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十）
脑洞自萌 切勿上升
高端的西餐厅，整洁的服务员，洁白的餐桌餐布。
这是张云雷从来没见过的北京城，他穿着大褂坐在当中格格不入的令人侧目。杨九郎穿着西装倒还适应，而对面坐着的冯启俞简直就像是天生属于这里的人。
“张老板，您喝什么吗？coffee？还是别的？”冯启俞正在和服务员点餐，突然放下菜单问了张云雷一句。
张云雷一愣，他不知道什么是coffee，也不知道还能点什么别的，这里的生活与他完全隔绝开来，在天津时也只是在门外见过而已。当下面对冯启俞泰然自若的气场，张云雷的气势天然的弱了几分。
“呃，有……有茶么？我……喝不惯别的。”张云雷的鼻尖渐渐沁出了汗，拿出那条半旧的帕子按了按鼻翼。杨九郎怕他角儿尴尬，便接过话茬儿：“冯先生，张老板喝不了甜的，毁嗓子，白水就成。我来杯咖啡就成。”
冯启俞笑了一下，盯着张云雷手里的帕子看了一会儿，突然勾了嘴角，把菜单递回给服务员挥了挥手，往后一靠，好整以暇的看着张云雷的局促不安。
良久，等到服务员上齐了所有菜品才直起身子分着手下的牛排，漫不经心道：“张老板，您这帕子，是金格格绣的吧？”
张云雷正低头不知如何摆弄手里的刀叉，猛地被提问抬头一惊，杨九郎不动声色的示意他怎么拿刀叉，借着喝咖啡掩盖自己的尴尬。
张云雷握着刀叉强装镇定的切着牛排，但却总是切不断，嘴里回复着冯启俞的问话：“是姗姗给的，怎么，冯先生认得？”
冯启俞听到“姗姗”二字心里咯噔一下，手上却还是自如的切着牛排：“认得，我与姗表妹一同长大，自然识得她的女红。看来大妹妹觉得张老板是良人啊。”
张云雷泄气一般扔下了怎么切也切不动牛排的刀叉，语气不善道：“冯先生想说什么吧。”
冯启俞拿起自己切好的牛排与张云雷手底下的盘子换了个位置，依旧切着牛排也不看他：“张老板敢为天下先，做出的事情也是令人……令人敬佩。我知道大妹妹的眼光一向很准，我也愿意相信张老板与我一样是真心爱护大妹妹。只是眼下的时局火烧眉毛，只怕张老板下不动这盘棋。”
张云雷攥着刀叉，关节捏的发白，咬着后槽牙：“我如何又下不动了？”
“张老板，我有什么说什么。这盘棋，您下不了。能与段家抗衡的，唯有我们冯家。我很佩服，也很羡慕您和大妹妹之间鹣鲽情深，只是张老板，就算是您真的明媒正娶了金姗姗，段宏业就能不追究了吗？”冯启俞说完，抬起头看了张云雷一眼，满面堆笑，刺得张云雷眼睛生疼。
张云雷嗫嚅半天，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我可以带她走，去……”
“去哪儿啊？”冯启俞垮了嘴角，眼神逼视着张云雷，气势寸步不让，“带着养尊处优惯了的宅门小姐到处唱戏讨生活么？她一定与你说过她有积蓄可以重新开买卖，你舍得吗？我反正不舍得，我舍不得她过这样的日子。我不在乎你们之间都发生了什么，我可以带着她离开这里去过她想要的生活，也可以保住金家不让段宏业祸害。这句话也许冒昧了，但我想问张老板，您，做得到么？”
张云雷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塌下了从来笔直的腰，紧攥的拳头也突然松开了。是了，他做不到。如果金姗姗只有他这一条出路，那么张云雷责无旁贷就是要带她走。可是，他没想到其实金姗姗可以有更好的出路，眼前的冯启俞就是更好的选择。受过良好的教育、家世显赫、财力丰厚，最重要的，他也爱金姗姗，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金姗姗。
张云雷陷入了无限的纠结和自责，为了前一天晚上的冲动，也为了自己的无能而愤怒。杨九郎看到张云雷的情绪临近爆发，便主动插话：“冯先生，您的意思我们明白了，只是这一时半会儿也讨论不出什么。感谢您今天款待，我们日后回请。”说完拉起张云雷的手腕就走了。
出了门口张云雷就甩开杨九郎的手脱口道：“一线天你拉我干嘛！我我我、”
“你你你你什么你！张云雷你长脑子了吗？嗯？人家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不明白什么意思吗？眼下这个情况什么对金大格格最好你心里没数吗？上赶着找挨骂？”杨九郎插着腰喘着粗气，大声吼着张云雷。杨九郎明白这事儿就是张云雷做的唐突，他想陪着他的角儿往后走。可是现在明摆着的，他们不如冯启俞，不能比冯启俞做的更妥帖周到。
张云雷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杨九郎伸手拦了两辆黄包车，推搡着张云雷上车：“走，去和郡王府，里里外外你得给个交代。”
张云雷一路上大脑完全放空，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也不知道姗姗会怎样选择。直到人力车慢慢悠悠到了和郡王府的大门外，映入眼帘的是两队人马——冯家和段家。一水儿的汽车，一边儿是警察署，一边儿是冯家的府兵。
两辆车前倚着的，一个是段大爷的亲信段三儿，另一个便是刚刚还在和张云雷吃饭的冯启俞。
段三儿走到冯启俞面前打了个千儿：“冯二爷，什么风给您吹来了？”
冯启俞靠在车门上，眼角扫了段三儿一眼，语气淡淡道：“你主子为什么派你来，我就为什么来。”
段三儿一笑，眯着眼睛：“二爷，这浑水您就别淌了不是？段大爷看上的人哪儿有到不了手的啊。”
“那我倒要看看段宏业这些年有多大长进，敢动我盯了这么多年的人？”冯启俞压低了嗓子，瞥了段三儿一眼，依旧玩儿着手里的打火机。
段三儿如鲠在喉，一时接不上话。冯启俞一偏头，就看见杨九郎和张云雷站在原地似是吓傻了一般，便收起了手里把玩的打火机走过去。
“我没想到人力车这么慢，我吃完了饭再坐车来都还能在您二位前面赶到，正赶上段家上门要人。我还担心张老板是不是已经进去了，现在看来我还不晚。”冯启俞语带讥讽，闹得杨九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张云雷更是手足无措。
冯启俞上下瞥了两眼，勾起一侧的嘴角哂笑道：“张老板，看见了吧，这盘棋太大，根本冲的不是金大格格，而是这大门口的和郡王府四个字。段家要的是威望，冯家不能让段家独大，我又恰巧喜欢大妹妹。金姗姗，不过是这盘棋里最无辜却又最关键的一颗棋子，明白么？你什么也改变不了，不仅引火烧身，还会燎到金姗姗。张云雷，这盘棋，你下不动。”
张云雷微张着嘴，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过这么深，没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始，就已经让他自顾不暇了。那以后呢？他又如何护得住他心尖儿上的金姗姗呢？
“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我倒是希望你能帮我一把，这样对你、对我、对姗姗，都好。毕竟我相信出了过世的侧福晋，大妹妹应该只听你的话了。”冯启俞补充道。
张云雷下意识摇了摇头：“不，不会的。”
“是不会帮我？还是姗姗不会听你的？”
“你……容我再想想。”
金姗姗一路跑回绣楼，哭的梨花带雨。可前脚刚进自己院门，后脚便收了帕子擦掉眼泪命令门口的小厮：“把院门关上，没有我的话，就算是今儿个大少爷把我这门砸了也不许开！”
小厮站在门口手足无措，不知道听还是不听，金姗姗沉着脸一抬眼，眼神里似是能飞出刀子般，冷笑道：“怎么？大姑奶奶在金府当不得家了？”
如此来，小厮再不听话，就算是坏了规矩，于是不敢怠慢赶紧关上了门。
金姗姗蹬蹬瞪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推门进屋便直直奔着衣柜而去，翻箱倒柜不知在找什么。翠翠跟不上她，进了屋也帮不上忙。
“姑娘您找什么？我帮您找啊。”
“呼，找到了。翠翠，你跟不跟我走？”金姗姗终于从衣柜最底下找到了她想找的男装，又从衣柜里挑了几身最不显眼的旗袍旗装和裙子。
翠翠突然被问懵了，指尖揉搓着衣角，嗫嚅到：“我……我是陪着大格格长大的，格格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金姗姗摇摇头：“我不逼你，跟着我走是要吃苦的。我吃苦无所谓，路是我自己选的，人也是我自己挑的，可你不同。”
翠翠一步上前拿过金姗姗手里的男装扔到床上，第一次反驳她的格格：“大姑奶奶！您真以为张老板会来提亲吗！您以为您走得了么！”
金姗姗被翠翠的反常举动吓了一跳，反问道：“他答应我了，他一定会来的。”
还没等翠翠说话，便有丫鬟到门口来报：“格格！大少爷说段家上门要人来了！现在门口段家的人和表少爷的人叉在一起逼着您出面呢！”
金姗姗一愣，连忙问道：“还有谁？张云雷呢？”
“张老板也在，只是他……”小丫鬟欲言又止，似是为难。
“他什么啊！你说啊！”金姗姗急的直跺脚。
“他只有两个人，于管家不敢让他进来啊！”
金姗姗转身拿出行李箱往里面塞衣服，又把妆奁收起来打了包袱就要下楼，扬声嘱咐小丫鬟：“告诉大少爷，我这就到大门口！”
翠翠紧紧跟着金姗姗，嘴里一直在劝：“格格您别冲动！您得想好啊！”
“不用想，我决定了。”金姗姗走的飞快目不斜视，翠翠更着急了。翠翠私心里自然是希望小姐跟了表少爷，也圆了自己的心愿，一面又明白小姐是铁了心要跟张云雷私奔。走过抄手长廊快到正院时翠翠一把拉住金姗姗的手腕跪在了金姗姗面前，眼泪包着泪：“小姐，无论您去哪儿，翠翠都跟着您！您可千万别冲动！”
金姗姗被翠翠突如其来的一跪吓了一跳，连忙搀起来：“我拿你当我亲妹妹，若是日后吃不了苦，你要走我都不拦着！”
翠翠摇着头接过金姗姗的包袱和行李，随着她走到了正院。远远便瞅见金绍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于管家也是一脑门子的官司。
“金绍钟，不管你同不同意，木已成舟。你要是没本事自己平，我就走！”金姗姗扬声跟金绍钟说话，脚下走的飞快奔着大门就去了。
金绍钟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回院中间：“你到底还想给这个家招来多大的祸患！你知不知道只要你和那姓张的一起胡闹，咱们金家就能被段家和警署那帮孙子搞成什么样？爸不在了没人拿咱们一家当个什么皇亲国戚看了！大清没了！”
“那是你的事，是你招惹来的人非要娶我，你凭什么要我帮你！” 金姗姗看着金绍钟额角青筋暴起，更是怒气昭昭。
“妹妹！好妹妹我求你了！你到底喜欢这唱戏的什么啊！”
“我不喜欢他。”金姗姗甩开金绍钟的手，往大门的方向又退了几步，面似沉水，语气中没有一丝的哽咽，“我爱他。今儿个你要不拿走了我这条命，要不你给我把门打开是死是活你甭管，绝不让你金家大宅门的门儿上沾上一滴血！”
“你！”金绍钟哆嗦着手指着金姗姗的额头，却正听见大门被人推开，熟悉的张云雷的声音穿透了金姗姗的耳膜：“见过金大爷。大格格，我来了。”
啊下一章高虐预警，大家做好准备！
高端的西餐厅，整洁的服务员，洁白的餐桌餐布。
这是张云雷从来没见过的北京城，他穿着大褂坐在当中格格不入的令人侧目。杨九郎穿着西装倒还适应，而对面坐着的冯启俞简直就像是天生属于这里的人。
“张老板，您喝什么吗？coffee？还是别的？”冯启俞正在和服务员点餐，突然放下菜单问了张云雷一句。
张云雷一愣，他不知道什么是coffee，也不知道还能点什么别的，这里的生活与他完全隔绝开来，在天津时也只是在门外见过而已。当下面对冯启俞泰然自若的气场，张云雷的气势天然的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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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启俞笑了一下，盯着张云雷手里的帕子看了一会儿，突然勾了嘴角，把菜单递回给服务员挥了挥手，往后一靠，好整以暇的看着张云雷的局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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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雷正低头不知如何摆弄手里的刀叉，猛地被提问抬头一惊，杨九郎不动声色的示意他怎么拿刀叉，借着喝咖啡掩盖自己的尴尬。
张云雷握着刀叉强装镇定的切着牛排，但却总是切不断，嘴里回复着冯启俞的问话：“是姗姗给的，怎么，冯先生认得？”
冯启俞听到“姗姗”二字心里咯噔一下，手上却还是自如的切着牛排：“认得，我与姗表妹一同长大，自然识得她的女红。看来大妹妹觉得张老板是良人啊。”
张云雷泄气一般扔下了怎么切也切不动牛排的刀叉，语气不善道：“冯先生想说什么吧。”
冯启俞拿起自己切好的牛排与张云雷手底下的盘子换了个位置，依旧切着牛排也不看他：“张老板敢为天下先，做出的事情也是令人……令人敬佩。我知道大妹妹的眼光一向很准，我也愿意相信张老板与我一样是真心爱护大妹妹。只是眼下的时局火烧眉毛，只怕张老板下不动这盘棋。”
张云雷攥着刀叉，关节捏的发白，咬着后槽牙：“我如何又下不动了？”
“张老板，我有什么说什么。这盘棋，您下不了。能与段家抗衡的，唯有我们冯家。我很佩服，也很羡慕您和大妹妹之间鹣鲽情深，只是张老板，就算是您真的明媒正娶了金姗姗，段宏业就能不追究了吗？”冯启俞说完，抬起头看了张云雷一眼，满面堆笑，刺得张云雷眼睛生疼。
张云雷嗫嚅半天，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我可以带她走，去……”
“去哪儿啊？”冯启俞垮了嘴角，眼神逼视着张云雷，气势寸步不让，“带着养尊处优惯了的宅门小姐到处唱戏讨生活么？她一定与你说过她有积蓄可以重新开买卖，你舍得吗？我反正不舍得，我舍不得她过这样的日子。我不在乎你们之间都发生了什么，我可以带着她离开这里去过她想要的生活，也可以保住金家不让段宏业祸害。这句话也许冒昧了，但我想问张老板，您，做得到么？”
张云雷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塌下了从来笔直的腰，紧攥的拳头也突然松开了。是了，他做不到。如果金姗姗只有他这一条出路，那么张云雷责无旁贷就是要带她走。可是，他没想到其实金姗姗可以有更好的出路，眼前的冯启俞就是更好的选择。受过良好的教育、家世显赫、财力丰厚，最重要的，他也爱金姗姗，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金姗姗。
张云雷陷入了无限的纠结和自责，为了前一天晚上的冲动，也为了自己的无能而愤怒。杨九郎看到张云雷的情绪临近爆发，便主动插话：“冯先生，您的意思我们明白了，只是这一时半会儿也讨论不出什么。感谢您今天款待，我们日后回请。”说完拉起张云雷的手腕就走了。
出了门口张云雷就甩开杨九郎的手脱口道：“一线天你拉我干嘛！我我我、”
“你你你你什么你！张云雷你长脑子了吗？嗯？人家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不明白什么意思吗？眼下这个情况什么对金大格格最好你心里没数吗？上赶着找挨骂？”杨九郎插着腰喘着粗气，大声吼着张云雷。杨九郎明白这事儿就是张云雷做的唐突，他想陪着他的角儿往后走。可是现在明摆着的，他们不如冯启俞，不能比冯启俞做的更妥帖周到。
张云雷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杨九郎伸手拦了两辆黄包车，推搡着张云雷上车：“走，去和郡王府，里里外外你得给个交代。”
张云雷一路上大脑完全放空，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也不知道姗姗会怎样选择。直到人力车慢慢悠悠到了和郡王府的大门外，映入眼帘的是两队人马——冯家和段家。一水儿的汽车，一边儿是警察署，一边儿是冯家的府兵。
两辆车前倚着的，一个是段大爷的亲信段三儿，另一个便是刚刚还在和张云雷吃饭的冯启俞。
段三儿走到冯启俞面前打了个千儿：“冯二爷，什么风给您吹来了？”
冯启俞靠在车门上，眼角扫了段三儿一眼，语气淡淡道：“你主子为什么派你来，我就为什么来。”
段三儿一笑，眯着眼睛：“二爷，这浑水您就别淌了不是？段大爷看上的人哪儿有到不了手的啊。”
“那我倒要看看段宏业这些年有多大长进，敢动我盯了这么多年的人？”冯启俞压低了嗓子，瞥了段三儿一眼，依旧玩儿着手里的打火机。
段三儿如鲠在喉，一时接不上话。冯启俞一偏头，就看见杨九郎和张云雷站在原地似是吓傻了一般，便收起了手里把玩的打火机走过去。
“我没想到人力车这么慢，我吃完了饭再坐车来都还能在您二位前面赶到，正赶上段家上门要人。我还担心张老板是不是已经进去了，现在看来我还不晚。”冯启俞语带讥讽，闹得杨九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张云雷更是手足无措。
冯启俞上下瞥了两眼，勾起一侧的嘴角哂笑道：“张老板，看见了吧，这盘棋太大，根本冲的不是金大格格，而是这大门口的和郡王府四个字。段家要的是威望，冯家不能让段家独大，我又恰巧喜欢大妹妹。金姗姗，不过是这盘棋里最无辜却又最关键的一颗棋子，明白么？你什么也改变不了，不仅引火烧身，还会燎到金姗姗。张云雷，这盘棋，你下不动。”
张云雷微张着嘴，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过这么深，没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始，就已经让他自顾不暇了。那以后呢？他又如何护得住他心尖儿上的金姗姗呢？
“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我倒是希望你能帮我一把，这样对你、对我、对姗姗，都好。毕竟我相信出了过世的侧福晋，大妹妹应该只听你的话了。”冯启俞补充道。
张云雷下意识摇了摇头：“不，不会的。”
“是不会帮我？还是姗姗不会听你的？”
“你……容我再想想。”
金姗姗一路跑回绣楼，哭的梨花带雨。可前脚刚进自己院门，后脚便收了帕子擦掉眼泪命令门口的小厮：“把院门关上，没有我的话，就算是今儿个大少爷把我这门砸了也不许开！”
小厮站在门口手足无措，不知道听还是不听，金姗姗沉着脸一抬眼，眼神里似是能飞出刀子般，冷笑道：“怎么？大姑奶奶在金府当不得家了？”
如此来，小厮再不听话，就算是坏了规矩，于是不敢怠慢赶紧关上了门。
金姗姗蹬蹬瞪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推门进屋便直直奔着衣柜而去，翻箱倒柜不知在找什么。翠翠跟不上她，进了屋也帮不上忙。
“姑娘您找什么？我帮您找啊。”
“呼，找到了。翠翠，你跟不跟我走？”金姗姗终于从衣柜最底下找到了她想找的男装，又从衣柜里挑了几身最不显眼的旗袍旗装和裙子。
翠翠突然被问懵了，指尖揉搓着衣角，嗫嚅到：“我……我是陪着大格格长大的，格格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金姗姗摇摇头：“我不逼你，跟着我走是要吃苦的。我吃苦无所谓，路是我自己选的，人也是我自己挑的，可你不同。”
翠翠一步上前拿过金姗姗手里的男装扔到床上，第一次反驳她的格格：“大姑奶奶！您真以为张老板会来提亲吗！您以为您走得了么！”
金姗姗被翠翠的反常举动吓了一跳，反问道：“他答应我了，他一定会来的。”
还没等翠翠说话，便有丫鬟到门口来报：“格格！大少爷说段家上门要人来了！现在门口段家的人和表少爷的人叉在一起逼着您出面呢！”
金姗姗一愣，连忙问道：“还有谁？张云雷呢？”
“张老板也在，只是他……”小丫鬟欲言又止，似是为难。
“他什么啊！你说啊！”金姗姗急的直跺脚。
“他只有两个人，于管家不敢让他进来啊！”
金姗姗转身拿出行李箱往里面塞衣服，又把妆奁收起来打了包袱就要下楼，扬声嘱咐小丫鬟：“告诉大少爷，我这就到大门口！”
翠翠紧紧跟着金姗姗，嘴里一直在劝：“格格您别冲动！您得想好啊！”
“不用想，我决定了。”金姗姗走的飞快目不斜视，翠翠更着急了。翠翠私心里自然是希望小姐跟了表少爷，也圆了自己的心愿，一面又明白小姐是铁了心要跟张云雷私奔。走过抄手长廊快到正院时翠翠一把拉住金姗姗的手腕跪在了金姗姗面前，眼泪包着泪：“小姐，无论您去哪儿，翠翠都跟着您！您可千万别冲动！”
金姗姗被翠翠突如其来的一跪吓了一跳，连忙搀起来：“我拿你当我亲妹妹，若是日后吃不了苦，你要走我都不拦着！”
翠翠摇着头接过金姗姗的包袱和行李，随着她走到了正院。远远便瞅见金绍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于管家也是一脑门子的官司。
“金绍钟，不管你同不同意，木已成舟。你要是没本事自己平，我就走！”金姗姗扬声跟金绍钟说话，脚下走的飞快奔着大门就去了。
金绍钟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回院中间：“你到底还想给这个家招来多大的祸患！你知不知道只要你和那姓张的一起胡闹，咱们金家就能被段家和警署那帮孙子搞成什么样？爸不在了没人拿咱们一家当个什么皇亲国戚看了！大清没了！”
“那是你的事，是你招惹来的人非要娶我，你凭什么要我帮你！” 金姗姗看着金绍钟额角青筋暴起，更是怒气昭昭。
“妹妹！好妹妹我求你了！你到底喜欢这唱戏的什么啊！”
“我不喜欢他。”金姗姗甩开金绍钟的手，往大门的方向又退了几步，面似沉水，语气中没有一丝的哽咽，“我爱他。今儿个你要不拿走了我这条命，要不你给我把门打开是死是活你甭管，绝不让你金家大宅门的门儿上沾上一滴血！”
“你！”金绍钟哆嗦着手指着金姗姗的额头，却正听见大门被人推开，熟悉的张云雷的声音穿透了金姗姗的耳膜：“见过金大爷。大格格，我来了。”
啊下一章高虐预警，大家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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