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林】郎骑竹马来（十二）

回家路上，郭麒麟接到了郭先生电话，询问演出情况，郭麒麟老老实实讲了，郭先生似乎心情很好，难得表扬了儿子几句，虽然后面还是没忍住教育和敲打。
“我爸居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郭麒麟挂了电话继续开车，嘴里没闲着和陶阳吐槽。
“关心你呗。”陶阳熄了手机屏，最后一个页面是给郭先生发的微信：郭爸，大林哥哥演出结束，效果挺好。
郭麒麟不置可否，嘴里天南海北说着，陶阳偶尔应上一两句，很快就到了玫瑰园。
也许是表现超乎郭先生预料，那以后郭先生给郭麒麟加了更多的担子，后来德云社风雨飘摇了一阵，郭麒麟身为少班主的压力越来越大，更忙碌了起来。
陶阳学习相声也颇为艰难。以前仗着自己唱得好，听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现在跟不上老师进度，师兄们没少私下给他补课。小孩知道自己也许以后要靠这门手艺生活了，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颇为刻苦。
二人不再是在郭先生羽翼下无忧的孩子了，之前那件事让他们知道，郭先生不是永远不会被打倒的，他们希望能早日成长起来，保护那个保护了自己十几年的大家长。二人都有自己不得不拼尽全力去做的事情，每日里披星戴月，回来也是一身疲惫。两位竹马相处时间也就是早上一起练功那一会儿了。
想到这，郭麒麟从随身带的小布袋子取出那个木雕麒麟摩挲起来，这段时间开了专场，已经很久没有回玫瑰园一起练功了。
好久没见到陶阳了啊。郭麒麟叹了一声，忙起来也不觉得，一闲下来就想他。陶阳以前在相声方面花的心思少，捡起来颇为艰难，现在嗓子又倒了，小时候欺负多少人，现在全让人家欺负回来了，那人从不抱怨也不告状，只是默默忍受着。
陶阳其实是自责的，郭先生喜欢曲艺，尤爱京剧，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没有从事相关行业，对他这些年的恩情，陶阳不知道怎么报答，只想唱一辈子京剧，让郭先生看到，自己的梦想在后辈身上实现。
现在嗓子倒了，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之前捧他的人，一个个都不见了，背后说一两句“京剧天才陨落”“都是报应”是轻的，当面讥讽甩脸色的也不少。碰上和师兄们或者郭麒麟一起，多少护着点，郭麒麟甚至因此和几个人起了冲突，还是陶阳硬拽走的，这对一向温和谦逊待人的郭麒麟是不常见。陶阳是真的感谢郭先生一家和德云社的师兄。
只是既定事实的残酷在哪里？就是你拼尽全力却永远无法改变。
陶阳和郭麒麟谈过，希望郭麒麟不要再插手，郭麒麟永远记得那段话：
“大林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上辈子修了福气今生才遇到你们一家人。倒仓这事郭爸早就和谈过，今天的场面也早有预料，所以才京剧相声两头抱。倒仓对我从艺没什么好处，但见识一些人情冷暖也没什么坏处，我从小经历的风雨不少，你要相信我。”
郭麒麟能说什么呢？只是紧紧抱住陶阳，在他耳边说道：“记得我以前答应你的，大不了大林哥以后给你开个戏班子，只要阿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