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钤光】《剖心》其六
公孙·一句六行·钤已上线
注:主钤光，副仲孟，齐蹇，执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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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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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光在裘府住下三月有余，裘振果真履行承诺，这段时间都在帮他调查陵家通敌一事。陵光心生感激，却不时纠结是否将那块玉佩归还。
毕竟是御赐之物，这礼过重了。现今他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让人家帮忙，再霸占着此物不还就太不把自己当外人。
陵光拿起玉，正欲去寻裘振，没想到对方也颇有默契地找了过来。
“陵光，你随我过来。”青年身着一身箭袖服，看上去更加英姿飒爽，他对着陵光一笑，等他过去。
陵光见他面色欣喜，想来是遇见了什么好事:“怎么了？发生何事，让你如此高兴？”
三个月的时间也让两人熟悉起来，裘振此人，看似一本正经、不近人情，实际待人接物均友善真挚，实是不可多得的值得结交之人。
“我调查的事有进展了。”他将陵光带到书房门前，看到对方驻足不前，疑惑道，“怎么了？我们进书房详谈，可是有何不妥？”
陵光摇头:“武将之书房乃是军机重地，怎么能让外人随意进出。我……”
“我从未把你当做外人。”裘振认真说道，那双眼紧紧注视着怔愣呆滞的对方，“你不是也足够信任我，才愿意将此事相托？”
陵光释怀，灿烂一笑，提起衣摆跟着他走了进去。
“我发现告发陵尚书的是调进王都不久的刺史王治，此人看似与王都重臣均无牵扯，但我派人监视他良久，还是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他与艮尚书颇有往来。”
陵光仔细回忆了一下裘振提到的那些人，问道:“你说的艮尚书，可是那位兵部尚书？”
“正是。”裘振从多宝阁上拿出一封信笺，“这是定罪之物，确是陵尚书笔迹，但……”
他拿起杯盏，往上面泼洒茶水，“一字一句，均为拼凑，所谓罪证，不过如此。”
陵光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就是这样的把戏，害他父亲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害他陵家满门被斩。
陵光忍不住以手扶额:“可我实在想不通，他与我陵家到底有何深仇大恨，以至于要害我满门。”
“我爹为官虽无过多出彩之绩，却也清廉正直，偶尔有些活泛心思亦无伤大雅。我的族亲一百二十九人均受牵连，有人连尸骨都找不全……”他不由悲从心起，清澈灵动的双眸泛着泪，为受冤枉死的父母，为遭受无妄之灾的族人。
“……”裘振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轻拍他的肩背。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前来通报:“大人，公孙丞相长子侍郎公孙钤求见，说是有边关要事与您相商！”
“将人带到偏厅候茶，就说我马上过来。”
陵光平复心绪，拢了拢衣袖准备离开:“你先忙吧，等空闲下来我们再做商议也不迟。”
“无妨，你就和我一起去见他吧。我说过不将你当外人，此言绝不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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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钤饮完半盏茶后，便看见二人并肩而来。
裘振客套地向他问候，他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神思全然放空，目光停留在一旁的陵光身上。
陵光的脸上还留着泪痕，眼尾泛红。被他这样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他的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担心被认出，忍不住退后一步，借着裘振高大的身形遮掩自己。
公孙钤因为他这动作回神，眼睫微颤却是无言。
裘振一把抓过陵光纤细的手腕，将他拉到身前，安抚地看向陵光:“不必担心。”
再转向公孙，道:“公孙兄的为人在下信得过。不妨直言，眼前这位便是陵尚书独子陵光。我觉陵尚书一事颇有蹊跷，故而这三个月来一直在暗中调查，事实也确实如此。陵家恐遭人诬陷，枉受冤屈。”
公孙钤闻言忍不住道:“竟是如此？”他站起身来，“个中曲直令人唏嘘，如此冤案不平难安。蒙裘小将军信任，公孙亦是感念不该让良善之人蒙冤诟耻，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还请告知在下，我定当尽力相助。”
陵光展开笑颜，“多谢。”
公孙看着他的面容，不由跟着一笑，君子端方，如暮春清风，栩栩然满院空枝嫌太轻；如夏初晨露、初秋皓月，留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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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传来捷报，小侯爷孟章再收两城，此乃我钧天大幸，待收复所有城池，裘老将军凯旋归来可谓是荣光无上。在此提前恭祝裘老将军加官进爵了。”
裘振道谢，接着道:“公孙兄前来并不全为此事吧？”
“是。圣上欲再派兵助小侯爷一臂之力，听闻遖宿如今将大半兵力投入到南境几城，国内守卫空虚，因此打算让这些兵士借着小侯爷的掩护攻入遖宿，打一个措手不及。”
“此计听来甚妙。”
公孙钤点头:“但我钧天有领兵之能的将领不多。此番裘老将军征战沙场为国尽忠，陛下的旨意是，再带兵之重任便交由裘小将军。”
“岂敢不唯王命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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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晚风凉意更甚，吹得少年绿色衣摆猎猎作响。
朝去暮来不得闲，负王命不敢稍有懈怠，可这几个月下来，他也累了。
身后仲堃仪手持披风，踌躇良久，终于还是上前:“恕下官无状……”
孟章倒是不介意，反手将它系好:“有劳仲卿。”
“下官见小侯爷立于庭前多时，不知所思为何？不妨道出，下官虽无大才大能，却也愿为主分忧啊。”他拱手作礼，字字诚恳。
孟章心感欣慰，扶起他，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仲卿奉我为主？”
“是。下官私以为，您有治世之能，当奉为明主。”
孟章听罢摇头，“这些话且莫再说第二次，我可不愿你被治罪。”
“下官所言句句出自真心。”
“你错了。”他抬头看着天上那轮皎月，眼神清明，“做仁君，未必是明君。当今圣上比我更适合治国安民。”
仲堃仪思索着他话中深意，略微参透一二，又见他转过身道:“同样的道理，招贤臣未必尽忠臣。这一点仲卿应当比我清楚。”
“下官惶恐！”仲堃仪欲跪，孟章却抓着他的手阻止。两人目光交汇碰撞，在月色清辉下，于微凉夜风中，不知是交心还是客套虚妄。
只是觉得肌肤相亲之处温度滚烫，只是一眼，心便有些怔怔然。
注:主钤光，副仲孟，齐蹇，执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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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光在裘府住下三月有余，裘振果真履行承诺，这段时间都在帮他调查陵家通敌一事。陵光心生感激，却不时纠结是否将那块玉佩归还。
毕竟是御赐之物，这礼过重了。现今他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让人家帮忙，再霸占着此物不还就太不把自己当外人。
陵光拿起玉，正欲去寻裘振，没想到对方也颇有默契地找了过来。
“陵光，你随我过来。”青年身着一身箭袖服，看上去更加英姿飒爽，他对着陵光一笑，等他过去。
陵光见他面色欣喜，想来是遇见了什么好事:“怎么了？发生何事，让你如此高兴？”
三个月的时间也让两人熟悉起来，裘振此人，看似一本正经、不近人情，实际待人接物均友善真挚，实是不可多得的值得结交之人。
“我调查的事有进展了。”他将陵光带到书房门前，看到对方驻足不前，疑惑道，“怎么了？我们进书房详谈，可是有何不妥？”
陵光摇头:“武将之书房乃是军机重地，怎么能让外人随意进出。我……”
“我从未把你当做外人。”裘振认真说道，那双眼紧紧注视着怔愣呆滞的对方，“你不是也足够信任我，才愿意将此事相托？”
陵光释怀，灿烂一笑，提起衣摆跟着他走了进去。
“我发现告发陵尚书的是调进王都不久的刺史王治，此人看似与王都重臣均无牵扯，但我派人监视他良久，还是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他与艮尚书颇有往来。”
陵光仔细回忆了一下裘振提到的那些人，问道:“你说的艮尚书，可是那位兵部尚书？”
“正是。”裘振从多宝阁上拿出一封信笺，“这是定罪之物，确是陵尚书笔迹，但……”
他拿起杯盏，往上面泼洒茶水，“一字一句，均为拼凑，所谓罪证，不过如此。”
陵光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就是这样的把戏，害他父亲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害他陵家满门被斩。
陵光忍不住以手扶额:“可我实在想不通，他与我陵家到底有何深仇大恨，以至于要害我满门。”
“我爹为官虽无过多出彩之绩，却也清廉正直，偶尔有些活泛心思亦无伤大雅。我的族亲一百二十九人均受牵连，有人连尸骨都找不全……”他不由悲从心起，清澈灵动的双眸泛着泪，为受冤枉死的父母，为遭受无妄之灾的族人。
“……”裘振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轻拍他的肩背。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前来通报:“大人，公孙丞相长子侍郎公孙钤求见，说是有边关要事与您相商！”
“将人带到偏厅候茶，就说我马上过来。”
陵光平复心绪，拢了拢衣袖准备离开:“你先忙吧，等空闲下来我们再做商议也不迟。”
“无妨，你就和我一起去见他吧。我说过不将你当外人，此言绝不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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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钤饮完半盏茶后，便看见二人并肩而来。
裘振客套地向他问候，他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神思全然放空，目光停留在一旁的陵光身上。
陵光的脸上还留着泪痕，眼尾泛红。被他这样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他的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担心被认出，忍不住退后一步，借着裘振高大的身形遮掩自己。
公孙钤因为他这动作回神，眼睫微颤却是无言。
裘振一把抓过陵光纤细的手腕，将他拉到身前，安抚地看向陵光:“不必担心。”
再转向公孙，道:“公孙兄的为人在下信得过。不妨直言，眼前这位便是陵尚书独子陵光。我觉陵尚书一事颇有蹊跷，故而这三个月来一直在暗中调查，事实也确实如此。陵家恐遭人诬陷，枉受冤屈。”
公孙钤闻言忍不住道:“竟是如此？”他站起身来，“个中曲直令人唏嘘，如此冤案不平难安。蒙裘小将军信任，公孙亦是感念不该让良善之人蒙冤诟耻，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还请告知在下，我定当尽力相助。”
陵光展开笑颜，“多谢。”
公孙看着他的面容，不由跟着一笑，君子端方，如暮春清风，栩栩然满院空枝嫌太轻；如夏初晨露、初秋皓月，留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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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传来捷报，小侯爷孟章再收两城，此乃我钧天大幸，待收复所有城池，裘老将军凯旋归来可谓是荣光无上。在此提前恭祝裘老将军加官进爵了。”
裘振道谢，接着道:“公孙兄前来并不全为此事吧？”
“是。圣上欲再派兵助小侯爷一臂之力，听闻遖宿如今将大半兵力投入到南境几城，国内守卫空虚，因此打算让这些兵士借着小侯爷的掩护攻入遖宿，打一个措手不及。”
“此计听来甚妙。”
公孙钤点头:“但我钧天有领兵之能的将领不多。此番裘老将军征战沙场为国尽忠，陛下的旨意是，再带兵之重任便交由裘小将军。”
“岂敢不唯王命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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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晚风凉意更甚，吹得少年绿色衣摆猎猎作响。
朝去暮来不得闲，负王命不敢稍有懈怠，可这几个月下来，他也累了。
身后仲堃仪手持披风，踌躇良久，终于还是上前:“恕下官无状……”
孟章倒是不介意，反手将它系好:“有劳仲卿。”
“下官见小侯爷立于庭前多时，不知所思为何？不妨道出，下官虽无大才大能，却也愿为主分忧啊。”他拱手作礼，字字诚恳。
孟章心感欣慰，扶起他，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仲卿奉我为主？”
“是。下官私以为，您有治世之能，当奉为明主。”
孟章听罢摇头，“这些话且莫再说第二次，我可不愿你被治罪。”
“下官所言句句出自真心。”
“你错了。”他抬头看着天上那轮皎月，眼神清明，“做仁君，未必是明君。当今圣上比我更适合治国安民。”
仲堃仪思索着他话中深意，略微参透一二，又见他转过身道:“同样的道理，招贤臣未必尽忠臣。这一点仲卿应当比我清楚。”
“下官惶恐！”仲堃仪欲跪，孟章却抓着他的手阻止。两人目光交汇碰撞，在月色清辉下，于微凉夜风中，不知是交心还是客套虚妄。
只是觉得肌肤相亲之处温度滚烫，只是一眼，心便有些怔怔然。
冰九囚笼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