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百里香不是九层塔(4)

丢开剧本在一旁，躺倒在地毯上打了个滚，心里隐隐也有了动摇。
也许搬过来真的不错呢？
来的多了，这里渐渐也被她的东西充实起来，某次忘记带走的耳机和船袜，他新买的内衣裤，衣柜底下二层摆满的卫生棉，粉色的毛巾牙刷，她喜欢的竹白也摆上了一株——
不再像一个人的，而像是“他们的”——
叹口气。
其实还是想的吧。
只是在撑着最后一点面子而已。
怕自己一旦跨过那条线，对于他的付出愈来愈理所当然的去接受，然后慢慢习惯于心安理得的索取，先是一栋房子，然后呢。
思绪乱糟糟的，她干脆闭上眼，摊开身子，成一个“大”字，全方位接受阳光的洗礼。
不可以。
她对自己说。
你的人生已经是一个负担了。
先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再来谈所谓平等的恋爱吧。
这是你最后的、脆弱的尊严啊——
晚上他到家，因为疲惫，动作也没什么劲，关门脱鞋都是缓慢安静的，拎着新鲜蔬菜走进来，一眼就看到在地毯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方米。
一时之间不禁哑然。
他小心翼翼放了东西，轻手轻脚走过去。嚯，小东西睡的可香，流口水的习惯照旧，好在头靠在剧本上，地毯倒是没弄脏。他抽了纸巾去擦，手刚碰到，方米倏的抖了一下，缓缓睁开眼。
“喔——你回来啦——”
“嗯，”他笑笑，手上动作没停，“水漫金山咯，要不要明天去公司重新给你打印份剧本？”
“啊？”她一个激灵坐起来，“哎呀坏了——”懊恼的拿起剧本查看，“这几面都湿了——昂，好臭——”她嫌弃的挥挥手。
他大笑着坐下来，拿手指刮刮她的脸。
“睡多久了？怕不是晚上睡不着咯——”他冁然，“等下简单吃点沙拉，我们下去散步吧？”
“小区里吗？”她不解，“太不安全了吧？”
“号锡女朋友也过来了，我们四个可以一起，万一有什么也可以说是助理，别太亲密就行，”他笑道，“本来小区里一般人也是进不来的，无妨。”
“还真是赶上了，”她做个鬼脸，“不想光吃草，我们往里面加点柑橘和苹果可以吗？”
“依你，”他站起身，“洗把脸，过来帮忙打下手，乖——”
她依言乖乖就起身去倒水洗脸。
午后突然涌上心头的那种温暖的感觉忽而又席卷而来。
真的很幸福啊，不是吗？
试镜前两天的晚上，快递公司给她打电话，十分抱歉的告诉她，因为清关，她原本为试镜买的新衣服会被扣在海关几天，晚些才能到，于是她想着明天是不是要出门再买两件新衣服应急。结果当天硕珍就拎着礼盒回来，说是庆祝她初次试镜，给买了某奢侈品牌的套装，吓了她一跳，却是怎么也推脱不掉，他执意要她收下。
“也很久没送过你什么了，等你工资结算了也可以给我回礼啊，好歹也是第一次试镜，穿的好看一点过去，拿出点气场，不能让人觉得你没点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