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莫里森

海参崴军事基地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大门口的过道旁一个长方形的休息室，里面连着训练场，随时可以打枪。完成任务的士兵们中午或者傍晚回来，出上四美元，买一瓶威士忌——这都是叶戈尔叛变的时候，现在要出上十美元——站着，慢慢地喝着威士忌休息。倘若肯多花一美元，便可以买到一弹匣5.56破甲弹做训练用的东西了。如果出到几十美元，可以买到一把崭新的M1911外加几个满子弹的弹匣，可这些士兵大多都是准尉以下的普通士兵，没有那般的阔绰，只有校级以上的士兵才可以穿着军官服，踱进隔壁的训练场或者休息室，要枪或者要酒，休闲地训练或者慢慢地品酒。
我从入伍开始，便在华盛顿军事基地的休息室里当伙计，米切尔少校说我的样子太傻，怕伺候了不了那些军官，就在停机坪那里找点事做罢。外面的普通士兵，虽然好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威士忌从柜台上拿下，看瓶口处软木塞有没有松动，M1911亲眼拿出来上膛，这才放心。在这严格监督下，拿普通的红酒造假威士忌也很难（？？？）。所以过了几天，米切尔说我做不了这活，要将我送到停机坪办事，幸亏我的顶头上司——拉曼莫少将的情面大，送不得，于是我就改为专管拿枪调酒的无聊职务了。
我整天站在柜台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点单调无聊，米切尔是一副势利脸，也没有什么好声气，叫人活泼不得，只有莫里森到休息室，我才被允许笑几声，于是至今任记得。
莫里森是唯一一个穿着军官服而站着喝酒的士兵，他身材算高，大概1米8来多。顶着一顶美式军盔，带着一把快要生锈的M4A1，军官服又破又脏，似乎有十多年没补，也没有洗。他对人说话总是单手抗木星炮，失温行动这些难懂的话，叫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姓莫，所以大家从莫里森这些难懂的话里给他取了个绰号，叫莫不懂。
莫里森一到休息室，所有喝酒和训练的士兵都对这他笑，有的叫道：“莫里森，你脸上又有新刀疤了。”莫里森不说话，从军服中摸出九美金，对柜里说：“来两瓶威士忌，再来一弹匣5.56破甲弹。”随后排出九美金。他们故意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去执行危险任务了。”莫里森睁大眼睛说道：“你......你凭什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前年我亲眼看见你闯了俄罗斯导弹库，去年你又砍了阿萨德的左臂，狠狠地砍的。”莫里森便涨红了脸，喊道：“执行任务不能算......任务，士兵的事情能算执行吗？”接着说出什么“坍塌液”“扎卡耶夫”之类难懂的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休息室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别的士兵背地里议论，莫里森原来也是高级军官，刺杀过扎卡耶夫，结果不懂狙击，被敌军俘虏又不会变通，还是让“獾”来收了场子，所以从校级降到普通士兵，且弄的差点要退役。幸亏打得一手好突击，便替别的士兵打叛军，炸铁血，换点口粮吃。然而他又有个坏习惯，就是搞失踪，打不了几天，就连人带枪的一起消失，这样来了几次，叫他打叛军的士兵也没有了。莫里森没了法，只好去炸敌人的飞机，坦克，铁血的木星炮什么的事情。然而在休息室里，品行却比别的士兵好，那就是从不拖欠。虽然间或没有现美金，暂时记在本子上，但不出一个月，定然还清，便从本子上删去了莫里森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