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微玄幻】独听风吟（一）

1.
感觉到明诚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时，明楼很是纠结。
长久以来的熟识使他不难揣测对方的意图，难的是，他该如何应对？
犹豫着，犹豫着，那个吻果然如他所料，轻轻落在了唇边。
明诚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随着一口轻吸气，他又将唇印上了明楼的。
肌肉陡然失控，明楼不由自主睁开了双眼。
四目相对，明诚看来一点也没受惊，反而还弯起唇角笑了笑。
“我就知道你没有真睡着！”他说。
明楼眉头紧蹙，尽量控制着力道将人推远些：“别胡闹，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明诚眉头一挑：“我不觉得初吻是胡闹。”
明楼用力抿住嘴，眉心也皱得更厉害了：“这不是你现在该做的事，更不应该发生在你我之间！”
“为什么？”
明楼气结：“我是你大哥！”
明诚歪头一笑：“可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可你昨天才满16岁！”
明诚笑得更愉快了：“明博士，您不觉得您这话有些前后矛盾吗？我究竟是因为太小还是太大才不能吻你呢？”
明楼长叹一口气，沉默良久，方道：“阿诚，这事不对，你很聪明，所以应该不用我跟你说什么大道理，我也不想伤害你，一直以来，我都希望你能自己悬崖勒马。”
明诚闻言，脸上的笑容终于敛去，“这就是你决定去法国工作的原因？为了避开我？”
明楼望着他，没有否认，几乎可算是默认。
明诚紧咬下唇，眼眶里渐有水光闪现，没心没肺的角色他已演不下去。
“对不起，大哥！”他低声说：“一直以来，我觉得自己只是爱上了一个很好的人，我们既不是亲兄弟，所以便没什么好负罪的......我还觉得，你不爱我，那不爱便是了。我并不想给你压力，更不愿逼你离开。我可以马上改，你不要去法国了好不好？”
明楼有些欣慰地笑起来：“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极端，我的确有暂时避开你的打算，但更重要的是，法国那边有很好的机会，我想去试试。”
明诚定定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又问：“汪小姐也会去吗？”
明楼一怔：“你是说曼春？”
明诚点点头。
明楼若有所思：“如果可以，我倒真希望她能跟我一起去，但又怕她和大姐误会，唉！”
明诚不由自主地握住拳：“我不明白......上回大姐发火时，你明明说过汪小姐不是你女朋友......那为什么？”
明楼极温和地冲他笑笑：“一时半会我也说不明白，你只要记住，我是受人之托，必须要照看她就好。”
明诚将信将疑，却也知趣地没有再追问下去，转而询问自己更关心的问题：“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至少要三五年吧！”说着，明楼站起身，拍了拍明诚的肩膀：“今晚的事你也无需有太多负担，每个人年少时都有莽撞的权利，大哥只希望你能多接触外面的世界，多认识些良师益友，有的东西，甚至有的人，当你眼界开阔后便不会再放在心上了。”
“大哥！”明诚的眼泪终于滚了下来：“你永远都会是最好的那个！”
“傻话！”明楼倾身，给了明诚一个标准的兄长式拥抱，以免被他发现自己脸上恋恋不舍。
2.
收到录取通知的那天晚上，明诚跟长兄通了个长长的电话，听得出来，明楼相当高兴。
“开学典礼定在什么时候？”明楼问：“我现在请假，应该可以回来参加。”
“欢迎回来，”明诚轻笑：“但开学典礼就不必参加了。”
“为什么？”
明诚有些不好意思：“听说那学校有很多麻烦事，我不想让同学们知道家里的情况。”
明楼深知自家这年轻人骨子里的貔貅性子，加上自己也是从同一所学校毕业的，瞬时明白了对方在顾虑什么，笑道：“你觉得能瞒住吗？”
明诚认真表示：“应该可以，我已经跟方叔说好了，学校有事会联系他，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你倒是会找掩护，”明楼更觉好笑了：“其实也不必那么麻烦，学校捐款本就是自愿的，虽然会有针对性，但不至于硬要逼捐！”
“拒绝很麻烦！”
“这话倒也是，好吧！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谢谢大哥！”
“想好要什么礼物了吗？”
“不用了，”明诚说的一本正经：“我又不是小学生，哪里还用送礼物！”
“要不要来欧洲玩玩？”明楼问。
“不用了，大姐最近很忙，走不开。”
“你可以自己来呀！”
“我已经答应暑假要陪明台学羽毛球。”
“阿诚......”
“嗯？”
一时间，明楼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疏离似乎是自己从前期盼的，一旦真出现了，心里却又那么不是滋味。
“没什么，大姐和明台最近怎么样？”
“明台还是老样子，但大姐最近好像胃口不大好。”
“出什么事了吗？”
“苏医生检查过，说身体没问题，可能是近来操心太多了。”
明楼轻轻哦了一声。
明诚很敏感，马上问道：“大哥，公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明楼沉默片刻，说：“没什么，小孩子不要胡思乱想，专心念书就好！”
“我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不是小孩子了！”
“在我和大姐眼里，你和明台永远都是孩子！”
明诚沉默不语。
明楼若无其事地低低一笑：“我可能要提前回家了，你真的不要抓紧时间来欧洲玩一趟吗？”
明诚犹豫再三，还是说：“今年不去了，您什么时候回来？”
“具体时间没定，如果大姐确定需要在法国建分部，我会做好安排再回来。”
说到这里，两人都觉得再没什么安全话题可聊，只能狠心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