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一场（第二番）

【三】
“母亲，我错了，我错了”梦中的呢喃声逐渐清晰，额头浸满了汗。挣脱的瞬间是窒息后的重生。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魇住了，可是梦里的场景还是那么真实，真实的好像时间再也没有转动，就像一个死循环一样停在唐糖的生命里。
周遭又恢复了平静，静的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过往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救助院里孩子的哭声、清晨下着雨的坟地、巡捕的警哨声、浑身是血的啁啾、胸口插着利刃的母亲，这些画面就像烙进了脑子，无法遗忘。
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连续几天的阴雨让气温骤降，青灰色的天低的好像就在人的头顶上。
收拾好轻声开门，像往常一样拎着水桶去后院打水，收拾利整，去伙房帮着王姨烧水、做早饭、叫孩子们起床。
“唐糖，今天的教书先生托人捎信来，说有事不能来上课了。今天带着大家自己看书吧。”王姨看着正在忙活的唐糖说。
 “好，我去叫大家起床。”唐糖点点头，朝大屋走去。唐糖心里清楚，教书先生不是不来了。怕是和之前的几位先生一样，有了更好的去处。
 “王姨，有人找。” 从门口传来小顺的声音。
 “谁啊？”王姨停下手中的活，往门外走去。
 “不知道，第一次来，说找唐糖。” 小顺引着来人往屋里走。
 “您好，您是王姐吧？”来人笑着说。
 “您是？”
 “我姓郭，是唐糖的大爷，打听了很久，听说他在您这，过来看看”郭大爷摘下帽子，和善地说。
 “他来这也三年多，没听说这孩子还有个大爷啊”王姨有些疑惑。
 “我是他的邻居，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郭大爷解释道“后面出了事，本想着照顾他，没想到就找不到他了。”
 王姨没有说话，打量着这位来客。
 “您不信也正常，您把他叫出来不就清楚了？”郭大爷往屋里张望着。
 正巧，唐糖出来给孩子们打热水。
 “唐糖！”
“您喝水”王姨端着水过来，瞧见郭大爷看着照顾孩子们吃饭的唐糖连眼都舍不得挪开，满心满眼的喜欢。
 “哎，谢谢了”郭大爷接过水“谢谢您照顾他。”
 “你客气了，其实倒是唐糖帮了我很多。他不是里面最大的孩子、来的时间也不长，但是帮我分担了很多，是个好孩子！可是” 王姨叹了口气“命苦的孩子啊”
 “唐糖一直是个好孩子”郭大爷点点头“我这次来”接下来的话郭大爷有些不忍心。
 “带他走吧，我这里不可能让他们有出息的”王姨坚定地说“我看的出来，您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
 郭大爷思衬良久“哎，谢谢您。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
 吃过饭，王姨让唐糖和郭大爷单独相处一会，唐糖执意要帮着收拾完才肯。
 站在门口，看着郭大爷喝茶的样子，唐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大爷，您这次来是来接我的吗？”唐糖看着郭大爷的眼睛，小声问。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