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王耀】我将离去，而君永恒（六）

（六）
“我……对……对不起……”她终于无力地跪坐到地上，双手盖住了脸：“我明明只是……太想见到您了……今天还是您的生日……”
祖母生前的呢喃，画板上始终填不满的空白，还有，那片她终于抓住了的衣袖，和让她的心几乎融化了的像春旭一样温柔的笑颜……
王耀瞥了一眼慢慢渗出血的左臂，坐起身子用右臂环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这点儿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啦，你别在意。说是生日什么的……其实也不算啦。真的要说的话，四五千年前的事情，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呀。”
画霞轻轻捧起他受伤的手臂，眼泪直往下砸，但又生怕它们掉到他的伤口上，于是只好开始在脸上一下下地乱抹。
“是我不好，一开始没有好好告诉你……”王耀突然吐了吐舌头调皮地笑了：“但你现在，得先带我回家包扎呐。其他事情，我一会儿慢慢告诉你……我家快到了哦！”
这根本就不像是她带着他回家包扎，画霞满心五味杂陈地想——因为始终是王耀在安慰她，领着她向前走——这就是，她的祖国……就竟怎样的言语，才够她道尽衷肠？就竟怎样的绘画，才能一现他的惊世天颜……
她攥紧了已经回到她臂弯里的画板。
已开始起露了。阡陌交通，七弯八拐，她走在王耀身边，一步一步，仿佛要到天境里去。
王耀的院子确实很快就到了。
他松开手示意画霞稍微等候一下，弯下腰从台阶边的角落里摸索出了一盒火柴，就着月光划亮了一根，然后取下挂在门边的一个小灯笼，将它点亮，笑盈盈地送到画霞手中，这才拉着她推开门。
“这里其实是我的故居，有点偏僻，以避闲人干扰。”王耀打算开始他的“解说”了：“我现在几乎不住这里，也就是偶尔过来转悠转悠，打扫打扫。”
画霞就着月光努力细致地观察着——古朴简洁，又不失精致，几株草木在晚风里轻轻摇摆着，隐约可辨似是梅竹之类。
厅堂里皆可嗅古木和书墨的沉香，点点滴滴，叫人安宁。
王耀点了房里的几根蜡烛，给画霞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便兀自到房外打了盆水进来，开始清理他的伤口。
画霞看得又无措又自责：“真的不用看医生吗？”
王耀空出一只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点点她皱起来的眉头：“都说啦，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别看我是个四五千岁的老爷爷，这些年身体倒是越来越好呢，”笑声清朗：“好在摔了我，要是你，怕是得带你去医院打一针破伤风呢，哈哈。”
“才不是什么老爷爷呢……”
王耀眨眨眼，表示很满意听见这样的回答。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她觉得她又要收不住眼泪了。
“啊啊……你别哭了啦，”王耀急了：“问这个问题的你是小傻瓜吗？你是我可爱的小子民啊，是我的花朵哦。”
子民……
“本想着不告诉你我的身份，好让我们彼此相处更自然一点的……而且，我的身份，并不是什么很便于解释的事情，不是嘛？你明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