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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人间是青天,神州遍地有清泉-1

2023-03-25同人文严嵩吴承恩与西游记严青天 来源:百合文库
嘉靖十一年,公元1532年,这一年朝廷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就是权倾一时,天资聪颖的,年轻的内阁首辅白允义,因为撰写反书,图谋不轨,被皇帝下令抓捕入狱,满门抄斩,而检举揭发白允义的严嵩,则被皇帝大力褒奖,直接被提拔为内阁首辅。这一年,严嵩五十二岁,早已不再年轻了了。“严爱卿,白允义以写书为名讽刺朝政,实则图谋不轨,若不是爱卿及时检举揭发,后果将不堪设想啊。内阁首辅,以后就麻烦爱卿接任吧,你可要好好的为国,为朕,尽忠出力啊。”年轻的皇帝满脸笑容,似乎为躲过了一场劫难而高兴。“臣食禄多年,自当为大明,为陛下尽忠出力。”严嵩回答道,面对着眼前的一切,严嵩有着梦一般的感觉。虽然他从小就读圣贤书,就想着为国家尽忠出力,虽然此时此刻距离他登科高中已经足足二十七年了,但他还是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够坐到内阁首辅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没想到张孚敬仅仅离开朕两年,朝堂就变成了这幅模样,朕实在是感到痛心和失望啊,没想到这个白允义居然如此辜负朕!”在严嵩被荣升为内阁首辅的那一天,皇帝也发表了如下感慨。“张阁老是国之栋梁,却不幸身染重病,臣也希望他能够早日康复啊。这个内阁首辅臣只不过是代行职权而已,等哪天张阁老康复了,自然要物归原主。”严嵩说道。“谁说不是呢,可以两年了,张孚敬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或许是上天执意不想让朕志得意满吧,不过严爱卿也不必妄自菲薄。”皇帝说道。在严嵩被任命为内阁首辅的同一天,蔡昂和文征明两人被同时任命为太师,严嵩自然也明白皇帝这么做的用意,毕竟有了白允义这个先例,皇帝不会再允许谁在朝堂中一人独大,只手遮天了。
严嵩被任命为内阁首辅的当天就搬进了专门给首辅准备的官邸,随着新官上任,前来庆贺的人也是络绎不绝,贺礼摆满了一地。这个地方前不久还属于白允义,然而转瞬之间白允义便从天上跌到了地下,也会让人抒发不少感慨。白允义的公开罪名是写反书讽刺朝廷海禁,图谋不轨,而严嵩主张海禁,所以才借题发挥陷害白允义,但是严嵩非常清楚,白允义会有今天的下场,其实跟写书,跟海禁没有任何关系。嘉靖皇帝即位这十几年来,朝堂上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大事,让人应接不暇,眼花缭乱,对于朝堂的这一次次变故,严嵩一开始只打算做一个旁观者,他真的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深陷其中,甚至在狂风骤雨中一跃而上,成为内阁首辅。十一年前,刚刚即位的少年天子便锋芒毕露,以“大仪礼”为导火索跟朝臣们针锋相对,最终以三朝元老杨廷和告老还乡作为结局。而接替杨廷和的另一位老臣杨一清过了不久也称病退休,而在大礼议事件中脱颖而出的张孚敬,则成为了内阁首辅。
张孚敬原名张璁,而在新皇帝即位之后,为了避讳便改名张孚敬,跟严嵩年仅二十五岁就中了进士不同,张璁屡试不中,直到正德十五年(1521年),四十六岁的张璁才总算考中了进士,颇为有趣的是,张璁有一点跟严嵩很像,那便是他们都是刚刚中了进士不久,皇帝就驾崩了。不过跟严嵩的仕途随着皇帝的驾崩而告一段落不同,对于张璁来说,新帝即位正是他走向巅峰的时机。过去张璁在京城赶考的时候严嵩似乎也见过他几次,而那个穷酸书生能一跃成为内阁首辅也算让严嵩大跌眼镜。不过张孚敬很快就让严嵩心服口服了,担任内阁首辅之后,张孚敬对朝廷的无数弊政进行一系列的改革,在全国范围内对庄田进行清理,可以说数年之内,朝政焕然一新,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孚敬的身体却越来越差,最严重的时候甚至一天之内晕倒三次,最终在嘉靖九年,公元1530年,皇帝终于同意让五十五岁的张孚敬辞职休养,并且承诺等他病愈之后立刻官复原职。
而在张孚敬病退之后,白允义便脱颖而出。白允义天资聪颖,颇具才干,又善于察言观色,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接近皇帝,然后便深得皇帝信任,在张孚敬离去之后短短一年的时间里,白允义便像坐了直升机一样快步高升,最终居然在嘉靖十年,也就是1531年正式就任内阁首辅。而当上首辅之后的白允义很快就本性毕露,表现出他贪婪残暴的一面。在白允义担任首辅的一年里贪污无度自然不在话下,更重要的是白允义的亲信们仗着白允义的权势横行不法,不仅仅在京城,甚至在全国范围内都有无数人深受其害。面对这些严嵩看在眼里,但他也知道想要扳倒白允义绝非易事。虽然严嵩是在立志治国安邦之后才开始重入官场,但他也不想那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冒险。“多行不义必自毙,刘瑾如何,位级人臣不过五年,便是千刀万剐。钱宁,江彬又如何,从万人之上到沦为阶下囚,再到身首异处,也不过数年之间罢了。
”面对白允义的这些所作所为,严嵩不断用这些话来安慰自己,虽然这些话也确实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如果不是罗万金,恐怕我真的不会有勇气去跟白允义作对啊。”面对着首辅官邸,严嵩发出了如下感慨。
说到罗万金这个表弟,严嵩对他有着一种非常特殊的感情。从江西分宜到江苏淮安的路程并不近,这对表兄弟也从来没有一起长大。在十九岁之前,严嵩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分宜,而在严嵩童年和少年时期,他接触的只有四书五经以及儒家经典。虽然严嵩对于这些四书五经的理解非常透彻,但是对于外面的世界,他也是充满了好奇。而罗万金对他来说就是一扇窗户,他让严嵩了解一个全新的,未知的世界。从某个角度来说,严嵩和罗万金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在严嵩熟读四书五经的时候,罗万金却将《三国演义》和《水浒传》奉为瑰宝。跟严嵩少年时期没有离开过家乡不同,罗万金祖祖辈辈都是商人,他也经常跟着家人全天下四处游荡,在游历中他有不少见闻。而罗万金童年,少年以及青年时期也多次来过江西分宜,和严嵩分享他在全国各地的奇闻见解,这也是严嵩小时候最快乐的时光了。
严嵩第一次知道这个表弟的时候是在八岁那年,那一年严嵩刚刚考上县学,那一年罗万金六岁。之后严嵩由于学业和公务在身,很少有闲暇的时光,但罗万金却有很多机会去看望这个表哥,无论是在分宜,还是在京城。而在平日里,两人也有不少书信往来,然而在书信往来中,满腹韬略的严嵩往往写不了几个字,而胸无点墨的罗万金却能洋洋洒洒写一大堆,毕竟对于严嵩来说,自己身边确实很难有什么东西会让这个表弟感兴趣,而对于罗万金所处的世界,严嵩却自始至终一直充满着好奇,从八岁到五十一岁,两人类似的书信往来从来没断过。不过有一点这对表兄弟倒是非常相似,那就是和结发妻子从小青梅竹马,结婚之后也十分恩爱,感情极好,不过比严嵩幸运的是,罗万金的儿子罗庞并没有夭折,而是平安长大了。
也就是在白允义担任首辅,专权跋扈,如日中天的那一年,罗万金因事再次来到了京城。像往常一样,他照例去拜访表哥严嵩,然而跟过去的四十多年不同的是,这一次罗万金去京城告诉了严嵩一个噩耗——跟他相爱一生的妻子,去世了。“这么多年从小到大,我明白你此时的感受,现在你痛苦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不过你一定要节哀,千万不要垮掉啊,你要是垮了,是弟妹最不愿意看到的啊。”面对着这个噩耗,严嵩既是震惊,又是担心。“不,我不痛苦,我一点都不痛苦。”罗万金说道。“甚至某种程度上,这件事也是好事啊。”罗万金说道。“好事?”听到这里,不但严嵩觉得惊讶,连欧阳氏也感到有些疑惑了。“表哥,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我的妹妹,前段时间被白允义的亲戚盯上了,被害的家破人亡,妹妹已经悬梁自尽了,而她的一儿一女现在不知所踪!是饿死街头,沿街乞讨,还是卖身为奴,我都不知道啊!
”罗万金说道。“你知道的,我从小就酷爱玩乐,不爱读书。父母动不动就拿你做榜样,说让我跟你学习,考科举,**名,将来就算不能飞黄腾达,也能让家人不再受欺负,但现在我才知道,功名,都是骗天下人的!”罗万金留下了这句话,便马上离开了严嵩的家。也就是从这一刻起,严嵩正式下定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扳倒白允义。
但是这又谈何容易,别说是白允义现在权势滔天,很难搜集他作恶的证据了,就退一万步说,就算皇帝知道白允义的所作所为,又能怎么样。这十几年来,严嵩对于这位皇帝也有所了解,在严嵩看来,对于这位皇帝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把权力握在手里,来方便自己纵情享乐。至于国家,天下,只要有生之年大明朝不亡在他的手上,其它的事情跟他又有什么关系?虽然这个判断充满了恶意,但严嵩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不过很快严嵩就找到了出路,白允义颇具文采,也撰写了无数书籍,最终严嵩从白允义写的一本书入手,用自己的学识和逻辑,最终说服皇帝将这本书跟议论海禁图谋不轨联系到一起,也是在这个时候,白允义这一年来作威作福的负面效果凸显了出来,在皇帝起疑的时候,满朝文武没有一人肯为白允义辩白,最终皇帝相信了严嵩的说法,将白允义满门抄斩,并且在全国范围内搜捕白允义的党羽,整个过程充满了惊险和刺激,但是对于严嵩来说,这一切终归是过去了。
嘉靖十一年(1531年)3月25日,白允义及其在京城的亲眷,党羽在京城被处斩,而他的女儿白雪艳事发之时躲在外地,从而逃过一劫。这是整个嘉靖年间最惨烈的一次政治斗争。对于严嵩来说,白允义的女儿成为漏网之鱼已经不重要了,跟斩草除根相比,更重要的是修复这一年来白允义造成的种种创伤,好在皇帝还没有忘记张孚敬,他还有机会东山再起。就算张孚敬的病永远都好不了了,那么也至少不能让他这么多年的努力白费。“既然由于机缘巧合,我严嵩终究当上了这个内阁首辅,那么这大概就是天意吧。既然是天意,我严嵩也绝不会辜负苍天的。”严嵩暗暗发誓道。
不过跟当年一腔热血的张孚敬不同,严嵩非常清楚,眼前这个皇帝,只值得利用,不值得效忠。如果对这种皇帝满腔热血,掏心掏肺,将来不但不会有好的结果,一生的理想抱负也注定会付诸东流。从这个角度看,张孚敬也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他病的恰到好处,如今回乡养病,也算是荣归故里了。如果没有那场病,他继续在朝廷里当他的首辅,施展着他的抱负,那么当他发现这个皇帝根本不值得他去效忠的时候,心里会有多失望呢。君臣相得,许多时候是那种发自内心的信任与忠心,但更多的时候都只是相互博弈,相互利用罢了,不过在博弈中,有的人是为了利益,而有的人为了理想。严嵩忘不了自己当年最低落的时候,妻子说的那番话。“狄仁杰,娄师德,徐有功,王孝杰,郭元振,唐休璟,还有姚崇,宋璟,那个年代也是人才辈出啊”严嵩感叹道。“虽然武则天不值得他们任何一个人去效忠,但是他们效忠朝廷,难道只是为了武则天一人吗。
虽然对于武则天这种人永远都不要试图去感恩,但是,武则天也确实给了那些英杰们一个施展才能的舞台。”严嵩心中默默说道。皇帝在提拔严嵩为首辅的同时同时提拔蔡昂和文彦博的用意很明显,那就是让他们互相牵制,这样皇帝才能安心。蔡昂和文彦博也很快便对皇帝的意思心领神会,很快白允义的死因就变成了严嵩陷害忠良,诬陷白允义,很快,弹劾严嵩的奏章就像雪片一样的飞到了皇帝的面前。在一两年之后,严嵩权倾朝野,胡作非为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甚至在严府门口都时不时掺杂着“老贼”的叫声。面对这一切皇帝很满意,而严嵩也很满意。“蔡昂,文彦博,你们不愧是我的知己啊,能与你们共事,老夫也是三生有幸啊。”严嵩心里想着。
政见之争,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在国事方面严嵩和蔡昂文征明有着不同看法,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朝堂上的激烈争吵许多时候不是仅限于政见之争,基本上凡是严嵩支持的事情,蔡昂和文征明就一定要反对。严嵩明白其中的缘由,久而久之,严嵩也摸出了其中的门路。虽然蔡昂和文征明基本上每件事情都要跟严嵩争论一番,但是从他们的语气,语调,音色,措辞上严嵩能够逐渐发现哪些是真的反对,哪些只是在皇帝面前演戏,两三年之后,严嵩和蔡昂文征明已经能够做到了心照不宣,能够分分钟通过对方的音调措辞来理解对方的真实意思。他们也经常相互通信,在旁人来看全部都是攻击,辱骂的内容,但是严嵩知道,通过信的措辞,笔迹甚至字颜色的深浅都能体现出要表达的真实意思,而辱骂的内容则相当于暗号和密码,破译密码的钥匙却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在严嵩,蔡昂文征明的努力下,白允义对国家造成的破坏逐渐修复,大明朝也开始逐渐步入正轨。
这么一转眼三年过去了,这三年中,朝堂之上的唇枪舌战,民间的流言蜚语以及府门前各种“老贼”的呼声严嵩都能够泰然处之,但是对于严嵩来说这些年他也并不是一直都是轻松愉快的,恰恰相反,许多时候他感到无比痛苦和烦闷。他的痛苦不是来自朝堂,而是来自山阳县,来自他的表弟——罗万金。
在白允义集团遭受到了彻底清算之后,白允义对罗家的侵害自然就停止了。对于罗万金来说,不但自己家的危险消失了,自己还多了一个当首辅的亲戚,这也让罗万金在山阳县更加如日中天了。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令人满意,比如说罗万金妹妹的一儿一女依然是杳无音讯,下落不明,这让严嵩和罗万金都很担心。但对于严嵩来说最忧愁的还不是这个,让严嵩感到痛苦万分的是,这些年他发现,罗万金变了。罗万金年轻时喜欢读武侠小说,也颇有些侠肝义胆,对于罗万金的所见所闻严嵩一直保持着一种好奇,对于这个表弟也一直都十分尊敬。但自从自己当上首辅之后,一切都变了。罗万金的许多行为过去都未曾有过,但这三四年里,罗万金突然有了各种横行不法的行为,侵占良田,殴打村民,佃农,甚至有一次当街抢走了山阳县乡绅吴锐修建寺庙的一千两银子。更加过分的是,罗万金还打算强娶吴锐的女儿吴承嘉,不过这件事情在同县财主姚老大和吴承嘉的弟弟蜈蚣子的干预下,未能得逞,自家的桃园还被毁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罗万金一封信送到了京城,也正是因为这封信,严嵩再也按捺不住了。“简直岂有此理!”面对朝廷斗争一直波澜不惊的严嵩,居然在家中发出了如此激烈的声音。“照这样下去,我严嵩早晚会成为第二个白允义!!”严嵩继续叫道。严嵩这两次大吼把妻子欧阳氏吓坏了,在她看来,已经有近三十年没见过相公如此失态了。
“抱歉,娘子我失态了。”严嵩很快就看到了似乎受到惊吓的夫人。“没事没事。”欧阳氏说道。“不过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见相公发过这么大火啊,就算是前几年那个表弟说起家中的事情,相公也没有如此失态啊。”欧阳氏说道。“是啊,那个表弟现在又给我写了一封信,要不娘子也过目一遍?”严嵩说到这里直接把信递给了妻子。欧阳氏很快就看完了信。“罗万金强娶吴承嘉不成,又被毁了桃园,所以他想让相公出手,将姚老大和蜈蚣子治罪,还说最好能把吴家祖坟的地占了,给相公修建功德堂?”欧阳氏似乎是明知故问的说道。“强抢民女本身就算大罪,那么相公会出手相助吗?”欧阳氏问道。“那还用问吗?我当然不会相助。”严嵩似笑非笑的说道。这大概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听说蜈蚣子这个人,他大概也没想到自己的后半生会跟这个蜈蚣子结下怎样的不解之缘。“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罗万金居然变成了这样!
”严嵩的情绪显得有些失控,但还是克制住了。“虽然这些年,族人都以我为榜样。”严嵩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到。“但是从小到大,表弟才是我羡慕,崇拜的人。他为我展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他有着侠肝义胆,是我心中的英雄,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他现在居然变成了这样,三四年了,我一直认为他只是一时糊涂,总以为他能改过自新,没想到。。”严嵩说到这里感到有些说不下去了。“但是他在信中并没有颠倒黑白,而是如实说了最近发生的事,这至少说明情况还没这么糟糕吧。”欧阳氏试图安慰丈夫。
“恰恰相反。”严嵩叹了一口气。“如果他没提强抢民女的事情,至少他还知道那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伪君子尚且有廉耻之心,而他。。”严嵩说道。“他过段时间就要来京城了,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说实话,作为朝廷的官员,我真的应该将他的事情公之于众,然后让官府治罪的,但是,我真的下不了那个决心。”严嵩无奈的说道。“那么,为什么不借他们的口说呢,就算不治罪,他的罪行既然被公之于众,总会有所收敛吧。”欧阳氏又提了一个建议,他们自然指的是朝廷上以蔡昂,文征明为首的那批人。但这个建议很快就被严嵩否决了。“恰恰相反,如果这样的话,他们会更加有恃无恐的。因为这样他们会认为,是我这个首辅给他们撑腰,让官府不敢治罪,这样一来他们最后的一点顾及都会消失的。”严嵩说道。“罗万金,我真的不相信他是这种人,他原来不是这样的。。”严嵩说到这里突然咳嗽了几声。
欧阳氏见状连忙给严嵩倒了一杯茶水。“相公,有话慢慢说,消消气。”欧阳氏安慰道。“好好,我慢慢说。”严嵩一边说一边将茶水喝掉。“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他至少是一方豪强,如果他动用家丁悄无声息的让姚老大和蜈蚣子消失,似乎也并非难事。之所以写信给相公,说明他对于官府,对于朝廷依然心存忌惮啊。”欧阳氏继续说道。“照你这么说,我那表弟也不是无药可救了,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他肯定是受了什么人的蒙蔽。”严嵩似乎就像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一样。“如果相公没有大义灭亲的想法,那么最好还是不要和他当面冲突。他们敢做那些事情也并不是穷凶极恶,只是仗着相公是首辅而已,如果你告诉他们,让他们知道你并不像传说中那样权倾朝野,无所不能,那么他们应该能够有所收敛吧。”欧阳氏略有所思的说道。“我有一个好主意了。”严嵩突然想到了一些什么。
“既然他们还忌惮官府,那么淮安府,山阳县的官员还是可以镇住他们的。至于下一任淮安知府的人选嘛,哈哈,他们会帮我搞定的。娘子,多谢你了。”严嵩说到这里长舒了一口气。“但是,我真的希望罗万金能变回过去的样子啊。”严嵩留下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
:过了不久,淮安府和山阳县的知府,知县都被任命了新人。淮安新知府叫孙继鲁,山阳县知县叫刘熙遂。刘熙遂属于正常的官位调动,但是孙继鲁大家都认为他是由于得罪了严嵩,被贬为知府的。罗万金到了京城和严嵩商议下一次乡试的问题,说要给他儿子罗庞安排第一的位置,严嵩满口答应,然而朝廷紧接着派出的考官却是蔡昂,然后罗庞理所当然的名落孙山,而第一却由蜈蚣子摘取。之后的山阳县又发生了不少事情,一件大事是蔡昂小时候的私塾老师,连考五十年秀才不中的李老夫子在光天化日之下从茶楼上被人踢了下来,李老夫子当场摔死。第二件大事是为了给严嵩修建功德堂,罗万金的管家贼二带人砍伐五庄观的人参果树,并且打死了道观的主人玄明子。当然这两件大事之间还有一条新闻,就是蜈蚣子在山阳县满大街跑大喊“我不是疯子,我会有女人的”,然后他还真的就洞房花烛了。
这些事情严嵩终归还是动用了特权,将它们都压了下来,虽然罗万金已经不是过去的表弟了,但严嵩依然不忍大义灭亲,他只希望那个孙继鲁能发挥应有的作用。不过玄明子的事情之后严嵩终于亲笔给罗万金写了一封警告信,信中回顾了他们多年的情谊,告诫罗万金不要在邪路上越走越远。之后罗万金似乎确实是有所收敛。又过了一段时间,在朝堂上皇帝突然拿出了一封试卷,那是乡试的考卷,本来不应该出现在朝堂之上的。“讽刺朕空谈佛教的士子,抓起来了吗?”皇帝问道。那封试卷便是蜈蚣子所做,严嵩自然明白那份试卷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也明白皇帝的心思。“这样的人不杀,不足以正朝廷威严。”严嵩或多或少了解一些这个蜈蚣子和罗万金的恩怨,不过在严嵩看来蜈蚣子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罢了。毕竟皇帝手握着几千万人的性命,在皇权面前个人的生死显得微不足道,蜈蚣子的死活严嵩并没有太多兴趣,严嵩说那番话只是出于他平常在朝堂上扮演的角色。
紧接着根据惯例,蔡昂跟严嵩唇枪舌剑的辩论起来,从蔡昂的语调语速严嵩听出来了,蔡昂是真的想救蜈蚣子。 “既然你真心想救人,给你个面子也不是不行,反正我只是在扮演角色,也没打算认真辩论,不过最后的决定权在于皇帝,我可管不了。”严嵩一边想着一边按照惯有的套路跟蔡昂辩论。最后皇帝拍板决定,蜈蚣子罪无可赦,理应处死。其实这件事情对于严嵩来说本来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之所以严嵩会特地去记是因为这件事跟罗万金有关。不过很快严嵩也就把这件事忘了。
之后又发生了一次非常经典的事件,蔡昂和文征明集体情愿,让皇帝赦免天下所有吴姓囚犯。严嵩一开始不明就里,后来才想到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不过为了救一个蜈蚣子,让那么多穷凶恶极之徒都出狱实在是得不偿失,严嵩自然极力反对,不过皇帝最终还是同意了“赦吴”的提议,蜈蚣子也因此逃过一劫。严嵩很疑惑为什么这两个人和蜈蚣子有着如此深厚的感情,不过后面想想大赦天下的事情历朝历代都有,产生的危害肯定比单独“赦吴”要严重的多,不过存在即合理,既然如此赦吴那就赦吴吧。这件事情对严嵩来说也是蜻蜓点水,很快就被他忘却了。然而对于严嵩来说,最严峻的一次考验却即将到来。
赦吴事件之后又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山阳县的蜈蚣子写出了一本叫《西游记》的书,更令人惊奇的是蜈蚣子逢人便说《西游记》是一本奇书,不过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罗万金居然去告状说蜈蚣子在西游记里污蔑罗万金是白骨精,严嵩是牛魔王,之后山阳县令刘熙遂居然把事情推给了知府孙继鲁,最终孙继鲁当着众人的面声称罗万金嫉贤妒能,驳回了罗万金的所有请求。不过那个官司对于严嵩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茶余饭后的笑料而已。转眼又是新年,嘉靖十五年,公元1536年3月,在春暖花开的日子,皇帝在大殿上突然宣布一件事,他说自己听了道人的建议,要向全国各地派遣各路炼丹官,抓童**女炼丹。皇帝说童**女的数量以及具体派遣炼丹官的地点还没有确定,但应该提早准备。要换了别的时候,面对这种情况严嵩应该第一个宣称“皇帝圣明”,然后蔡昂或者是文征明立刻跳出来指责严嵩阿谀谄媚,妖言蛊惑圣上。
但是今天这个时候,严嵩头一次犹豫了,他自然明白抓捕童**女炼丹意味着什么。“陛下,这定是道人妖言惑众,陛下切莫听信。”在严嵩沉默之际,蔡昂抢先发言。“是吗?但这可是道长亲口所说,怎么会有错呢。”皇帝回复到。“陛下圣明!”听了皇帝这句话,严嵩已经明白了皇帝的态度,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机会再犹豫了。“为陛下炼制丹药,乃国之大事,臣愿全权负责!”严嵩几乎是脱口而出,因为现实好像也没有再给他犹豫的机会了。紧接着文征明开始根据惯例指责严嵩,而跟以往相比文征明这次的措辞无比激烈,他各种引经据典,一副与严嵩势不两立,恨不得将严嵩生吞活剥的架势。“陛下的话,是金口玉言,岂能随意更改?”
:在文征明引经据典的时候,严嵩一直沉默不语,实际上,文征明口中的话,正是自己心中所想,当然只是换了个目标而已。其实从当上首辅的第一天开始,严嵩就知道自己将来有一天会面临这种抉择,但是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他还是会感到震惊的。为了应对这一天的到来,自己在私下里已经做了不知有多少准备了。除了跟蔡昂,文征明互通有无之外,严嵩在各级官吏,甚至是军队中,都偷偷安插了自己的耳目,而在大殿之上发生的各种花样的争吵以及铺天盖地的谩骂声某种程度上充当了一种很好的挡箭牌。“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跟文征明的唇枪舌战中,严嵩心中默默的念道。“好了,既然严爱卿如此为朕分忧,那么炼制丹药的事情,就由严爱卿全权负责吧。”皇帝说道。“炼制丹药是国家大事,官兵也需要精挑细选,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严嵩说道。在这段对话的时候,严嵩大概已经想好了具体的计划,并且皇帝拨的炼丹经费,是一定要花完的。
但是严嵩也知道,等事情过后,皇帝肯定会感到震怒,到时候自己做的一切很可能都会暴露,不过现在已经没功夫想那么多了。“为了天下,百姓,我愿以命相抵。”严嵩心中默念道。
抓捕童**女的数量,具体的地点很快便商定好了,负责的道人,官兵也很快就整装待发,严嵩这几天忙前忙后,非常尽心的准备这一切,但也没显得特别着急,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容不得慌乱。在炼丹官和官兵出发之后,严嵩和蔡昂又因为几个问题引发争执,再之后便是“严嵩祸国殃民,蔡昂无法忍受,于是称病请假,离开京城,云游四海”,然后也是在此期间,受蔡昂,文征明指使上书弹劾严嵩的奏折像雪片一般,再然后蔡昂在出游期间给严嵩寄了无数封信件,痛斥严嵩的罪恶。严嵩反复阅读着这些信件,通过字迹,笔墨多少,字体粗细,措辞结构这些东西仔仔细细分析,然后根据信中的内容指令官兵。其实对于这一天的到来蔡昂,文征明跟严嵩这四年来一直在准备着,他们早就通过信件往来确定了应对之策。蔡昂离京出游只是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而已。再然后,各种离奇古怪的事情便层出不穷,派出的官兵在不同地方都遭遇了不同程度的攻击,甚至道人也经常莫名其妙的失踪,遇害。
而那些袭击官兵的人似乎各个都是武林高手,大明官兵打不过,也抓不住。其中一个道人叫做黄风道人,他的故事更加离奇,他遭到了两男两女四人袭击,然而面对四名袭击者官兵万箭齐发居然无一命中目标,甚至其中的一支箭被一个女人弹回,射瞎了黄风道人的左眼,黄风道人最后也不知所踪。面对着这些官兵,道人遇袭的事情,严嵩第一时间派人进行调查,由于这是高度机密,调查的结果不允许有丝毫泄露。“启禀首辅大人,关于黄风道人失踪案好像有些结果了。”严府的一个下人,似乎是调查黄风道人侦探。“根据我们的勘测,黄风道人应该是被人杀害,焚尸了。”那个侦探说道。“我们经过深入调查,确定了大概凶犯是两男两女,这些都是那四名凶犯的资料。”侦探说道。“确定没有泄露出去吧。”严嵩问道。“确定,这些案卷除了我们之外,也只有首辅大人知道。”侦探说道。
严嵩接过了案卷,正要打开,突然迟疑了一下,然后将案卷直接扔到了火盆里面。“罢了,罢了。”严嵩说道。“今日之事,是大明将士的功劳,如果要论功行赏,那大明将士人人有赏,怎么能只归功于那四个人呢。”严嵩说道。“其它案卷你身上也有吧。”严嵩问道。那个侦探又将许多份案卷交给了严嵩,严嵩将它们全部扔到了火堆里。“案卷不慎被火焚毁,这些案子的调查都还没出结果。”严嵩刻意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炼丹事件持续了差不多四个月,童**女一个没抓到,而派出去的道士却差不多都死光了,更加神奇的是,官兵却几乎没有任何伤亡。随着炼丹经费即将花光,这次炼丹行动也注定要不了了之,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严嵩终于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恐惧。随着炼丹事件的流产终成定局,严嵩终于有时间开始考虑自己的身家性命了。“娘子,你怕死吗?”在嘉靖十五年(1536年)七月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严嵩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欧阳氏也明白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也知道严嵩这种做法意味着什么。“就算圣上交代的任务没有完成,也罪不至死吧。”欧阳氏说道,也不知这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还是她的自我安慰。“道人莫名其妙的遇袭,而凶犯却一个个都杳无音讯,要是圣上不怀疑我,而我对此事是全权负责的,圣上不怀疑我,真的说不过去啊。”严嵩感叹道。“既然如此,那相公就交出几个凶犯,至少也算是交差了吧。
”欧阳氏又提了一个似乎还说得过去的建议。“不可能了。”严嵩说道。“所有跟凶犯有关的案卷,都已经被我亲手焚毁。”严嵩说道。“我这是把所有退路都堵死了啊。他们都是忠义之士啊。”严嵩感叹道。“不过,跟他们相比,更加令人敬佩的还是大明的将士,他们没有让天下人失望。”严嵩语重心长的说道。“有朝一日,天兵天将终将横扫一切像黄风怪那样的妖魔鬼怪,威震寰宇!”说到这里,严嵩突然失去了恐惧,变得豪情万丈。“我现在在想,如果到时候圣上真的追究下来,我需不需要将自己的心里话都说出来,然后撞死在大殿的柱子上?”严嵩问道。“从当初重返官场,再到现在,我说了二十年的假话,不就是为了今日吗。”听严嵩的语气,他这次好像死定了。“童**女,只是炼丹用的药引子罢了,就算没有童**女,只要能够找到其它替代品,让圣上吃到丹药,那圣上就能满意。
”欧阳氏没有理会严嵩的这些豪情与哀叹,而是直接说了最本质的问题。“不知道这是多少次了,有的时候,还是娘子想的周到啊。”严嵩叹息道。“不过,我的欺君之罪,我想他们是心知肚明的。如果他们真心想将我参倒,恐怕我真的将会万劫不复。”严嵩说到这里就连忙改口。“是我想多了,蔡太师,文太师,怎么会害我呢,我说错了,我不该怀疑他们的。”严嵩说到这里,总算显得安心了不少。
严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负责给朕炼丹嘛,这四个月你都在干些什么!童**女一无所获,炼丹官不断失踪遇害,而袭击官兵的凶犯居然全都杳无音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嘉靖十五年(1536年)7月16日,面对着皇帝声色俱厉的质问,严嵩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臣知罪。”严嵩回答道。“知罪?那么你说说,你所知何罪?”皇帝问道。“臣偏听偏信,误信了炼丹官的谎话,虚耗国库银两,此乃重罪。近日发生的事情,应该是天意。因为童**女不是道家子弟,根本无法做炼丹的药引子,之所以官兵处处碰壁,是因为苍天不会让欺瞒陛下的奸人得逞。”严嵩说道。“严嵩,你就不要再狡辩了!”文征明厉声喝道。“谁不知道,抓捕童**女炼丹,就是你这个贼人的主意,你欺瞒圣上,陷天下于危难之中。你残害忠良,勾结祸乱,你无耻,无耻到了极点。严嵩,你这个淫贼,无耻!
”面对着文征明这一连串语无伦次的痛斥,严嵩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臣恳请陛下让臣将功补过。”严嵩说道。“将功补过,那么,上会拨下的银子会凭空长出吗?”皇帝问道。“不需要再拨银两,臣前些**了一些高人,虽然炼丹官有不少失踪遇害的,但是还活着的也不在少数,从那些个炼丹官里面精挑细选三人,将他们作为药引子,可保圣上万年。”严嵩说道。“好吧,那么这件事就让严爱卿去办吧,这次不要再让朕失望了。”随着皇帝的首肯剩下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经过严嵩的精心挑选,捕捉童**女最积极的三位炼丹官“荣获”了被炼丹的资格,而在炼丹的那一天可以说是万人空巷,人声鼎沸。炼丹的事情也最终获得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对于严嵩来说值得高兴是事情不止是这些,在那次“赦吴”事件之后,严嵩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派了不少人前往山阳县去监视罗万金的所作所为,以确保关键时刻不得不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再之后就是炼丹的事情,在那四个月里严嵩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但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自然也没心思去打探山阳县的消息。而在炼丹官事件圆满完成之后,山阳县罗万金的消息再次进入到严嵩的视线中。而山阳县那边的消息让严嵩感到无比振奋和欣慰,根据那些人带回来的消息,罗万金似乎开始改过自新了。时间很快又过去了四五年,昔日名震一时的内阁首辅张孚敬,在卧病九年之后,与嘉靖十八年(1539年)离世,终年**岁。张孚敬的死讯传到京城之后皇帝也十分悲痛,亲口表达了哀悼。而在这些年里严嵩再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罗万金横行乡里的事情了,并且根据可靠的消息,罗万金这几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开始奉公守法,遇到收成不好的时候甚至开始主动赈济灾民,再也不会因为自己是内阁首辅的亲戚就胡作非为了。
严嵩虽然不知道罗万金改邪归正的具体原因,就像他不知道当初罗万金是为什么突然变成恶霸一样,不过,面对这些变化,严嵩感到由衷的高兴。这几年朝廷里发生了无数大事小事,但是最让严嵩高兴的还是这件事。 “这才是我真正的,熟悉的表弟啊,他曾经离开过,不过现在又回来了。”在许多时候谈起罗万金的近况,严嵩都发出了类似的感慨。嘉靖十九年(1540年)冬,罗万金因为生意问题再度来到京城,打算在京城度过新年,这也让严嵩感到非常高兴,跟罗万金相识了这么多年,一同庆祝新年还是头一回。嘉靖二十年(1541年)的新年之夜,严嵩夫妇盛情接待了罗万金,一家人也相谈甚欢,严嵩问了一些关于罗庞的近况,他认为罗庞也应该娶妻生子了。“别提了,他到目前还没这个打算呢,我看他应该是在等心上人,就由他去吧。”罗万金说道。“也就是你心大,毕竟请说书先生给儿子讲三国水浒,也只有你能做得出来啊。
”严嵩说道。“哈哈,是啊,这个儿子从小到大我就没怎么管过他,不过,我不会后悔的,我原本还希望他能考取功名,后来我也知道,他就算考上了功名,恐怕做官也做不长久。”罗万金说道。“对了,我这次来京,也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帮忙。“罗万金说道。 “我那个外甥女何莲,近日查出下落了,这些年她在给一个姓王的富户当妾,因为想要盗取珍珠被关押在大牢里。”罗万金说到这里被严嵩打断了。“不要再说了,我毕竟是内阁首辅,这种小事没有任何问题。”严嵩说道。对于来说,能跟表弟共度新年是一喜,能查到外甥女的下落,更是一喜。“真是双喜临门啊。”严嵩感叹道。“若是能天天如此,那该多好。”严嵩感叹道。(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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