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气泡水C5

周某某顿了顿，又开口道：“但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第一是在这里跪上三日，向列祖列宗请罪。”
“还有呢？” 
周某某从蒲团上起来，拍拍膝盖道：“还有两个不急着说，你先说答不答应。”
周九良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膝盖，半晌，抬起脸直视周某某的眼睛道“我答应。”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谈判，作为一个从商三十余载的商人，周某某清楚地知道自己握的筹码是什么价值，他回望周九良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笑话：“姓孟那小子倒是让你上心。”
祠堂的门被重重锁上，周九良扯了下嘴角，十年了，挤出嗓子眼的一声爸爸似乎也没起多大作用。
他扶了下地砖，调整了下姿势，俯身磕了三个头闭眼低语：“各位祖先，不孝子周……航给各位磕头了，求您各位保佑孟鹤堂能早日登台成角儿。保佑我父母身体康健……”
周九良正闭了眼打瞌睡，外头的嘈杂声将他惊醒。侧耳仔细一听，原来是自家母亲回来了，此时正哭闹着要周某某把自己放出去。
周九良倒是一点儿不意外，母亲一直都宠他，当初也是死活不肯信那老道的话把自己送出去的，还是父亲趁她睡了，偷偷把自己送出去。
周九良自知周某某不会妥协，站起身趴到门缝边儿朝外喊道：“妈，您就等我三日，里面凉快着呢。”
黄栖媪听了周九良的声音这才停了哭闹，走到门边抚着门哽咽道：“航儿，母亲总算见到你了。”
“妈，是儿子对不起你。”周九良低声应到。
黄栖媪抬手擦了眼泪道：“不怪你，里头湿气重着呢，你哪能呆上三天！”
“没事儿，我合该跟列祖列宗请罪，您别担心。”
再好一顿儿闹腾，黄栖媪才被劝回了房，周九良照旧跪回原处，冲着最下方左边的一个牌位笑了笑道：“大哥，小时候您最爱说我不懂事，现如今，你倒成了最不孝的”说着，又看了看旁边几个牌位，叹了口气道：“谁能想到你们几个都去了那边，留我一人做这个不孝子孙了。”
一旁的香烛晃了晃，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周九良突然觉得疲累得很，闭着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除了饭点，周九良几乎一直在昏睡，睡梦里他见了爷爷奶奶，见了几位哥哥，还有一堆不认识的人，他们骂他不孝，让他磕头认错，谴责他不好好利用他们花大力气保下来的命去继承家业光宗耀祖，人影重叠，周九良觉得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他自知这里是梦境，疯狂奔跑却怎么也跑不到尽头。
等他真正从梦里惊醒时，已经是第三天黄昏了。一身的虚汗，他想站起身，却双腿发软摔在地上，一起掉出来的还有带在身上的手机。他突然清醒地认识到孟鹤堂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他了。
这件事显然是不正常的，以孟鹤堂那样老父亲的性格，出来这么久，居然连条微信都没有发来，周九良抓了抓头发，有了个不太好的猜测——不会又准备跑了吧。
想到这里，他惊出一身冷汗，赶忙解锁给孟鹤堂拨了个电话。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