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事物语·起源·王政篇·其三(2)

“
该怎么做
……”
干哑的自语声在沉静的夜色中轻轻响起。
——
才能让那个殿下满意？
他哑然失笑，就像是一个学院里的劣等生对简单不过的四则计算束手无策。
“
消遣
”
。殿下曾用过的形容词再次浮现在杂乱的思考当中，作为关键词牵引着海因姆尔的解答。
——
消遣：消磨时间，抑或是戏弄与戏耍。不管怎么理解与引申含义，殿下都是叫我把这个当成一场游戏来应对吗？原来如此，如果说这是一场游戏、一次假想的刑罚，那么殿下所谓的
“
消遣
”
也能够说通。既然只是
“
游戏
”
而已，那么言辞再激烈一些也并不会显得过分，这样做反而能够取悦殿下
……
那就这么做吧。
他拿起笔，万分轻快地修改着自己的判词。
如此改道：
——“……
居高位而不自省，处要地而窃人所获。不若自缚来降，无失人主之位，偿失者重金以示自省，献膏腴之地以图光复大业
……”
景象从笔下溢出，渗入脑中的空想，他似乎看到腾斯齐科的族长反绑着双臂从阿提拉帐下的人脚下一个个吻去，以求宽恕。
——
就该这么写才对，早就该这么写了。
可妄想戛然而止，他为坐在高座之上的人的面容而惊悚。
——
那并不是阿提拉的容貌
……
而是
……
他猛地从一片虚妄的想象之中挣脱。
睁开双眼，早晨的阳光斜斜罩在桌前，晒得自己的判词模糊不清。
看样子昨天是真的喝的太多了，到最后就连是梦非梦都无从判断。
因而，海因姆尔半无奈半讽刺地呲了呲牙，露出一个莫名的微笑来。
对于桌上自己草草完成的判词，他现在连看的心思都没有，不做思考，气恼地随手拿笔胡乱涂抹，揉作一团，想要丢掉，却又无所适从。
——
万一自己真写下了大不敬的内容，就算涂抹如此却还又有人认出来怎么办？
想念至此，他恼火地将手上皱巴巴的纸团撕成碎片，撑着手爬起身来。
宿醉的肉身软弱无力，他僵硬的动作害得自己摔了个四脚朝天。
所幸周围没什么木制家具，只是摔得灰尘满天飞。
“
怎么了？突然摔倒了
……
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吗？
”
说话者的面容先于言辞传递到海因的脑中
——
阿提拉一脸困惑地撩着厚重的门帘向他询问。
“
啊
……
嘛
……
没什么。
”
他狼狈地爬起身，边拍裤脚边说道。
“
嗯，没什么。
”
他一再如此强调。
——
绝对是发生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