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29］

明灭的火光之间，文星伊眼底的失落就那样倾泻而出。
她不明白，她那么乖，那么听话，那么努力地做到最好，怎么就是谁都不要她，怎么就是留不住一点点的温暖…怎么就是到最后还是一个人在这里难过。
她真的不明白。
她只能沉默着点燃一根又一根的烟，在烟雾缭绕间，让嗓子呛得再也顾不上哽咽。
那晚之后，文星伊就变了。
一天也不说几句话，多数时间只是坐在座位上，发呆或睡觉。下课是这样，上课也是。她不再早起，不再早早地进班。她开始敷衍作业，开始整节课整节课地不听，开始频繁地逃晚自习。
丁辉人看着文星伊一天比一天更消沉，看着她头顶的学霸光环逐渐暗淡，看着她慢慢被拉下神坛，她又急又气，可偏偏怎么说都没用，现在的文星伊就像一个冰窖，从里到外都被封得死死的，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摸上去只有一片刺骨的冷。
丁辉人知道她需要时间，需要调整，可当她在教学楼顶看见文星伊抽烟的时候，她突然有种感觉，这次，文星伊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你疯了？你不知道被发现是要被处分的？！”
丁辉人走上前一把夺过文星伊手里的烟掐灭，由于惊讶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几分。
“嗯…”
文星伊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声音也没什么温度。
“嗯…？你不上学了？不高考了？以后不要了？”
丁辉人看着文星伊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头一跳，一叠声的质问忍不住脱口而出。
可是文星伊的表情一点也没变，就好像是没听见。
“金容仙呢？也不要了？”
丁辉人吼完，看到眼前一直不为所动的人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可是居然那么苦…她这个局外人看着都是心里一惊，顿时什么话都咽回了肚子里，只是站在了文星伊的旁边，陪着她一起吹风。
“…要的…”
过了好一会儿，文星伊才终于开了口，声音哑得不像话。
“…辉人…再给我点时间，我就只颓这么一会会儿…我太累了，你知道的…”
文星伊顿了顿。
“…你知道的，一直一个人跑…很累的，我没有掌声也没有安慰…我知道该习惯的，我也早就习惯了…”
“…可是偶尔…偶尔偶尔，我还是会委屈的…”
“…再让我歇一会儿，我就能继续跑了…我就不再…不再委屈…不再羡慕你们…也不再期待她…”
文星伊的声音冷过零下的风，却让丁辉人红了眼眶。可是她知道，她此刻所感受到的揪心和难过，远不及文星伊心里的十分之一。
……
“文星伊跟我出来一下。”
又一次月考的成绩出来之后，文星伊的成绩已经跌到了一本线，班主任看着最新出来的排名，心下一惊，趁着课间赶紧把人喊了出去。
而班级里也是议论不断，纷纷猜测着文大学霸最近失常的原因，也有不少人对着她头一次这么亲民的成绩感慨不已。
而金容仙在语文成绩出来时，看到文星伊那一夜回到解放前的分数，心里一紧，赶紧要来了其他各科的成绩和排名，看着那个之前一眼就能找到的名字不知道往下掉了多少，心里顿时被着急和自责塞得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