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听见雨声(4)

久违的阳光亦是让魏婴这些日子阴郁的心情缓和了不少，思索一阵，便决定早些去医院带着蓝湛出来散散心。
——我要表现的坚强一些，才不会让蓝湛担心。
“明明看不见的是蓝湛，却还要他来安慰我……”魏婴自嘲的笑了笑，出了小区。
他想已稍好的状态再去面对蓝湛，为了能整理自己的心情，他选择了步行去医院。
脑子里还是一团乱，关于到底该怎么办，他还是没有想出任何答案，也仅仅是在心里将自己骂了千遍万遍，可这却是一点用都没有，他还是无法分担蓝湛再也看不见的痛苦。
他能做的也只有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让自己没那么的颓丧，至少不要让蓝湛还要为他而担心。
这是他现在唯一想到能为蓝湛做的事情。
去医院的路上会经过一条很是热闹的早市，早市上什么都有卖，早餐，菜，还有水果。
路过一个卖水果的路边摊时，魏婴突然想起蓝湛以往最是喜欢吃枇杷，于是他买了一些枇杷，又买了一些早晨，决定带到医院与蓝忘机吃。
提着枇杷与早餐，魏无羡站在了病房门口，他也数不清这到底是第几次深呼吸，他莫名觉得，来见蓝湛总是需要用掉很大的勇气，他害怕，他害怕看到那双眼眸。
——不可以难过。
虽然知道蓝湛并不能看见，但魏婴知道蓝湛平日里最爱看他笑，于是他努力扯出一张笑脸，攥紧了手中的东西。
努力微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快乐的“蓝湛，我来了，你猜我……”魏婴打开了病房的门，却在看到房中的场景后，好不容易稍微放晴的心情一下子跌回谷底，原本就不太好看的笑容尽数消失垮掉，手中的枇杷与早餐也落在了地上。
魏婴的记忆里，蓝湛是一个不论什么情况下都很完美且一丝不苟不染尘埃的人。不管是大事小事，蓝湛总是能打理的很好，从来不会让自己显得狼狈。
“蓝湛……蓝湛！”
脚上的拖鞋是反的，脚边上倒着一张椅子，椅子旁落这一只打破的水杯，水溅的四处都是，蓝湛的裤脚也是湿的，而手上还捏着一块玻璃碎片，鲜血便顺着指缝流下来。
魏婴只觉一阵呼吸困难，心脏像是被谁狠狠拧了一把，痛的他险些昏过去。
一步上前，握住那只捏着碎片的手，将碎片拿了出来“蓝湛！你在做什么？”
蓝湛脸上的表情是少见的慌乱，另一只手胡乱抓了抓，似是想寻找魏婴的脸“抱歉，我想喝水，我记得方才兄长来时将水杯放在了这里……”
“你想喝水，叫护士来，干嘛要自己下床，干嘛要自己去拿，你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为什么要去捡碎片，你根本看不到它在哪里呢为什么要去捡，你……”说着，魏婴便哽咽着再说不出话来。
“魏婴……”那只手终于寻到了地方，轻轻在眼角擦了擦“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一次又一次的平复心情，魏婴不再说话，将蓝湛牵至床边坐下，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便按铃叫来了护士。
包扎了手上的伤口，又简单收拾了房内，过程中魏婴一言不发，只是在一旁默默拿了另一只水杯倒了水放在蓝湛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