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八大吉祥（4）

4.
因为得养在昆仑，南极仙翁又想如法给鹤儿讨个大名儿。可太白金星如约而至，带来了个现成的名字。
南极仙翁听罢沉吟道：“周天阴阳，九为老阳，艮上艮下，不动如山，道阻且跻……给孩子取这么磅礴又坎坷的名字，怕是不好养活……”
太白金星这次来仍是一头清爽的短发，他与南极仙翁对坐在一张法力化出的石桌边，侧头看向旁边一大一小依偎着睡作一团的两个孩童，摇摇头道：“东皇亲卜的名字，一开始也觉着古法久不用，是不是卜错了，可一连烧了三块玄武壳子，都是一样的结果。”
南极仙翁眉头紧锁，问：“长庚啊，你老实说，这孩子到底什么来头？”
太白撑着下巴收回视线挑眉看向南极仙翁，答道：“真的是鹤仙君的蛋。他那天跟我说夜里梦见一团浑融之物被他吞食，随即腹痛难忍。我替他诊脉，发现肚子里多了个蛋。十五日后他诞下你徒弟，我见蛋壳上金光乍现，就赶紧抱去给众仙友看。你那时候恰不在场。后来东皇看罢，说蛋上的金光是一段楚文。”
南极仙翁惊讶的“咦”了一声，只听太白继续道：“那文字大意是说这孩子身上有一个宏大空间的秘密，那空间巨如混沌，搞不好可以用来开辟时空法则，规避人间千年后的灾难。”
见南极仙翁仍是愁眉不展，太白笑道：“不过你暂且放宽心吧，现在也看不出这孩子有什么不同。我瞧鹿儿如今是出息了，你只管把他们俩撒在山里疯长，时机到了我们自会知道前因后果的。”
“……那好吧，不过既然是我徒弟，道法还得要学，我会约束好他。长庚空闲时也别忘常来看看。”南极仙翁目下只好点头同意道。
于是乎，昆仑的各个角落几乎都留下了孩童样子的鹿儿与鹤儿跟随师父强身健体或入定打坐的身影。
悬圃没有四季，只分昼夜。草木在那里随性抽芽、开花、结果，自在荣枯、无拘无束。
不知过了多少昼夜，一日，山中传出一阵拖长调子的稚声呼唤：
“周—九—良—！快下来！”孟鹤堂化成白鹿在一处悬崖下面唤鹤儿。
鹤儿长高了些，但仍是个胖娃儿的样子。他跪在崖边绞着手指哭唧唧的：“太高了，的的，我下不去……呜，你上来接我……”
孟鹤堂于是腾云来到半空，用清脆的童声软软的说：“是哥哥，不是的的。还有啊，你不要怕，你是鹤儿，跳下去就能学会飞啦，就算学不会，我也会接住你的！”
周九良伸出肉肉的小手含着眼泪要求抱抱，孟鹤堂心软得不行，可他咬着牙想：‘鹤儿的羽毛早都长好了，可就是不会飞，只怪我每次都心软，这次必须得让他学会！’
于是白鹿为了表明决心，驾云退后了一点，说：“今天学不会飞就没有抱抱！”
鹤儿一听，金豆子啪嗒啪嗒直掉，一边用小手去揉眼睛，一边哭道：“呜，的的不喜欢九良了呀！”
又是这招……
可明知道这是鹤儿的惯用伎俩，孟鹤堂还是心疼得自己也直转眼泪儿。不过他今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让鹤儿学会飞，所以勉强咽下哭腔，假装严厉的说：“你要是不跳，我就真的不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