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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这样的沙雕队友让我怀疑人生

一般形容一个人过于悠闲会说他皮子发痒,但我应该是屁股发痒,不然不会傻到去报名这个越野比赛。经过火车和大巴的折磨,我们到了一个山沟,在预定的起点我们几十个参赛者要临时组成五人队伍,抽签选择不同的初始路线,先到达15公里外的目的地的就算胜利,时限是24小时。我的队伍其他四人是佐神、猫助、名居、赞赞。
佐神穿着深蓝色的带帽卫衣一直处于沉默状态,对于临时认识的人似乎并没有什么话想说,因为眼镜片反射光线的原因,我看不清他的眼睛。看起来是个可靠的人。
猫助穿着灰色的卫衣一脸的迷茫,眼神不停地在几个队友之间游动,似乎还没有适应团队协作的 现状。看起来是个喜欢观察队友的人。
名居左顾右盼,似乎在观察其他队伍的情况。看起来是个喜欢观察对手的人。
赞赞两只手叠在一起放在身前,一脸忧愁地低垂着眼帘,应该是在思考什么不好的事情。看起来是个喜欢考虑事情的人。
不过最令我开心的是他们的背包都很大装得很满,应该是没少放备用品,这让我心里多少有了底。
看来他们都很可靠。
时间很快到了13点,在主办方的发令枪声中,队伍们陆陆续续出发了。参赛者们都背着大行囊拎着小包裹往密集得发黑的丛林里钻进去,远远地能听见鸟叫,看到足以挡住很多组队伍去路的高山。
 “走吧。”名居走在最前,对着我们歪了下头,示意我们跟上他。
果然陌生人间不需要选出队长,总会有人主动来填补这个位置。
“那就……走吧。”猫助紧了紧背包的肩带,也跟了上去。我使劲踩了踩脚下的草,这么好走的路面在接下来的24小时内应该都不会有了,叹着气就跟了上去,然后是佐神和赞赞。
我们抽到的初始路线是沿着一条河走,一路上都是弯弯曲曲的道路,平整好走一些,但相比走直线距离要浪费更多的时间和体力。一路上几个人之间没什么太多话,真的就好像陌生人一样,好吧我们确实是陌生人。走在队伍中间的我前后看看,发现名居和赞赞在左顾右盼,猫助一直在看着前面,而佐神只是看地面。
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沉默到比赛结束吧,还好到了晚饭的时间,做饭一直都是个很好的与人交流机会。
我抻着脖子看了一下前面,有一片空旷地,都是些石板,略有点青苔,很适合临时休息,旁边的河也比较宽,故意咳嗽了两声以吸引:“我说,咱们应该……”
突然有只手摁在我的肩膀上把吓得我浑身打了个冷战,赞赞的脑袋从我的右侧冒出来,用眯缝着眼睛以最刁钻的角度看着我,低语道:“你是不是想说该吃晚饭了?”
“啊,是啊……”被这个看着就很精明的家伙发现了。
赞赞手搭凉棚向观望一会,突然把腰板挺得很直,右手伸出来在空气中比划,不知道在乱抓着什么:“啊……那个。我提议,咱们休息一下做个饭,该吃晚饭了。”
走在最前面的名居站住了,转过身来一脸凝重的思考着,思考大概只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肚子响了。
名居的脸上释然了,随手打个响指:“好主意,咱们就地做饭。”
“咱们这点时间也别浪费了,做伙食有两三个都够了,可以有个人跑到前面探路,看看有什么好走不好走的地方。”赞赞的左手还是在空气中不知道在抓些什么,也许是在捕捉自己的灵感。
这时佐神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队伍的最前面,左臂举起高于肩头:“我去。”
然后就闷着头继续往前走。
我挠挠头指着佐神的背影:“他不会有事吧?”
轻轻地拍了下我的后背,对着佐神的背影皱了皱眉,好像有点担心:“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我在这片平整的地方寻了块更加平坦的地面,准备拾点树枝生火,发现这时的猫助正在翻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电磁炉和电饭锅。
嗯?在这个山沟里怎么会有电磁炉和电饭锅?我赶紧跑过去,并用双手把因为惊讶而扭曲的脸摆正。
“你这是要做什么?”说话的时候我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以一种“在山沟里野炊的时候就算用电磁炉和电饭锅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的心态来对他提出疑问。
猫助正蹲着把机器摆正,听到我的问题后倒是扬起脸一脸惊讶的表情,目光来回不定,好像我才是那个奇怪的人:“还能干什么?做饭啊,我跟你说我闷的米饭很好吃的。”
好,我勉强先顺着猫助这条“能使用电饭锅”的思路往下走。
“那你带大米了?”
猫助的眼睛突然亮了,那种确实有点惊慌的亮:“哎呀我没有,要不我们先四处找找看有没有大米。”
说着猫助就像起身去找,我在想要不要告诉他:这里是不会有大米的。
但是这个真相对他来说是不是太残酷了。
赞赞背着包很休闲地走过来:“不用找,我带了。”
我的眼泪快流出来了,总算有个正常人了,生火用锅煮米粥才是野营的王道啊!
“那把锅拿出来吧。”
赞赞面对这猫助蹲下来翻背包:“锅?要锅干什么?”
嗯?难道我的思路不对?
“不用锅煮米粥的话怎么吃啊?那你带了大米就肯定带了锅啊。”
赞赞从背包里拽出一袋大米:“我算准了我们队伍里一定会有人想着带电饭煲却忘了带大米,所以我就带了大米,看了我真算对了。”
猫助的嘴快合不拢了,指着赞赞说:“看,他应该是我们队伍里考虑事情最周全的,从现在起他就是队长了。”
虽然夏天的傍晚天还是很亮,但我的心里却暗了下来
我惊讶到下巴怕是收不回来了,只能用手使劲往回收:“猫助,那你想过咱们这些电饭煲和电磁炉都需要电吗?”
赞赞站起来两眼瞪圆一脸惊讶,双手搭在我的肩上,就像在看一个野蛮人:“当然需要电啊?这不是常识吗?”
然后把手背放在我的额头上:“你难道发烧了吗?怎么在说胡话?”
奇怪的是我吗?我说的话才最不奇怪好吗?
我清了清嗓子,假装自己很冷静:“那电哪来呢?”
名居从背包里掏出电瓶和逆变器:“电在这。”
看来奇怪的真的是我,对不起我走错片场了,也许我正在经历的是二十年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赞赞:“有什么问题吗?”
我低头想了一会儿,整理语言使自己在他们眼里显得不那么奇怪似乎是很难的事情了:“你们野营都带着这些东西?”
赞赞:“是啊,这不是常识吗?”
名居在旁边掐着腰皱眉看着我,就像在看怪人,然后看看赞赞和猫助:“对啊,这不是常识吗?”
“对啊,这不是常识吗?”猫助这句话就好像在补刀一样。
“哦。”我点点头,嘴角似笑非笑地抽动着,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以什么表情面对他们“我以为我们捡点树枝点个火堆就行了……”
“你的想法真奇怪。”赞赞说着摇摇头,回身去翻背包了。
猫助:“奇怪。”
名居看我的眼神已经很复杂了,用手拍着我的肩,好像是在安抚我:“你狠奇怪,不过我不会用另类的眼神看你的。”
你现在眼神就已经很另类了!、
名居继续说:“你说的野炊方式我从来没见过,不过还好猫助和赞赞的野炊方式都很正常,所以我们还是能吃上一顿正常的饭菜的。”
明明是你们的思路不正常好吗?
话说,饭菜?
我指了指地上的一袋米:“今晚咱们就吃米饭?”
名居摇摇头,指了指我身后,我转过身看到猫助撸起裤腿衣袖站在河里,好像时间被静止了一眼,唯有在他的眼神里我能看到一丝灵动的光。
怎么感觉猫助的瞳孔变得修长了?
“喵!”猫助发出了一声尖叫双手插进水中,好像按住了什么东西,看他两条胳膊微微颤动了几下,从水里捧出一条大鱼。
名居对我挑了挑眉:“菜有了。”
怎么感觉在这群妖魔鬼怪中我是多余的。
在米饭和鱼将近熟了的时候,佐神回来了。
我赶紧过去搭话,做饭轮不上我,分析情况我就应该多出点力。
“前面的情况怎么样?”我比较急切的问他,尽量表现出一种很专业而且很关心佐神的样子。
佐神的眼睛死死盯着左下方,虽然我不知道那里有什么,然后双手在空中不断做着四四方方的比划动作:“这么说吧,前面有个很宽的沟,沟有多宽呢?就是直接跳是绝对跳不过去的。但是沟的深度还可以,如果摔下去,应该不会死,最多也就是重伤。如果绕着走,我想想啊……应该,应该需要多走一个小时的路。”
“那我们就过不去了?”我感觉情况不太好。
“等我说完等我说完。”佐神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示意我要保持沉默,看来他说话不喜欢被打断“不过还好,沟的两边有一个桥搭着。嗯……桥的情况也不是很好,是个木桥。用来固定桥的木桩上面已经长了绿色的植物,可能是青苔,可以推测出来这个桥似乎很多年没有用了。所以我们走过这个木桥的概率,我想想啊……”
说着佐神开始浑身翻兜,什么也没翻出来,叹了口气,我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失落。
佐神眼睛看着的方向变成了左上方:“骰子居然忘记带了……大概估一下,这个概率不一定,但是我觉得应该在百分之五十以上,可以试一下。你们觉得呢?”
“你说的感觉好复杂,谁能翻译一下……”我被绕的有点蒙了……
赞赞:“前面有个木桥能过沟,但是木桥不结实。”
名居:“还是试一下吧。”
猫助:“我也觉得试一下比较好。”
好像大家自然而然的形成一种很容易达成一致意见的风气,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先吃东西吧。”
吃过晚饭后我们选择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前渡过那个沟,毕竟夏天的傍晚,就算吃过晚饭还是很亮。
没有十分钟就走到猫助说的那个沟了。两边各有四个木桩用来固定木桥上的绳子,看样子很结实,但无法估计这个桥存在多长时间了,所以隐患还是有的。两边的树还是不少,要沿着沟绕过去感觉会很费时间,天黑前应该是过不去。我一步一步挪到沟的边上,因为恐高,所以挪过去真的有点费时间,沟确实很深,只能微微地听到一点下面水流的声音,我估量不准有多深,但是按猫助的说法掉下去最多重伤。
这个山沟里要是重伤了,失血加感染,基本也就是宣告死亡了,想到这里感觉浑身不舒服。
我们选择了五个人走一排的方法,这次赞赞在最前面,然后是猫助、名居、我、佐神。佐神还是低着头往前走。
开始我们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但是发现鞋子踩在桥上没有发出类似吱呀吱呀鬼叫的声音后就开始大胆了起来。
以外往往发生在人们最大意的时候。
在最后一位佐神将下桥的时候,突然他脚下的木板断裂了,佐神整个人直挺挺地往下掉,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还好我的身体比我脑子反应快,大叫一声直接扑过去两只手抓住佐神卫衣的帽子,但是我没有借力点,整个人在佐神重力的拖动下,摩擦着地面往沟的方向移动,但我还是死死不能放手,同时脚腕使力尽量把脚面和小腿呈直角,果然勾住了两块突起的时候,暂缓了一秒钟左右,可惜我的脸和上半身的衣服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名居反应也比较快,大概是喜欢看足球比赛的原因,扑过去抓住我的两条腿,和我一起被拖向沟,赞赞和猫助直接伸手各抓住了名居的一只脚踝。这时我的膝盖正好磕在沟的边缘,从我的大腿向上以及佐神整个人都处于悬空的状态,赞赞和猫助就好像在和佐神与我的重力拔河一样,我的膝盖已经磨破了,疼痛和脑袋冲下引起的血液上涌让我的意识渐渐邻近模糊。
但被我抓住帽子的佐神整个人被吊在半空中,来来回回晃动着什么都抓不到,但他还保持着抱着胳膊思考的样子,左手拄着下巴似乎真的在想些什么。
我感觉整个身体的血液都在往大脑涌,这时我的眼球应该是血红色大的吧:“喂!佐神!思考什么呢?”
佐神的双手又开始比划着四四方方的东西:“我刚才好像看到旁边有藤蔓,可以用刀割下来一些把我吊上去。”
“喂喂你别比划了,我再乱动说不定我就撑不住了!”我赶紧先挤出力气制止他“后面还有人吗?能去割一些藤蔓当绳子用吗?”
猫助咬着牙:“你觉得呢?我们所有人都串在一起了!”
“哦。”佐神说。
“还有,什么,办法吗?”我现在说话只能两个字两个字的蹦出来,多说一个字我都怕撑不住松手,现在就好像有个人在踩着我的下巴想把我踹下去那么难受。
“嗯……”佐神突然抬起头对着我,眼神锐利。
“有什么好办法了?”
然后佐神笑着露出一排小白牙:“没有了。”
额头青筋暴起:我现在可以松手吗?老子现在可以拼着老命在救你唉!
后面的赞赞发话:“额……猫助!你旁边有个木桥用的木桩,抓住那个可以省点力气,正好我这边也有一根。”
猫助的手臂空挥了几下后终于碰在了木桩上:“抓住了。”
“我现在倒数三二一,然后所有人都往回使劲,这一瞬间每人使出力气节省出来的一点距离应该可以够佐神抓住木桥上木板两边的绳子!”赞赞深吸一口气大声喊出自己的指示,这一声音量很高不仅我们四个听见了,大概就算站在沟对面也都能听见。
“可以。”所有人一次回应,名居的声音已经接近嘶哑的状态了,三个方向力的牵扯使得他无法很好的发声,我的声音已经属于喉咙中的一点蚊子声,但这时候其他人已经等不了我的反馈了。
“三。”赞赞和猫神对了下眼神。
“二。”名居收紧了腹部的力量。
“一!”我闭上眼睛把力量全灌在双臂上。
所有人同时使力,在将力量用到极限后我明显感觉手上的负担变轻了,看来佐神已经抓住了绳子。
不对,手上的重量不仅是变轻了,似乎已经消失了。
糟了,佐神不会是已经脱离卫衣掉下去了吧?
这时只感觉手中抓住的帽子在向上移动,我睁开眼睛,看到前面似是有一块大石头在向上移动,我整个人被帽子提了起来,我松开手落在地上。这时血液应该是开始往下回流了,我整个人侧着倒在地面上,不断地揉着眼睛。很快恢复了正常状态,我双手撑着地面爬起来,看到面前是一个三米高的石像,石像硕大的章鱼形脑袋下是一大簇不断蠕动的触手,向下看是与脑袋的巨大极其不匹配的小身子,身体的表面明显比脑袋粗糙的多,身后一对翅膀过于娇小,看上去就不可能托起这样一幅庞大的身躯。石像的左手,缓缓放在地面上,佐神从他的手掌上一步一步走下来,很稳很淡定。
我回头看到名居、猫助、赞赞三脸懵逼地看着石像和佐神。
佐神回归了我们队列,石像没有张开嘴,但我们能听到他用低沉的声音和我们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很多话。在说话的时候,由于他的眼睛没有瞳孔,脸上也全是触手,我无法通过他的表情来判断他大概对我们讲的是什么类型的话。但是他的声音有一种洪荒的感觉,好像几亿年前的一座大钟被撞击后,它的声音经过无数的岁月传到了我们耳朵里,虽然我不信仰任何宗教,但这个时候我情不自禁的想要对他下跪。
在话语结束后,石像碎成了一推乱石,留下了在风中凌乱的我们。
佐神对着我们四个看了一下,又做了那个左边小臂略高于肩的动作:“走吧。”
名居哭笑不得:“喂!你先得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啊。”
佐神的双手叠在一起,呈拱形挡在嘴前面,眼睛低低地看着似是在思考:“其实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的话里有一个单词我听懂了。”
“什么单词?”四个人齐声问。
佐神用犀利的眼神看向我们,左手指向天空,在风吹树叶绕着周身盘旋中,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念出了一个单词。
经过这次危险经历我们之间明显多了很多信任和默契,在剩下的十几个小时的行程就像拿了剧本一样顺利,成为了第一支到达终点的队伍。
在五个人一同庆祝这次胜利的时候,我表面上和大家说说笑笑吃吃喝喝,心里却对佐神说出的那个单词念念不忘。
“Cthul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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