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诺. 半缘修道半缘君（6）(2)

但是他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正好瞟到边上刚刚憋住笑的甄志丙，于是他又把矛头指向了他，“甄志丙为师不尊啊，你看看你是怎么给弟子做榜样的，就这样你还想教出什么好徒弟？”
甄志丙自知失态，立刻赔了个不是，转而给杨过及剩下的弟子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噤声。
杨过原本逞了口舌之快已是满足，但见赵志敬又把气撒在甄志丙身上，瞬间冷了脸，张嘴正要再说什么，丘处机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怎么了，大家在笑什么呢？”
“没，没笑什么……”自己被说成王八的事情毕竟不光彩，赵志敬选择了息事宁人，期期艾艾道。
“哦。”丘处机点点头，他自然不信他们没笑什么，但是想来也就是些不痛不痒的小打小闹，不刨根问底也罢，况且相比之下，这重阳殿久违的座无虚席让他更加在意了些，他自然而然的把目光投到了许久未见的杨过身上，笑问：“杨过，感觉如何？”
“禀掌教，”杨过顿了顿，这三个字太久没有说都有点不顺口了，“过儿身体没有大碍，劳您挂心了。”
“你的病全养好了？”
“嗯，对！都好了……”
“你还真是大言不惭啊！”
语出，杨过和甄志丙及其弟子等人皆是一震，但都低着头不敢表现出分毫慌张。
杨过内心震荡，但因从小流落市井，这种场面也没少碰到，他明白面对这种权势压迫应该怎么回应，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笑道：“掌教，过儿何来大言不惭啊？”
“杨过你怎能如此恬不知耻？”丘处机双指直指杨过。
“杨过不明白，还请掌教明示。”杨过神色从容，“这几日过儿一直在屋中养病，不知做了何事使掌教生如此大气。”他顿了顿，又正色道，“还请掌教拿出证据，若无证据，可否算是无中生有呢？”
“你……你……”丘处机没想到杨过撒谎也能如此理所当然，理直气壮，还话锋一转开始指责自己的过错，真当是让他痛心疾首，“靖儿将你托付于我，我又让志丙做你之师，你怎能变得如此不知羞耻？”
甄志丙本就听得提心吊胆，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突然丘处机点到了自己，言语中将身为罪魁祸首的自己撇了开去，一时间又惊又愧。
不，并不是这样的！
杨过并非不知羞耻之人，没有恬不知耻，更不会大言不惭！所有的所有，都是他教唆的，所谓的大言不惭、恬不知耻、不知羞耻都是他，对不起郭靖郭大侠的也是他……一切的一切都跟杨过无关！
“掌教！请您……”
他抬起头，他是杨过的师父，怎可让他蒙受这不白之冤。
可，他还未说完，一个更重的声音响起，“掌教！是杨过的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从小就坑蒙拐骗习惯了！师父为人正直，以身作则，你看看我这些优秀的师兄弟便知！师父是教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但是，我不喜欢，我为何要去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他的声音洪亮，铿锵有力，语速很快但仍旧字字清晰。
甄志丙听懵了，完全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待杨过话音落下他才回神，忙抓着这个间隙想再次开口，可才说了“不是的，掌”这四个字，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