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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承恩与西游记 渴望人间是青天,神州遍地有清泉-序

2023-03-25吴承恩与西游记——严青天 来源:百合文库
嘉靖三十九年,公元1560年春,经过了大半年的准备,沈坤组建的乡勇军终于起到了效果,在辞旧迎新之时跟倭寇进行了一场决战,彻底击破了倭寇的主力。虽然那一战乡勇军也算是损失惨重,阵亡的将士并不比杀死的倭寇少多少,但那一战之后倭寇就只能固守原先的阵地,再也无力主动发起进攻了。而沈坤的捷报跟新春的烟火几乎是同一时间传到了京城,而作为内阁首辅的严嵩,自然也第一时间收到了乡勇军大破倭寇的消息。 “什么,沈坤怎么能够打胜仗呢,老夫谏言他去抗倭,是让他送死去的,要不是这个沈坤,那个蜈蚣子早就成为老夫的刀下亡魂了,岂能逍遥至今。”严嵩的语气很强烈,也显得十分惊讶,但身边的人似乎早已习惯了首辅的这种态度,因此对于严嵩的这番话,没人感觉到一丝异样。毕竟,类似的话严嵩已经念叨了足足十几年了,然而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沈坤就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一路平步青云,最终成为大明朝仅次于严嵩的二号人物,然而在过去的十几年中,口口声声说将沈坤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严嵩又做了什么呢?
答案是什么都没做,不但如此,大家还总结出了这么一个规律,严嵩每让沈坤去“送死”一次,沈坤的履历表上就多了一份功劳,紧接着就是加官进爵。并且这些年里平步青云的也不止是沈坤,他的好友李春芳也是跟着沈坤平步青云,最终进入内阁。严嵩这些年的做派下人们都看在眼里,好多次他们都提醒过严嵩,按照这种方法根本不可能让沈坤去送死,只会让他加官进爵,然而严嵩就像是老年痴呆了一样,坚持用他的方法就能陷沈坤于死地,即便被打脸了无数次也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这样的时间长了,次数多了,严嵩的幕僚,下人们似乎也逐渐明白了严嵩的真实想法,便再也不把严嵩的这些说辞当回事了。
而说到这个蜈蚣子,他是沈坤,李春芳的同乡好友,不过他没有任何官职,是山阳县的一介布衣。严嵩的幕僚们都听说过蜈蚣子的名号,据说他十年前一人吓退了俺答的十万大军,被封为猴王,后来严嵩在全国范围内捕捉猴子吃猴脑,那个猴王蜈蚣子便进京阻拦。虽然具体的细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但是绝大多数人都知道遍体鳞伤的蜈蚣子骑着一匹白马出了严嵩的府门,而严嵩从此以后再也不吃猴脑了。面对这一点随便想想都能知道,如果严嵩真的想杀蜈蚣子,蜈蚣子岂能骑着白马出府门呢,严嵩身边的人大多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这个新春之际,面对严嵩的这套说辞,没有任何人有一丝一毫的兴奋与紧张,也没有人会将严嵩的这句话跟沈坤将来的命运联系起来,对他们来说此时此刻最重要的是要保持严肃,不要笑出声来,毕竟严嵩说这句话的时候,强烈的语气,惊讶的神态,表演的痕迹实在是太重了。
“你们去淮安之后给老夫好好查一查,老夫想知道沈坤究竟是如何打的胜仗。我就不信他这次能够凯旋回京!”严嵩说到这里语气更强烈了。对于跟随严嵩多年的人来说,他们已经练就了一种本事,他们能够轻而易举的判断出严嵩说的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这么多年来,严嵩说的话数不胜数,“真话”他可以说是言出必行,而“假话”则恰恰相反,从来不会付诸于行动。严嵩这番话换作初来乍到的下人肯定会理解为去淮安调查沈坤这次抗倭究竟有哪些问题,再利用那些漏洞加以润色,然后呈报给皇帝。沈坤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有些事情只要他认为有利于成事,那他就会尽力去做,至于手段如何只要不违背他的道德底线就好,至于国家的规矩,制度,只要自己不会因此受到惩罚,那就是合法的。这些年来国家上上下下也发生了不少事,下人们搜集沈坤干的那些不符合规矩的事情也搜集了一箩筐,但结果如何,结果还是沈坤一步步加官进爵,扶摇直上,而对于这一箩筐的证据,严嵩就从来没有使用过一次。
“遵命,我们这就去办。”下人听了严嵩的吩咐回答道。在新年这个辞旧迎新的日子,人的岁数也会因此又增长一岁,过了这个新年,严嵩便已经整整八十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而八十高龄放在当时确实是难以想象的,更加难以想象的是这个八旬老者,依旧手握着大明朝的命脉,决定着这个时代的走向。虽然贵为内阁首辅,荣华富贵应有尽有,但岁月的痕迹终究是抵挡不住的,朝廷上下的所有人,包括严嵩本人在内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个连续二十八年担任内阁首辅的人,在不久的将来,便会彻底成为历史,这是自然规律,是无法阻挡的。而在此之后,谁将取代严嵩成为****弄潮儿似乎又是一个新的焦点,不过这个问题似乎也没什么争议,按照沈坤现在平步青云的趋势,下一任内阁首辅非他莫属,而严嵩虽然口口声声说沈坤非除不可,但对于这种说法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抗拒。
新春之夜一年中最热闹的日子,但热闹,繁华之后似乎就紧跟着无尽的寂寞和孤独,而这种感受对于严嵩来说尤为强烈。举目四顾,自己身为内阁首辅,但身边居然连一个亲人都没有。自己相濡以沫一生的妻子欧阳氏在几年前因病去世了,七十古稀,欧阳氏去世的时候也已经过了古稀之年,从自然规律的角度看,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对于严嵩来说,这似乎也是他这辈子遭受过最大的打击了,毕竟,还有谁会比相伴一生的人更重要呢。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严嵩开始认真考虑过告老还乡了,但经过再三考虑之后他一直都认为时机还不成熟,他也就一直坚持到了现在。“或许,真的到时候了。没想到浑然不觉之间,我已经有四十多年没有回过家乡分宜了,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家乡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也许等沈坤凯旋回京之时,便是我告老还乡之日吧。”夜深人静之际,严嵩心里默念道。
严嵩一边默念着这些,一边陷入了回忆了,也想起了自己已经离世多年的父母。
八岁入县学,十九中举人,对于严嵩来说,自己小时候就是典型“别人家的孩子”,父亲渴望自己出人投地,能够考取功名,而自己也天资聪颖,一点就透,然而就当自己回到家乡,为自己中举而欣喜若狂的时候,却收到了父亲的噩耗。那种大喜大悲,又有多少人能够体会到呢。不过失去父亲的生活并不坎坷,自己在二十五岁那年成功考上了进士,在京城见到了高高在上的皇帝。那一年,在大殿之上,自己和皇帝谈古论今,似乎自己一生的才学和抱负都能得到施展,似乎一段新的明君贤臣的故事即将载入史册,成为千古美谈。再过了不久,自己终于被分配到了官职,锦绣前程似乎近在眼前。然而过了没几天,自己便得到了一个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皇帝驾崩了。弘治十五年,公元1505年5月7日,大明皇帝朱祐樘(1470-1505)因偶染风寒,误服药物,鼻血不止而死,年仅35岁。
又过了一年自己也大病一场,被迫辞官返家。不过在严嵩的记忆中,自己患病的时候心情不是忧伤苦闷,而是如释重负。一年官场的生活似乎将自己对济世救国的梦彻底击碎,自己目睹了官场的腐败与黑暗,以及刘瑾(1451-1510)的跋扈与张扬,却无能为力。病愈之后,自己正式上表辞官,并发誓今生再不入官场。在严嵩的记忆中,这件事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因此母亲因为这件事情被气的一病不起。而自己当时的表现却如此决绝,即便有母亲的劝告与阻拦,自己依旧辞去了所有官职,终于,母亲一病不起了。
孩儿不孝”,在母亲的病床前,严嵩痛哭流涕,但是这似乎并未阻止他说出心里话。“但是孩儿实在是无法忍受官场的黑暗与腐败。”严嵩说道。“小时候,父亲经常拿表弟罗万金来教育我,他说罗万金不学无术,天天就知道看三国,水浒这些野书,让我切莫跟他一样,读书做官才是正道。但是现在,我越来越觉得罗万金才是对的。做官天天说假话,这样的日子孩儿已经忍受了整整一年。现在的朝廷昏君当道,刘瑾横行朝野,人间律法不能奈何于他,孩儿实在无法与他们为伍。那场大病,或许是天意。”严嵩说到这里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开始哽咽,流泪。严嵩知道自己这番话对病重的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他觉得有些话不说,或许以后就永远没机会再说了。“你无法忍受?官场黑暗古来有之,难道这个世界上,就你一个人正直吗,从古至今多少清正廉明,流芳百世的清官,难道他们就不高风亮节吗?
你,你对得起你父亲的在天之灵吗?”听完了母亲的那句话,严嵩百感交集,情绪开始逐渐失控。“你父亲的在天之灵啊!!!”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但是每当想起母亲的最后一句话,严嵩便会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在严嵩的记忆中,母亲离世之后,自己也开始逐渐自暴自弃,精神恍惚,并且时不时念叨着三国,水浒的人物,甚至偶尔还提到过美猴王。“父亲走了,母亲走了,他们都是被我气走的。我不愿意做官,我看不惯官场上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在母亲去世之后,严嵩时不时在自家念叨着这些话。“这自古以来,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这个道理,我一个妇道人家都明白,可是,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经过周而复始的循环,终于有一天,严嵩的妻子欧阳氏无法忍受这一切了。而对于严嵩来说,这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对话。如果没有那次对话,严嵩很难想象自己这辈子会怎样度过,严家的祖产或许依旧能让自己活到现在,但是,如果一生都那么度过,那么即便活到八十岁,又跟巨婴有什么区别呢。“难道,我只有做官,娘子才高兴。连你,也逼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我严嵩,绝对不能像猪狗一样,为嘴边那口食活着!
”面对妻子的好心劝告,严嵩的第一反应依旧是抗拒。“为什么这样!为什么!”想想这些巨婴般的无能狂怒,严嵩感到既是可笑,又是可悲。“我是妇道人家,不懂那么多大道理,但是我觉得相公从小便读圣贤之书,就是因为人非圣贤。如果人人都是圣贤,君王都是尧舜,那么天下垂拱可治,读圣贤书又有什么用呢?”妻子的这番话让严嵩感到有一些震惊,他很惊讶妻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如果相公读书只是为了完成父母的嘱托,只是为了光宗耀祖,那么我支持你不入官场,严家的祖产,够我们吃一辈子了。但是我想相公的志向不止于此吧。”欧阳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越是官场黑暗,奸臣当道,就越是需要忠良之士辅佐,这大概才是圣贤之书的意义所在吧。相公多次说过,将来考取了功名,要治国安邦。正是因为昏君奸臣当道,国不治,邦不安,才需要人来治国安邦,相公多次说先帝如何英明仁爱,但如果历代帝王皆如先帝,那天下早已大治,相公凭着祖传的家业,享乐一生足矣,但正是因为先帝不在了,这国家才需要去救啊。
”欧阳氏说到这里,严嵩已经感到无比震撼了。“你说当官天天说假话,你无法忍受。但不知我记没记错,原先唐朝的时候武后篡位,重用奸臣酷吏滥杀无辜,朝政腐败甚于今日,但那个时候依然出了一大批忠臣良将,那些人相公多次提过。我想阿谀谄媚的假话他们也没少说过,那他们就是奸佞之徒嘛,他们就是乱臣贼子吗,他们就是为了那口食活着的人吗!”欧阳氏说到这里似乎是感觉力度够了,不再往下说了。
“你不要再说了!”听到这里严嵩终于无法克制住情绪,激烈着喊道。“娄师德,狄仁杰,张谏之,王孝杰,徐有功”严嵩反复念叨着一些名字,不知道在诉说着什么,紧接着,严嵩大叫一声,泗涕横流。“听了娘子的一番话,我才明白我白读了二十年的书!”严嵩说道。“不过不怕,从今天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从现在起,一切都不晚。”严嵩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坚定。之后朝廷又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权倾朝野的刘瑾没过几年便魂飞魄散了,又过了许多年严嵩终于取得了重入官场的资格,最后官至内阁首辅。这么多年里,严嵩不但学会了如何说假话,而且会说的很熟练。在许多时候,只有严嵩的熟人才明白严嵩话中的含义,而严嵩满嘴的假话更像一个暗号,许多词到了严嵩的口中都会有特别的寓意。在那次对话之后,严嵩重新振作,奋发图强,之后在官场上平步青云,在家里和妻子叶恩爱和睦,但是这几十年来也有一些刻骨铭心的痛。
除了父母的故去之外,爱子的早夭对于严嵩来说也是一个解不开的疙瘩。严嵩三十三岁的时候,欧阳氏生了一个儿子,取名严世蕃。跟严嵩小时候一样,严世蕃从小天资聪颖,让严嵩感到非常欣慰和满意,然而严世蕃七岁的时候因为左眼感染患了一场重病,医生说要想活命只有摘除左眼。面对左眼和性命的抉择,欧阳氏犹豫在三同意了摘除左眼的决策,而严嵩却多问了一句有没有既能保住左眼,也能活命的办法,医生说可以试一试,然而最后手术却失败了。一想到如果当初同意摘除左眼,严世蕃就不会死,严嵩便会悔恨万分。“浑然不觉之间,世蕃居然已经离开四十年了。为父有愧于你,不求你能帮为父分忧,你只要能一生平安,为父就知足了啊,可是世事难料。”严嵩自言自语的感慨到。在严世蕃死后的三十多年里,严嵩没有纳妾,因此也就不再有子嗣。“我严嵩愧对父亲,愧对母亲,愧对世蕃,也愧对你,但是我无愧于天地良心。
”这是几年前在妻子临终时严嵩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啊,人最重要的便是良知。有你这句话,我这辈子,也无憾了。”这是欧阳氏在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严嵩想到这些,一时百感交集,不过过了一会儿他就沉沉睡去。之后的一切都跟往常一样,嘉靖三十九年的第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1560年2月,在距离沈坤那次抗倭大捷过去整整一个月之后,罗府的一个家丁来到了严府说是有重要消息要通报严嵩。“该不会又是西游记书稿的事吧。”严嵩叹了一口气。“听说他对淮安的知府不放心,要亲自来京城送书稿?”严嵩问道,像是在明知故问。没等家丁回答,严嵩就补充道。“也罢,等书稿送到我便启奏圣上,以私藏禁书的罪名治蜈蚣子的罪。不过,现在大敌当前,他居然还对书稿那么上心,罗庞啊罗庞,你和蜈蚣子从小斗到了老,也算是有缘之人了。”严嵩笑了笑,继续感叹道。“或许,真的要等到伯父告老还乡,你才能真正成长啊。”严嵩感慨道。“启禀首辅大人,我家老爷打算亲自送书稿进京,但是到了半途,书稿被牛玉凤抢走了。”那个家丁说道。“牛玉凤?这个牛玉凤是谁啊?”严嵩问道。“首辅大人,当年有个泼妇在严府门口辱骂首辅大人老贼心狠手辣,那个人就是牛玉凤。
”严府的一个下人似乎是在替严嵩解答问题。“你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严嵩似乎是被这句话逗乐了。“在府门口辱骂老夫的泼妇每天都有,这么多年加起来至少有成百上千,你说这个有什么用。”严嵩笑着说道。然而很快严嵩便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猛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从西游记到蜈蚣子,严嵩突然想起来牛玉凤是谁了。“贤侄这次来京,总共带了多少家丁啊。”严嵩问道。“老爷只派我来报信,他孤生一人来的京城,现在倭寇犯境,其它家丁都在罗府保护夫人。”那个家丁说道。“孤身一人?”严嵩有些疑惑,然后猛然间他大叫一声,就好像突然失了魂一样。“什么!!!”严嵩强烈的反应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对于有些在严府上工作了很长时间的人来说,他们甚至在过去的二十年里都没见过严嵩这么激烈的反应。凭借严嵩对于牛玉凤的了解,孤身一人的罗庞遇到牛玉凤就如果羊入虎口,严嵩岂能不急。
“庞儿!!!西游记,西游记,是西游记害了你啊!!!”严嵩的情绪似乎再也控制不住了。“等等,不对啊。”严嵩突然觉得事情有些异样。“既然贤侄在出发之前就让你来报信了,那么书稿被抢,你怎么会知道?”想到这里,严嵩又恢复了冷静。
“老爷回到山阳县之后,才派小的来报信的。”家丁说道。听了这句话严嵩长舒了一口气,感到如释重负。“看来牛玉凤只是抢走了书稿,并没有伤他啊。既然如此,你回去告诉罗庞,现在倭寇犯境,让他先不要再惦记书稿的事了。等灭掉倭寇之后,再说吧。”对于严嵩来说,这其实是最好的结局。对于严嵩来说,虽然自己早就看不惯蜈蚣子的所作所为,虽然用私藏禁书治蜈蚣子的罪名正言顺,但是蜈蚣子跟沈坤,李春芳的关系严嵩也是心知肚明的。严嵩自然不是害怕沈坤和李春芳的权势,但他明白在现在这个时候,大明朝已经经不起又一次党争了,何况无论是沈坤也好,李春芳也罢,都是严嵩看重的人。如果真的弄到兵戎相见,就算到时候斗赢了,那也是输。“但是,老爷闹出了人命案,已经无法在山阳县呆下去了?”家丁补充道。“人命案,什么人命案?”严嵩刚刚放下的心又紧张了起来。
“老爷打死了牛玉凤,现在沈坤已经派人通缉他了。”家丁说道。“这怎么可能呢。”严嵩对于这个消息感到难以置信。“我那个侄儿连杀鸡的力气都没有,而牛玉凤有着绝世武功,他能杀得了牛玉凤?该不会是他在说笑吧。”想到这可能是罗庞开的玩笑,严嵩再次放下心来。
“牛玉凤已经身患重病,连站都站不稳了。”家丁说道,紧接着家丁和严嵩说了罗庞打死牛玉凤的前因后果。“不对啊,如果照你所说,他怎么知道他打死了人呢,一棒子打到背上,会致命吗?”严嵩问道。“我明白了,是罗庞会到山阳县,才知道玉凤的死讯。不怕,他这只是伤人,不是杀人,没准那牛玉凤是自己病死的,和贤侄无关,没事,既然如此让他先去府衙自首好了,老夫肯定能让他被无罪释放的。”严嵩说到这里,突然想到自己似乎疏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沈坤,蜈蚣子,西游记,猴园”严嵩猛然间想到了这些东西,以及山阳县蜈蚣子和罗庞数十年的恩怨。十年前,罗庞带着一本西游记进京说蜈蚣子又在书中辱骂自己故去的表弟罗万金是白骨精,自己是牛魔王,与此同时蜈蚣子也进京试图阻止自己吃猴脑。最后的结果是自己从此不吃猴脑了,而皇帝也撤销了蜈蚣子猴王的称号,西游记也成为禁书。
再然后蜈蚣子建了一个猴园。之后的十年里天下晏然,四海安泰,甚至连一直鸡犬不宁的山阳县也太平了。平日素来不和的蜈蚣子和罗庞居然整整十年没有发生过任何冲突,然而太平的时间久了便会使人有能够一直太平下去的错觉,因此严嵩逐渐忘了沈坤和蜈蚣子之间特殊的关系。这次抵抗倭寇,严嵩虽然嘴上说着让他去送死,但是实际上并没有想太多,只是相信他的能力罢了。严嵩相信,既然沈坤十年前能够出奇策大破十万俺答兵,这次便一定能够打败倭寇,但这一次严嵩真的失算了,他忘记了山阳县平静了十年不代表罗庞和蜈蚣子真正和解了,而西游记的书稿被罗庞无意中发现则成为了万恶之源,然而此时此刻,山阳县,淮安府的布防都掌握在沈坤手里,这对罗庞来说意味着什么严嵩再清楚不过了。“你怎么那么傻,什么时候偷书稿不好,偏要在这个时候偷。”严嵩哀叹道。严嵩知道在蜈蚣子面前沈坤会变成什么样子,看来事到如今,只好采用非常之计了。
“来人!点齐人马,马上前往山阳县,将罗庞给我接回京城。”
严嵩下令道。但严嵩似乎觉得依旧不够稳妥。“或许这还不够,看来老夫要亲自带人去淮安要人,我不信那个沈坤敢先斩后奏。”严嵩补充道,他开始有些心慌意乱了。“但是首辅大人,老爷他,投奔倭寇去了。”罗府的家丁补充道。“什么!!投奔倭寇!!!”严嵩被这句话震惊道了。“老爷也算被逼无奈。现在离开淮安府的道路都已经被沈坤封锁,老爷要是落到沈坤手里凶多吉少,只能去投靠倭寇了啊。”罗府家丁说道。“你不要再说了,啊啊啊!!1”严嵩突然大叫一声,昏死过去。“首辅大人,快来人啊!”随着严嵩突然晕倒在地,严府开始忙做一团。昏迷之中的严嵩,恍恍惚惚之间似乎又想起了许多事情。(序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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