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刺猿的“孔乙己”1.0

霓虹的贵族酒会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一些桌子椅子，贵族们有事无事来到这里，做一做生意。——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现在的贵族已经没有以前的霸气了，——在桌边站着，喝几口红酒；与其他贵族谈一谈生意，但这些顾客，不是什么“大腿”。而真正的“大腿”都是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的喝着红酒。 我在十二岁起为了生计，便在里当伙计，老板说，我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大腿”，就在给普通贵族做点事罢。　我从此便整天的站在柜台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老板是一副凶脸孔，普通贵族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孔族长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孔族长是站着喝酒而是“大腿”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之乎者也，叫人半懂不懂的。
因为他姓孔，别人便叫他孔族长 虽然是叫族长但是没有一点尊敬，孔族长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孔族长，你头上添上新白发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一杯红酒。”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被主角打脸了！”孔族长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要将自己女儿奉献给何大人的儿子，被主角发现了，吊着打。”孔族长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联姻不能算奉献……联姻！……“大腿”的事，能算奉献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只有联姻才是最稳当的两族联合的方法”，什么“她会幸福的”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孔族长原来是一个很大的族长，但因为从华夏来的一个很大权利贵族的儿子就是主角，不知道他是那个贵族的儿子；
女儿又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弄到快家破人亡。幸主角对孔族长的女儿有情，让孔族长的女儿当主角的小妾，好让家族兴盛起来。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当人的小妾。所以没有答应，其实孔族长的女儿挺想给主角当小妾的，孔族长没有答应，便免不了给女儿物色人物。但他在我们店里，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提他女儿的婚事；孔族长喝过半杯酒，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孔族长，你家族当真那么强吗？”孔族长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连半个女婿也捞不到呢？”孔乙己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都是主角坏我好事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酒会瞬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老板是决不责备的。而且掌柜见了孔族长，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
孔族长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孩子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读过书么？”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读过书，……我便考你一考。茴香的茴字，怎样写的？”我想，这样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孔族长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能写罢？……我教给你，记着！这些字应该记着。将来长大的时候，写字要用。”我暗想我长大还很远呢，而且大人也从不写茴字；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就是草头底下一个来回的回字么？”孔乙己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柜台，点头说，“对呀对呀！……回字有四样写法，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孔族长刚用指甲蘸了酒，想在桌上写字，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有几回，普通贵族孩子听得笑声，也赶热闹，围住了孔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