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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叶公司】零时再叙-Scherzi En La Herida-(6)

——她说她不在乎,多少次Hokma先生意有所指,她都不在乎代价,在正酣畅时还建议我们丰富下酒菜菜单,比如加一份“三文鱼薄切”。至少在这方面,我似乎可以理解,毕竟我们活着总是为了一种感受,而如果人单纯以“感受”为生存的目的,那便会不停地奔跑下去,意识不到留下的意义和已经一无所有的现实,以自毁的方式自动进入万丈深渊。
我和她笑着,只不过她的笑声和她帽上的铃铛那样清脆。我也的确因找到了和某些人的相似而稍稍轻松些许,今晚适合讲故事,可很不走运的事,我和她都是讲故事给自己听的人。我想起等待某个“结果”的夜晚,一个距我遥远的听话的孩子这次会怎么选择呢,是继续共享给我数据库?还是像某晚那样求着我不要让她的家人被我们“处理”……这不重要了,我在乎她的选择,她先前留下的「业障」是未来的序幕,舞台上不曾有别人,只有她问自己“to be or not to be”。
我们没有招募乐队,只有一个灰蓝发的偶人精确地弹着爵士钢琴,偶尔有还剩下声带的员工和曲而唱。我希望下次除了丰富下酒菜,还可以考虑为有点特长的员工置办些乐器,比如大提琴。我想如果耳边有巴赫的无伴奏大提琴组曲也许更适合我继续那天晚上的回忆,那年轻人在「废墟」附近的地下研究所中,而我在「巢」中等待音乐会结束。大提琴从来不像小提琴那样聒噪,我想我老了之后总会变得更挑剔,这不是乐器本身的事。舞台上的灯光亮起,大提琴手鞠躬,第三组曲演奏开始,他用着他最珍惜的斯特拉迪瓦里大提琴,似乎琴内住着他老师的灵魂,乐手从未想过他们可以在这寂静的时刻,在昏暗的暖光中召唤神降临。
而另一边,我能想象到,那孩子已经系好了绳索、摆好了凳子。最后的音符消散,大提琴琴身内和尘埃的颤动仍在延续,掌声雷动,她踢掉椅子,他在掌声雷动中谢幕鞠躬。
我是最后一个走的人,等到最后一盏灯熄灭,让我了无痕迹地存在于这诺大的剧院中。为的是走到幕布之后,带走我应该从他身上带走的代价。他因为功成名就而和诸多名流交好,却仍然不忘他出身的「后巷」而将反对首脑们的人团结起来,我说过,首脑管理这一切总是以“持久性”作为原则中的原则、底线中的底线。
这是我看似不务正业地出现在剧场的唯一理由,作为最认真的听众之一,我是盯着演奏者从来不移开视线的那个。剧场寂寂,像是当时神明降临般的乐声不曾存在过,我信步前行,所有人都不能忘记“首脑们在看着你”这一残酷事实,我需要掐着他的喉咙告诉他这点,只可惜他不用再听话了……舞台上他留在低矮的凳子上,血液将木制的地板、大提琴和深红的幕布连接,「后巷」除了留给他乡愁和对不公的反抗,还有就是完美地割断自己半个颈项的力量。
我知道他的大提琴可以在「巢」的拍卖行上斩获几个亿的佣金,那么他的喉咙呢?是否也是无价如前些日子老死的男中音,足够让他说的每一个句子蘸染鼓舞人心的魔力?有人说过,“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那么将无价值的和有价值的一同毁灭呢?我的有趣自会诞生。所以我选择拆下大提琴的琴弦插入大提琴师的声带,化学反应让声带硬化,挂定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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