的任何地方这种事都会经常发生)之外,他没参加过任何实战,但这人头脑很有条理性,且处事机敏,能够开明地听取建议。而且在他的建议之下,我们翻查了过去的档案,想要找出之前发生的事件与刚刚发生的邪教信徒叛乱之间的联系。
“至少如果能找出其中的联系,我们就能大致了解他们在阿杜姆布里亚上活动了多长时间。”他指出道。
齐凡缓缓地点了点头。我们三人,温赞德,还有本地的高级仲裁官海克文,器具在一家被齐凡强行征用作司令部的高档酒店中一间戒备森严的会议套房里开会。没有其它地方比这里更加舒适且更符合他的身份,我也不失时机地在那里为自己霸占了一个房间。毕竟,我的职责就是和他手下的参谋人员保持联络,所以这样的安排对想要在周围闲逛的我很有意义,而此时我的团则远在二分之一个半球之外餐风卧雪。
“总而言之,”他同意道。“我们能够认定他们渗透到这里的时间至少已经历了一代。可能已有几代。”三名阿杜姆布里亚本地人对此很是震惊,惊讶程度甚至超过了我。
“这也值得我们去检查星港一个或两个世纪前的记录。可能在那一时期从法外之地抵达这里的异端分子就在本地建立了邪教教派。”
海克文身形瘦削,脑袋上的头发修剪得整整齐齐,和大多数阿杜姆布里亚一样肤色苍白。听完这一结论后,这个男人的脸变得更加没有血色。“那会是数百万人。”他说道。
温赞德点了点头。“很可能多达十亿。”他的语气中带着政务院官员对于天文数字惯有的那种冷淡。摄政在数据板上做了记录。“我会让工作人员去翻查一下资料。但是坦白地讲,我对此不抱什么希望。”
“我也有同感。”我承认道。“但是现在我们严重缺乏有说服力的数据。所以即便是只言片语的记录也可能帮到我们。”
“我会让我的人继续调查他们最后留下的线索,”海克文提出道。“我们会密切监视货运区,检查违禁品。可能会沿着走私客的这条线,顺藤摸瓜逮住几个异端分子。”
“非常好。”齐凡点了点头。“你的线人们那里有什么线索吗?”
海克文耸了耸肩。“充其量只是一些含糊不清的信息。是发生了一些帮派斗殴和类似事件,但是很难解读出其背后隐藏阴谋的运作模式。”
“我去查探这方面的消息。”我说道。多年养成的偏执倾向使我有时能够看出那些缺乏敏锐求生本能的人可能错过的联系。我对科尔贝说道。“行星防卫部队中有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件吗?”
“如果你指的是异端分子已经渗透到了我们之中,那我只能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迹象能够证明这一假设。”他的语气很是平静。“但考虑到这帮异端分子已经活动了很长时间,我们不得不假定他们已经渗入到了指挥层。”听完这话,我更加尊重眼前的这个男人了。依据我的经验,大部分行星防卫部队的指挥官都会对这样的假设感到愤怒,他们会竭尽全力驳斥这种可能性,并且拒绝接受合理的调查。
“我的意思是说你的部队里是否有人遭遇过攻击?”我说道。针对塔兰人的袭击事件已经过去了四天,我们都已做好准备迎接更多的类似事件,但却一直没能等来敌人的后续攻击。当然从那时起我们就加强了安保措施,所以异端分子们再也找不到那么一只好捏的软柿子,但不知怎的,我认为这并不能打消他们放弃袭击我们的念头。防卫军处于警戒状态,而行星防卫部队则负责拦截大批展开队形准备穿越“影之地带”的轻型目标。按照逻辑理性分析,他们应该是异端分子的下一个袭击对象。当然对于混沌教派的入门标准而言,他们对理性和逻辑的要求并不高,所以事后对他们进行分析永远不会是件容易的事,除非你和他们一样精神失常、颠三倒四。
科尔贝摇了摇头。
“既然你已经提出了这个问题,”齐凡温和地说道。“不妨说说你采取了什么措施来预防渗透?”
“我们正在对每一名军官进行彻底的背景调查。从最高层开始,沿着指挥链一路向下调查。”他强挤出一丝冷冷的微笑。“我很高兴向大家报告,到目前为止我似乎还没向异端妥协。”
“那么又由谁来调查调查人员?”我问道,当无尽的怀疑涌上心头时,我的手掌感到一阵刺痛。
科尔贝点了点头。“问得好。迄今为止,他们一直在互相调查,两支调查小组分别独立验证第三方的忠诚。我明白这绝非不会出错,但是它应该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防止异端分子们互相包庇。当然,这要建立在我的部队里确实存在异端分子的前提之上。”
“当然。在我们行动的同时,他们也会努力让我们白费力气,浪费不知多少的资源与人力……”我打断了他的话,心中突然确定这就是邪教分子选择首先攻击塔兰人向我们暴露自身存在的主要原因。如果这就是他们的计划,我们不得不全力奉陪:任何其它行动都很难产生太大的效果。我说出了自己的怀疑,齐凡点头表示同意。
“我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他耸了耸肩。“但我们的敌人是混沌。即便是看起来最为荒谬的行动中,也都隐藏着一个行动计划。”他懊恼地叹了口气。“为什么当你真正需要审判官的时候他们却不在你身边?”【
注:这话说得并不完全正确。正如我们早先在格拉瓦拉克斯上的经历已经非常清楚地证明了这一点。

我对这句话保持沉默,自从机缘巧合成为安伯莉的傀儡后,我已经了解到比自己曾想了解的更多的关于审判庭与它的行事手段,我认为仅仅是因为没发现他们的踪迹并不意味着他们不在这里。这种想法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大的宽慰,反而让我产生了一种自己已被他人攥在手心的偏执感。
“我们只能凭借现有资源竭尽全力把事情做好。”我一直不确定齐凡对我情非所愿作为一名审判庭的代理人所参加的那些特殊行动了解到了何种程度,他肯定已经察觉到了安伯莉和我之间存在着一层私人关系,而且也很聪明地意识到那很可能已超出了萍水之交的范畴,但他从来没有过问我们之间的事,而我也不打算主动提供这些信息。【
注:齐凡很聪明,他知道有些事自己不会想知道,并明智地选择对这些视而不见。

“确实如此。”齐凡站起身,舒展着四肢。他绕过会议桌,走到房间这一侧的小桌边,拿起一壶咖啡,并为我拿了一些坦拿茶(除我之外没人会去碰那东西,但总司令知道我对它的癖好,并且体贴地在会议室里预先备下了一些)和一些快餐食品。他的这番举动实属正常,尤其是我们的会议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但这一次它挽救了他的生命。“你们还要我带点别的东西吗?”
在我得到一些新鲜的坦拿茶之前,杯底微温的沉淀物已经变得不甚可口,突然一阵冰雹般的弹雨穿透了窗户,将总司令刚刚空出来的座椅打成了碎片。想要寻找掩体的我俯下身子,不顾有如淋浴一般倾泻在整个房间里的玻璃碎片,心下明白爆弹能轻易炸碎任何我能在屋里找到并藉以藏身的家具,唯一合理的选择就是破窗边的墙壁。我一边向它爬去,一边拔出了跟随自己多年,忠诚可靠的激光手枪。
没过多久我就等来了目标。建筑外面越来越响亮的枪声突然止歇,为其结尾的那声爆炸震得我的耳朵嗡嗡作响。一辆悬浮车的车头冲过了窗框上的缺口,迅速地挤进了房间。我随便看了几眼,这是一辆敞篷车,真皮与上等皮革制品将其内部装饰得非常豪华,车身上金属镶嵌的金色装饰被窗框剐蹭得面部全非,被我一枪射穿脑袋的司机瘫倒在重力调节器的黄铜握柄上,把煞费苦心制作出的发型弄得乱七八糟,他那前座上的乘客越过了那堆像是走火入魔的男人的残骸,挥舞着手中的爆弹枪。
我环视四周,寻找着同伴,但是只有齐凡和科尔贝做出了反应,他们两个都拔出了爆弹手枪,寻找着目标。温赞德蜷缩在一个角落里,被吓得脸色煞白,而海克文倒在地上,原本是左臂的残肢血如泉涌。
“帮帮他!”我喊道,幸免于难的摄政向前走了几步,试图在仲裁官因失血而昏厥前帮他止血。情况不容我再分心旁顾,爆弹枪男孩就像是身着星际战士的动力盔甲一般顺利地举起了手中那件笨重的武器。我扣动了扳机,光弹在他赤裸的躯干上留下了一个鲜血淋漓的弹孔,并抹去了一处刺眼的纹身。我原以为他会被击倒,但令我感到惊惧的是,他仍向我走了过来,嘴里兀自发出阵阵狂笑。
“该死!”当他用爆弹枪瞄准我时,我俯下身子就地翻滚,奇迹般地抢在被击中前避开了射向我的爆弹,而失去目标的爆弹在我身后的墙壁上凿出了一条线。随着两支近乎是在同一时刻开火的爆弹手枪发出的怒吼,枪手被炸成了碎块,血淋淋的内脏溅得满屋都是,但这新鲜的染料也未能给昂贵的壁纸带来哪怕一丝光鲜。“谢谢。”我向出手相助的两位将军道谢,随后拔出了链锯剑,准备迎击后座的乘客,他们花了一小会儿的时间才让他们的同伙爬过司机的尸体,在一般的混战中,这种狭窄的空间不利于火器的发挥,误伤友军比击中敌人的可能性要高得多。
当然,这不是为异端分子考虑,他们所有人似乎打一开始就极度兴奋,若是我猜得没错,这是战斗药的杰作,他们通红的脸上鼓起的静脉彻底暴露了这一点。我避开了一个身上只有面具、手套和长筒靴的女孩的扑击,一脚踢中了她的膝弯,在她用手中的伐木枪瞄准齐凡时将其放倒在地。我没有时间再去接着料理她,一个穿着粉红色丝织品,身材足以与卡塔昌媲美的壮汉挥舞着一柄动力锤向我的脑袋砸了过来。我闪过这一击,用链锯剑挡住了壮汉,将他的手齐腕砍了下来。也许是走运或是帝皇在冥冥中保佑着我,失去掌控的锤子去势未止,正好砸中了的伐木枪女孩的脑袋,当时她正准备站起身继续发动进攻,我转身砍中了第三名袭击者的腹部。这是一个身材苗条,看不出性别的年轻人,身上穿着质地柔顺的紫色长袍,脸上画着厚厚的一层浓妆。
他(或是她)被拦腰砍成了两段,口中咯咯地傻笑个不停,神情甚是愉悦,兀自伸出沾满鲜血的双手,摸索着掉在地上的激光手枪。我一脚将这半截身子踢飞出去,没让地上这大滩的鲜血粘在靴子上。即便是服用了战斗药,人类的身体也无法在那种状态下支撑太久:这个娘娘腔双眼上翻,抽搐了几下,就此一动不动。
敌人只剩下了那个粉红色肌肉男。我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这家伙向我的发动的攻击,闪身避开,向后挥动手肘猛击他的腹部,那触感就是在击打一块岩石,而后倒转手中嗡嗡作响的链锯剑从腋窝下面向后刺了过去。这一剑结结实实地刺在他身上,锯齿划破了他的整个胸腔,我抽回链锯剑,回身一剑削掉了他的脑袋。老实说,这个姿势有点哗众取宠的味道,但却可能很有必要。我曾经见识过战斗药的奇效,不如此处置的话,尽管受了伤,他仍然很有可能会继续战斗直至流血而死。
“政委!”门边传来了齐凡的声音。我抬起头,发现其他四个人正准备离开这个房间。我这才渐渐弄明白整场战斗持续的时间还不到一分钟。“你没事吧?”
“我很好,”我平静地回答道,尽可能表现得没把刚刚发生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放在心上,我收好了武器。“海克文怎么样了?”其实我并不十分在意他的生死,但在劫后余生时表现出对他人的关心对我的名声没什么坏处。
“温赞德帮他止住了血。”齐凡表情怪异地盯着我,以至于一时间我还在怀疑自己犯了什么大错。“我要推荐你立功受奖。”
“绝对应该。”正当我试图掩饰自己的惊讶时,科尔贝插嘴说道。方才我做的一切和往常一样,都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我认为要重奖你的无私精神。像刚才那样以一人之力消灭所有的乱党,让我们能腾出手去照顾海克文……”对了,我想明白了。我一时冲动想要靠墙寻求庇护的行为把我放到了异端分子和其他几人中间,而他们认为我是故意这么做的。
我尽可能谦虚地耸了耸肩。“帝国需要它的将军们,”我说道。“而你总能再找到一位政委。”
“再找不到像你这么优秀的了,凯法斯。”这是齐凡头一次用名字来称呼我。当然,这比他了解的那些要更加靠谱,于是我装出一副尴尬的模样,再次问候了海克文的情况。他那苍白的脸色即便在阿杜姆布里亚人中也显得出类拔萃。当看到远处闻讯赶来的齐凡的私人卫队中有一位医疗兵时,我终于放下心来。卫兵们沿着走廊向我们跑了过来,手里的地狱枪都已上膛。
“你们可以退下了,”我告诉他们说。“总司令大人平安无事。”如果有机会,我不会介意去轻描淡写地强调一下我个人的英雄事迹。
警卫队长看上去有点尴尬,第一声枪响过了近两分钟他才带人做出反应,但是酒店很大,而齐凡坚持要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开会,所以我认为这真的不是他的错。无论如何,他都做出了弥补,将海克文交给医疗兵照顾,并且坚持让温赞德也进行检查,这份机敏着实值得称赞。此时摄政大人显现出了惊吓过度的症状,我不能因为这一点而去责备他,毕竟他只是个平民,而且还没有适应这样的状况。
“他们是怎么越过我们的安保警戒线的?”齐凡问道。
警卫队长用通讯器和另一端的某人进行了一番短暂而又有些紧张的交谈。“他们当时出示了正确的安全代码。”过了一会儿他确认道。科尔贝和齐凡交换了下眼色。
“我认为这至少回答了那个问题,看来行星防卫部队中已经有人向异端分子妥协了。”我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警卫队长皱起了眉头。“对不起,长官,也许是我没搞清楚。代码显示这辆车属于申请人委员会的一名成员。”
“立即查明车主,然后逮捕他。”齐凡下达了命令。警卫队长敬了个礼,转身小跑离开了我们。总司令转对科尔贝和我说道。“情况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过,这在道理上讲不通。”我的手掌又感到一阵刺痛。我敢肯定我们忽视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如果异端分子中有这么一位身居高位的家伙,那么就为发动一场冒险的袭击而使他们这么简单地暴露在我们面前的做法未免太过疯狂。他们肯定知道刺杀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这话说得有些委婉。五个没受过训练的平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战胜一个房间的士兵。诚然,齐凡的死会瘫痪我们的指挥体系,但即便如此……
“清查这座建筑!”我喊道,已想通了其中的玄机。这是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不得已而为之的行为。敌人的主攻目标一定是别的什么地方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我内心深处本能的疑神疑鬼正喋喋不休地述说着问题的答案。尽管有悖于礼仪,我还是用力推搡着两位将军的后腰。“给我拼命跑。”
“疏散整座建筑。”齐凡不慌不忙地用通讯器下达了命令,而后才开始沿着走廊向外跑。
片刻之后,跟在后面科尔贝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一时间眼前的这一幕令我的内心甚是满足,很少有人能活着向别人炫耀自己命令过一名总司令,更不用说还能让这样的大人物乖乖地服从命令,但我猜起主要作用的还是自己的政委身份。【
注:不出我所料,看起来凯恩并没有想到齐凡这样做是出于对他个人的尊重。

当我目送他们两个离开时,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催促我要赶快跟在他们后面一起逃命,或许如果我能冲过那条堆满了奢华装饰品(陈列它们的桌子也很精美)的狭窄走廊,我可能会妥协照办,但此刻的我强迫自己站在原地没动。若是我对感知到的威胁判断有误,敌人的整个计划已经让我们出局了,而慌不择路的我就会一头扎进他们布置下的陷阱,我可不敢冒这个险:尽管待在这里也有风险,但我也必须去确认自己的这一判断。想罢我转身跑回了会议室。
和我印象中的一样,整个房间一片狼藉,当我爬过残破的会议桌,趟过了一些泼溅在外面的内脏,爬进了破车的内部时,悬浮车的残骸填满了我的视野。司机的死尸挡住了去路,我抓住了他的后颈,将其扔出车外,尸体从三十层左右的高空坠向了地面。完成这个清障工作之后,我才想起齐凡整个司令部的工作人员此时都可能在下面忙得团团乱转,希望没人被这倒霉的尸体砸中,至少不要砸到总司令大人:那可会是天大的讽刺。(结果就是这个倒霉的异端分子在门廊的屋顶上摔了个粉身碎骨,没有造成别的损害,所以当真是万幸。)
由于金属板的变形程度超出了可以修复的范畴,没有必要再去尝试扳开维修舱盖,我用拇指拨开了链锯剑的开关,将转速调至最大,在耀眼的火花和牙碜的尖啸声陪伴下,锯开了薄薄的挡板。不顾边缘不规则的裂缝与它可能给我手指(总之我说的是真正的手指)带来的风险,我尽可能让人造义肢来承受这大部分的压力,扯开了这临时制成的门帘。
我凝视着发动机舱,腹中的肠子抽搐个不停。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动力单元被人动过手脚,马上就会发生爆炸。”我对着便携式通信器说道。“给我派一名科技教士过来,赶快。”我敢肯定此时自己没有逃跑的时间: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及时离开这幢建筑,若是我跟随其他人一起逃命,是否能够逃出生天还有待商榷,此时他们至多也才跑到消防楼梯。
“我是沉思者伊克麦耐迪斯,”一个声音带着那种植入发声装置特有的毫无起伏变化的节奏在我耳边说道。“有什么事可以为你效劳?”
“我面前有一个定时器,”我告诉他说。“它就附在一个看起来像是火焰喷射器的钷瓶似的东西上。它们都被绑在撞上大楼的悬浮车的动力单元上。定时器还剩下不到一分钟时间。”伴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恐惧,我注意到由于先前强烈的冲击,连接动力单元的电线已被震得松动。如果不是这样,早在异端分子的车子撞上大楼的那一刻,炸弹就可能被引爆了。实际上,定时器的运行断断续续,运行几秒,停数秒,然后继续以不可阻挡的势头进行着归零运动。“我要你告诉我怎么才能让它失效。”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弄清楚是否这个故障能使得自己获得足够的时间逃出生天,但是逻辑战胜了逃跑的冲动,它告诉我一个赤裸裸的事实,那就是如果我那么做,根本跑不出倒塌建筑的覆盖范围,而我残缺不全的尸体就会被压在瓦砾堆下。
“我不能将机械神的秘仪轻易泄露给教外之人。”伊克麦耐迪斯低声说道。
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除非你想在不到一分钟后亲自向祂解释这些,不然这就是你现在必须要做的事。”我告诉他说。“因为如果我不能拆除这枚该死的炸弹,我就会用我生命里的最后几秒为你组织一支行刑队。”
“定时器是以何种方式进行供电的?”伊克麦耐迪斯问道,声音与之前一样单调,但我却在其中听出了一丝近乎于失礼的慌乱。
“有一根通往动力单元的电线。它已经松了。”我伸出一只手触碰到了它。“我能很容易地把它从上面拔下来。”
“别那么做!”不知怎的,这位科技教士在他那机械般的语调中注入了一丝恐慌。“动力喷涌会引爆炸弹。有没有连到钷瓶上的电线?”
“有,两根。”我试图平复自己狂乱的心跳,心中暗暗向帝皇表示感谢,至少我还有两根没有颤抖手指来保证自己没有铸成无可挽回的大错。
“那这就很简单了。”伊克麦耐迪斯说道。“你要做的就是切断红色的那条。”
“两条线都是紫色的。”经过观察之后我说道。
我听到对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咒骂,之后便是短暂的停顿。“那你必须要依靠自己的判断了。”
“我可没那本身。”我对着通讯器大喊道。“我是一名政委,不是齿轮小子。这应该是你们的专业领域。”
“我会向欧姆尼西亚祈祷,请祂指引你的手,”伊克麦耐迪斯好心地说道。我瞥了一眼定时器,发现倒计时只剩下短短数秒。好吧,一半对一半的生存几率远高于我这些年来面对过的那些怪物,所以我随便挑了一根线,用人造手指握住了它,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有那么一阵子,恐惧瘫痪了我的胳膊,直到我的生存本能发挥了作用,它提醒我如果再多耽搁下去就必死无疑。随着一阵包含着恐惧的呜咽,我痉挛似地晃动手臂拔出了电线。出乎我的意料,这东西恢复自由的过程异常容易。
“政委?政委,你在吗?”
过了一会儿我注意到了传入耳中的声音,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等你见到欧姆尼西亚时,记得帮我向祂道谢。”说完,我又躺回到了那垫得又软又厚的坐垫里。
“凯法斯?”通讯器里传来了齐凡插话道,他的声音里混杂着关心与好奇。“你在哪里?我们还以为你就跟在后面。”
“我还在会议室。”我说道,我第一次注意到盛放茶点的桌子不知怎的竟然没被混战波及到。我从车中爬了出来,避开了异端分子的大块遗骸,踉踉跄跄地朝它走了过去。盛放坦拿茶的茶壶依然温热,我慷慨地为自己倒上了一大杯茶。“经历过这些惊险刺激后,我觉得自己可以来点儿热茶,好好放松一下。”
编者按:
当凯恩让自己留在斯基特法尔时,团里的其他人已经被成功地部署在了“冰川峰”,一座紧邻黑暗面(阿杜姆布里亚人习惯简洁地称呼它为“冷边”)地理中心的采矿小镇上。因为部署过程如预期的那般顺利,我们就不必关心其中的细枝末节:重要的是他们的首场战斗发生得非常突然,早得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以事后视角来看,总的来说,这次遭遇战成为了整场战役的重要转折点。
正如我们所料,凯恩没有在档案中谈及此次事件,他对不会给他个人造成影响的任何事都会习惯性地视而不见。所以我认为自己有责任插入一段从目击者角度出发的综述。非常不幸,这段资料出自詹尼特·苏拉回忆录的第二卷,你读上其中的一两句话就能清楚地发现,这本书的可读性还不如它的前作。和往常一样,我认为自己应该为插入这段资料的行为而向广大读者们道歉,但令人略感欣慰的是,万幸这段资料并不长。
摘自《凤舞九天:瓦尔哈拉597团的早期战役及光荣胜利》,詹尼特·苏拉将军(已退役),101.M42。
我读者中那些不像我们一样幸运生长在冰雪世界的人,很难想象当我们再一次踏上永冻土时心中涌起的那股激情,每一次落足都伴随着心中对家乡发自肺腑的回忆,这感受令我们兴奋不已。当然,怀旧心理并非是我们此时胸中激情的主要来源,远不是。真正占据主导地位的是帝皇赋予我们且被每一个女人和男人都奉若珍宝的职责,我们甚至不惜以他老人家光荣的名义献上自己宝贵的生命。
我们刚到“冰川峰”没多久,这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并没被工人们建起的矿井和工棚破坏多少,我们脚下的工人们一直以来辛勤工作只为能从麦尔蔻尼乌姆【
注:这是一种自然生成的物质,它最引人关注的地方在于其能将几乎所有物质不可分离地粘合在一起的能力。
】的矿脉中为自己讨得朝不保夕的生活【
注:事实上,这份工作待遇优厚,而且在后来还备受追捧。
】。而我们一直盼望能够履行神圣职责的机会终于来了。
在一个清晨(我们发现我们此时的临时驻地被永夜笼罩,日夜的区别在这里无关紧要),我应召赶到卡斯廷上校的指挥所,发现自己被赋予了一项极其重要的任务。我们的边防传感器网络不时会被矿工采矿时引发的小规模地震效应所干扰,而上校语气严肃地告诉我说,没有哪个下级官员比我更适合确保我们的安全免受异端分子的渗透。
毫不夸张地说,在听闻指挥官对我如此信任时,信心满满的我急不可耐地接受了这项任务。
很容易理解,这项工作需要定期进行巡逻,检查传感器本身的工作情况,为保证它们正常运行,作为机械师被配属到团里的科技教士体贴地为我们提供了适当的祝福仪式。尽管我生来就畏惧这类东西,希望能把它们交给得到正式任命的人处理,但是他们拒绝与我们同行,并且向我保证如果由最高级别的士兵来执行仪式,祈祷和数据下载会同样灵验,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为确保我们能够完成这次至关重要的任务,每一支巡逻队都由我亲自带队,理由就是作为排里级别最高的成员,我有责任确保每一台传感器都能获得更多机械神的祝福。
就这样我陪同四班的男女兵们进行巡逻时,遭遇了一场小规模的战斗。全靠凯恩政委那无与伦比的事后分析能力和战术天赋,才为我们揭示出这次小规模冲突事件所蕴含的重大意义。
当我们的奇美拉行驶到距离目标传感器约半公里的地方时,我发现麻烦来了,装甲车停在原地不动,引擎空转了一段时间。最后,格里芬中士——她是名经验丰富的老兵,赢得了政委的尊重(这事可并不简单,我们其他享此殊荣的人都能证明这一点)——走到了我的身边,为了不让引擎的轰鸣声淹没自己的声音,稍稍提高了调门。
“我认为你应该看看这个,L.T【
注:级别较高的初级士官和负责指挥他们的中尉之间存在的一种亲密的称呼,就像他们自己的下属将他们的头衔简称为“军士”一样。看起来无论凯恩对苏拉抱有什么样的看法,至少她赢得了手下士兵们的尊重和信任。
】。”她说道。我明白如果没有充分的理由,她不太可能显得如此焦躁不安。当走下装甲车乘员舱的后踏板时,我尽情享受了这突破大衣防线的寒冷天气。
不难看出是什么唤起了她的好奇心。前方几米外,有两条车辙横向穿过了我们的行进路线,显然那是某种车辆留下的痕迹。我表扬了司机的机警,因为在这永夜环境的影响下,想要做到这一点并非易事。我弯腰仔细查看车辙。
“他们是在前往定居点。”格里芬推断说道,而我不得不赞同她的见解;永不停息的大风正在不停地侵蚀着这些痕迹,我们左边的车辙几乎已经不见了踪影。时间是赢得这场追踪战的关键:若是打算进行追踪,哪怕结果只是为了向自己证明这群神秘旅人的清白,我们也必须赶在他们留下的痕迹就像狂风中一缕轻烟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前赶紧出发。
经过紧急联络,指挥所证实此处没有其他部队,也没有任何平民车辆穿越我们的防线,所以当开始追击时,我催促我们的男女兵们做好与帝皇之敌战斗的准备。和往常一样,他们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充满了热情,立即开始检查他们手中的光枪和其它装备。而我们可靠的奇美拉则迅速与“敌人”拉近了距离。
“前面有灯光。”我们的司机报告说道,在我们对所跟踪车辆的意图产生任何怀疑之前,作为回答,一连串伐木枪的子弹打在运兵车的装甲板上。我们的炮手转动炮塔,用一阵爆弹枪的弹雨予以回敬。
我忍不住想要亲自查看还击的效果,于是毅然爬上了顶舱,探出脑袋,凭借少女时代便已根深蒂固的条件反射,本能地挡住向眼睛飞来的雪花。一辆采矿爬行者停在我们前面动弹不得,爆弹扯开了它那没有装甲保护的单薄车身,留下了巨大的裂缝,上面的乘员冲出车子,拿出各式各样的轻武器想要与我们交战。毫无疑问,在我领导下的勇士们面前,他们远远不是我们的对手,但正当我张口想要下达下车与他们交战的命令时,爬行者突然化为一团橘红色的火球,瞬间就变成了一堆燃烧的残骸,车子附近所有胆敢悖逆帝皇意志的异端分子也随之一道成为了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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