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粟木

1.
“我想既然活着对我来说就是一种自我折磨，那么不如就这样活下去，正是我想要的。”
以上是今天雪儿发给我的第一条消息。
我和雪儿从小就认识，也仅仅只是认识 ，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拿着手机看似是在思考着要不要回复什么，但事实上我确实什么都没想。手机屏幕已经自动关闭，将手机放在书包里，我继续走在去教室的路上。
三月的春天还是微冷的，迎春不惧微冷已经开得灿烂，路边的树木也都冒出了嫩嫩的新芽。
我走着走着，不由得想起那些零零碎碎的关于和雪儿的回忆。
2.
“我想藏在书桌底下。”自习课上雪儿突然转过来对我说。
“为什么？”我没有抬头继续在草稿纸上涂鸦。雪儿总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吗？”她两眼发光，一副开心的样子看着我。我没有回答她，抬眼看她时，她已经开始悄悄搬了凳子，半蹲下去。
“感觉怎么样？”
“嗯……这个视角看你们感觉挺好玩的，很新奇。”她蹲在桌下，抱着双腿缩着头，目光在腿与腿之间游荡。“你不试一下吗？”
我依旧没有回复。
“今天下课去打饭吧。”她突然站了起来，动作不大引不起别人的注意，其实这个时候也没有人会注意我们。她趴在桌子上透过窗户往外看。许是在看窗外的树或是又在寻找树枝间躲起来的鸟儿。
3.
最近一段时间都看不到雪儿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有点莫名其妙，我有她的所有联系方式但是我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她，一次都没有。
与我而言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我说不清楚。她如何似乎与我无关。而我于她，只是一个倾听者或是一个她存在的见证者。
“明天放假，我去你家。”——雪儿的消息。
不知道这是她第多少次主动给我发消息。我没有回复，我知道不论我拒绝与否，她都会来。
我们躺在床上各玩各的手机，谁都不说话。一个不想说，一个无话说。她又在和我赌气，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我不会去询问。
夕阳已经要落山了，余晖透过窗子映进房间里。
“我犯了胃病，请假了。”雪儿只是在陈述事实。“我感觉如果是胃癌感觉也不错。”意思就是她没有胃癌。我不知道她脑子里想什么，雪儿对生死总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4.
夏天的炎热总是最难熬的，尤其是五月底的高三，还不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却叫人愈发燥热。
我和雪儿一人一根雪糕，坐在教学楼前的树荫下，难得的一时凉爽。
“还想喝一听冰可乐。”雪儿虽然没有胃癌，但是胃并不好。她经常不爱惜自己，最后活受罪。
“突然想起一件事，小时候玩过的游戏。”她捡起一片新掉落的叶子，以前没注意过，夏天也会有落叶的。“一二三木头人。你喜欢做领头人还是自由人。”
或许她知道我不会回答她，又或许她不想让我回答。
“我更喜欢做领头人，但是我每次都恰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