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纳斯的诞生——第三章、那遥远的绿灯闪耀在彼岸的地方(5)

恩布拉突然侧过脑袋，她的脸与阿斯克贴的很近，阿斯克转过头，只能看到一双深黑色的眸子。
“那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阿斯克觉得有热热气息吐到他脸上，这让他喉咙觉得有些发紧，他就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目光发散到空旷的宇宙里。
“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颇有些埋怨的口吻，
“我真不知道，”阿斯克叹了口气，“我以前只想赚很多钱，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每天就可以简简单单的了，不用想很多事情，远离尘世，白天打打游戏，写写东西，晚上躺在床上看书，或者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但现在，我不知道那还是不是我所向往的。”
“…………”恩布拉没有说话。
“我最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原来还在实验室上班那会儿，每天都累得要死，但是还要写稿子，所以就想哪天等我辞职不干了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一定要好好睡上几天几夜才可以。每当想到这样的场景， 就觉得自己变得好幸福，整个人就又充满了动力——可以说我那时候努力工作的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舒舒服服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所以我才能每天拼命工作。起码我以为是这个样子的。可后来我辞职了，我突然拥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当我开始真的把自己扔在床上什么都不去做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害怕的要死。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但就是不踏实——于是我只能忙碌。结果忙着忙着，就连自己的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都忘记了。”
难言的沉默。
“这真不像你说的话呢？”恩布拉突然笑道。
“嗯？那我应该怎么说？”
“不知道，总之这不像你说的话呢，我心里阿斯克不是那么悲观的人——他一直很努力，很坚强，我一直记得他曾经在我最难过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我不要悲伤——不要悲伤，与其这样，还不如去吃点好吃的东西然后做点什么能让自己快乐的事情。”恩布拉想了想，深吸一口气，“你应该说我们会一起看书，一起打游戏。还有你负责操作我负责聊天，或者我负责聊天你负责操作之类这种有意思的话题，我会陪着你的，不管怎么样，我站在你这一边。”
“谢谢。”
时间似乎停滞了。
阿斯克的语气很沉重，他刹那间感受到某种沉重的东西缠绕到了他身上，一股愤怒和不甘心的情绪盘旋着升起，但随即就在沉默的间隔里烟消云散了，他合上眼睛，茫然的想着这个不确定世界上发生的每一件不确定的事情，最后所有的情绪化作了短短的诗，他轻轻吟诵了出来。“在明媚的阳光里迷失了方向，不幸之人的幸福啊，该去何处寻觅？幸运只是他的一面，其他的一切令人生厌。”
“什么？”
“一首诗，一个冰岛诗人写的。”
“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听说那是一个诗的国度，很美。”
“嗯。”恩布拉点了点头，她没有继续追问。
如果恩布拉继续追问的话，阿斯克可以说不很多话来，但她没有追问。
接着就又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