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万亿周九良 章六（二）一百万亿乘以一点零一(2)

一个礼拜之后是靳鹤岚的专场，孟鹤堂周九良使了一段【写对联】开场，高老师和栾云平师哥一起来为靳鹤岚助阵，好久没看到高峰的周九良利用在后台的时间把这段时间的表演事无巨细说了个遍，当说到上个礼拜的表演时还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说自己也没想到原来自己忽略了最重要的节奏问题，只看唱得好不好了。
高峰嫌弃后台热，穿着跨栏背心拉着周九良走出去了，夏夜凉风习习让人神清气爽，高峰看着快把T恤撑破的周九良，用手戳戳他的胳膊，上礼拜师哥来你们助阵，回去跟我说小孟儿嫌弃你胖啊。
周九良生气地想“哼”一声，但是又不能当着高老师的面，一口气已经出了嗓子眼，生生憋在嘴里，腮帮子鼓的溜圆。
高峰撸一把头发，“你还真别说，我记得有一年英国冬天特别热然后他们国家公园的松鼠屯的过冬脂肪没消耗下去，春天的时候胖的跟个气球似的，你这模样，就是什么？拔了毛的松鼠嘿！哈哈哈哈……”
周九良把那口气咽下去了，委屈巴巴的。
“其实呢，小航，我以前是不是没跟你说过，嗨反正现在说也正是时候，就是你刚进来那会儿，我师哥你师父并没有那么看好你，主要就是这个外形问题，太显老了，观众打眼一看没眼缘你知道吗？”
周九良没想到自己的外形问题已经这么严重了，瞪大了眼，有些错愕。
“但是呢，”高峰话音一转，“我跟你师父却从来没怀疑过你能把这条路走好，你知道你师父那会儿还开玩笑说你值一百万个亿嘛？”
这事周九良听说过，他以为是孟鹤堂来开玩笑的，没想到师父真的说过。
“师哥很少在没看过一个人上台表演之前说这话，这背后的深意你明白吗？”
周九良摇摇头。
“有一句话叫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你知道吧？你口条好，天分高，性格稳，肯吃苦，运气还挺好，会弹三弦，我说你值一百万个亿一点毛病都没有，可是啊，哪怕是一百万个亿，每次乘以0.9，哪怕是0.999999，也是会越来越小的。”
周九良点点头，他明白高老师这是在提点他不进则退。
“所以我特别看好你和小孟儿，因为小孟儿就是那个让你成长和进步的人，那怕每次只是乘以1.01也是会越来越大的，只是这个进步可能比较缓慢，就像人长胖一样，一顿一顿的夜宵，你当时并不觉得怎样，可是过了几个月一秤体重，嚯！都这么胖了！”
吃夜宵长胖差不多是每个相声演员的梦魇，但是高老师把它作为这段谈话的底，意义一下子就不一样了，周九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所以呢，你善于总结是对的，也多和小孟儿沟通大家跟你说的事儿，小孟儿这个人，不用别人鞭策，自己就是个有冲劲儿的人，但是要是知道你一直在他身边跟他一起努力，他不是更有干劲儿了嘛？你俩搭着，不也就越来越好了嘛？”
当天晚上大家聚餐结束，孟鹤堂送周九良回宿舍的路上，周九良把这两次冯照洋和高峰的话都跟孟鹤堂说了，孟鹤堂也难得安静地深沉了一会儿，站在小区楼下，两个人沉默了了片刻，就在周九良以为孟鹤堂要说出什么感人哲思的时候，孟鹤堂叹了口气，“你说我怎么就说不出这么有道理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