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非众 18.追踪

18.追踪
刺伤一路都在跟着那女孩儿。
她们上了公交车，这个时间点上的公交没有多少人。
少女站在车厢一角，她一脸恍惚，但倒是没有忘记刷卡上车，刺伤紧随其后，往箱子里投了硬币。
车子一路平稳，刺伤佯装看着外头的风景，眼角的余光始终留意着少女的身影。
她看起来像是游离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双眼虽望着身边人，却没有停留在他们身上。
——可不是嘛。
刺伤心想。
所谓“众”，就是离开原本的世界，非要扎进陌生之处的人们。
她不无讽刺地想着这些，须臾后，又觉得这毫无意义。
无论它们是什么，无论它们是怎样诞生的，于她而言，只要能够杀死，也就没有什么差别了。
非众·刺伤，比起其他非众，她总是显得更加单纯一些，她考虑的东西向来不会那么复杂。
现在也是。
她正在考虑的，也仅仅是她能瞥见的少女而已。
少女有着明确的目标，但刺伤不知道那是哪里，她不知道斩落那里怎么样了，虽然他们交换了手机，但他并没有联络她。
但另一个陌生号码忽地打到了她的手机上。
刺伤停迟疑了一瞬还是把它接起，电话对面，有一个正在歌唱般的声音：
“喂喂？是刺伤吗？”
“……谁？”陌生的少女声音。
“我叫蝴蝶。”对面笑了，“我从影众那里知道的手机号。”
不奇怪，刺伤想。
斩落那样孤僻的非众姑且不论，像她这样本就出身于影众家庭的人，他们自然有联络方式。
更何况……
“你就是传闻中的蝴蝶。”——那是蝴蝶，“我听说过你。”
“是吗？那就好办了。”蝴蝶说，“不需要多费口舌了，你现在在哪里？”
“公交上。”刺伤说，报了方才经过的车站名。
“不算太远，就算是单行道也只有一两站了。”
“什么意思？”
“小斩落之前问我要了地址，现在我也在过去。”
“……斩落吗？”“小”？
“是啊，呵呵……”蝴蝶轻快地笑了，“你现在跟着的那个，是我的同学。”
“——”
对方过于轻松的口吻让刺伤不由得又看了眼车厢另一头的少女。
后者仍站在那里，对身周的一切都全然视若无睹的模样。
“她‘曾’是你的同学。”刺伤说。
“不，就算她变成现在那样了，她也依然算是同学呀。”蝴蝶说，“你不能因为她成了怪物，就否认那是她吧？”
“……”
巨大的撕裂感让刺伤沉默了一瞬。
她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腕，而后发出了一个音节。
“嗯。”她说，“原来如此。”
其实她并不关心这个。
“你在想我为什么要找你。”蝴蝶说。
“是的。”刺伤承认。
“因为小斩落的电话打不通啦！”
“打不通了？”刺伤皱起眉，“他……”
“别误会，不是他出了什么事。”蝴蝶说，“嘛，我说得可能有些夸张——电话没断，只是他人不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