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夜-熊猫人对乌鸦人（2）

几乎是在瞬间，老马听到了什么——风声，什么东西因为高速飞行而卷起的风声。透过狙击步枪的瞄准镜，老马看到一道红黑色的闪电劈向Y字路口中间的环岛。闪电击中地面的瞬间扬起漫天的沙尘，沙尘中传出金属相撞的声音。不一会，红黑色的闪电退却了，他立在道旁的路灯上，双臂下垂，等待着环岛中间的沙尘散尽。
“你真是个奇怪的东西，骑之英灵……Rider。”过了许久，立在路灯上的人影开口道。他的口音嘶哑而尖利，有极强的唤醒作用。
“彼此彼此，枪之英灵，Lancer。”环岛中传来Rider的声音。
沙尘渐渐散去。借着微弱的灯光，Lancer看清了Rider，而Rider也看清了Lancer。如果说Rider是一只熊猫，那么Lancer就是一只彩色的乌鸦。虽说按正常人的标准来看，他们的确都是“怪物”，但Rider看上去还有那么一点萌系的感觉，而Lancer给人的第一印象却只有一张骇人的鸟脸。
现在是熊猫人对乌鸦人。
没见过的生物，有趣的对手——乌鸦人Lancer不动声色地给熊猫人Rider打分。Rider那超过0.15吨的体重误导了自己，以为对方是某种全靠蛮力战斗而智商欠缺的生物……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在交手瞬间，Lancer才意识到，Rider通过某种奇妙的方式偏转了自己的进攻方向。而现在，Rider已经不动声色地调低了自己的重心，准备迎接Lancer下一次的突击。对方无疑是有充分智能的生物，而且应该接受过系统的战斗训练。
这点距离根本不够Lancer发动第二次突击。Lancer张开双臂，露出连接在肋下和手臂外侧的绚烂羽毛，再次腾空而起。这次他没有突击，而是轻盈地落在Rider面前，从手腕下抽出一对匕首攻向Rider。Rider猛地灌下一大口酒，从背后的行囊里取出一把由木头、竹子和绢布的油纸伞进行招架。油纸伞精确无误地挡下了Lancer匕首的每一次攻击，而本身却没有半点损坏——按照常识，这种东西只要被金属武器一碰就该变成碎屑。
奇耻大辱！Lancer一言不发，越打越怒，出刀的速度越来越快，Rider的油纸伞眼看相形见绌——
一口烈酒突然喷到了Lancer的脸上——是Rider自备的烈酒。酒精刺激着Lancer的双眼，Rider借机后退小半步，扔下纸伞和酒壶，对着Lancer的侧腰打出一记漂亮的钟摆拳。这一拳的冲击力几乎要把Lancer打得飞出去，Lancer勉强靠双翼才保住平衡。
Rider并没有追击。他站在原地，低着头，看向自己的拳头。一道红色的裂口横贯在手背上的黑色毛发间，仿佛一张咧开的嘴，在嘲笑Rider的大意。
“我还奇怪……怎么会有用匕首的Lancer呢。”Rider往自己的拳头上浇了一点酒，又把酒壶和伞都塞回行囊的侧袋，再用健全的那只手从行囊里取出一根虬结的木质长柄手杖。Lancer抱以尖利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