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连载·刀犬使巫女（162）

——言语是最后的抵抗——
从未有过这般焦点经历的少女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感到背后的威压有增无减，只好回头面对。田心姬的确是所有这些荒魂的魁首，微微一抬下巴，林中的光点就有序地熄灭了一大半，只有天狐形身上亮着灼灼的光团。她全身没有任何动作，平滑地又靠近舞衣一些，口气严肃但全无责怪之意：“交谈尚在中途，为何背我而去？失礼之行吾已不究，然汝宁可拒听大事也要离去，到底有何急务困扰心头？”
舞衣紧张地看了一眼身后，琢磨这番问话是否恶劣的挑逗，但又觉得对方透射着一股特别的真诚。她咬咬牙，也用真心话应答：“你说我不跟你好好谈大事，可有什么大事比下面的事还重要？我的学校正在遭受攻击，我的朋友、前后辈、师长全都陷入危险，我必须赶过去才行！发起攻击的不就是你和你的群体吗？为什么能像没事人一样跟我说话？”
荒魂姬的半张脸无法动声色，嘴角却满意地弯起：“诚如所言，吾即为侵入汝等领域之外敌！然吾不以蹂躏践踏为目的，而以征服和统领汝等为至大要务，故绝不施行无必要之杀戮。汝担忧身边亲众安危之心可鉴，亦为吾嘉许之品质。当此时，若想最大限度保全汝境之性命，唯有拜服接受吾之特命，舍此再无别途！”
“……你到底要我干什么？！拜服、特命究竟是什么意思？要我跪下来求你吗？还是向你宣誓忠诚？”对所有同伴的挂念灼痛了舞衣的心，使她不管不顾地连续大声质问，除了没有使用她甚少了解的污言秽语，简直可视为破口大骂了。田心姬对几乎泼到脸上的连珠炮话仍报以淡淡的笑容，随后对舞衣之外的某个人说：“时机已到，汝可现身与此子再会。汝挑中之人选堪称慧眼，吾亦相当满意！”
林中一阵枝叶摇曳之声，似乎荒魂们正群起让开道路。走出幽暗出现在舞衣和田心姬之间的人影，使前者几乎忘记了发怒，因惊讶和惧怕而哑口无言——歪着脑袋的男子，正是骚扰和袭击舞衣家人的怪客，那个被她追到穷途末路的人！
“又见面了，柳濑家的大小姐！”男人抬手想脱帽致意，没有抓住本就没戴的帽子，便顺手在光秃秃的头顶搔了几下。他面无表情，声调平静中带有一些滑稽：“自那晚别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但我的心情非常笃定，因为深知神姬大人的无边法力一定会让你再次与我相见。今天就是重逢的日子，也是你加入我方的庄严时刻！”
看见舞衣厌恶而畏缩的沉默，他继续低着嗓子说：“大小姐看到我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这也难怪，毕竟是你亲手持刀砍下了我的首级。不过你有所不知，被你的御刀劈中才是我当时的逃跑路线。脱身之后我一点也不生气，相反高兴异常，因为我确认了你的资质和性情完全符合神姬大人的需要！在我进言之下，神姬大人终于驾临此处。我为你由衷地高兴，因为辅佐神姬大人是我幸福感的源泉，而你肯定能比我做得更多更好！”
他的话将舞衣的思维带回那个夜晚，居然比亲历时还要心惊胆战。面对举高熔渣试管的绑架犯，舞衣其实还有二选一的余裕：精准地打破其行动能力，将变体式召唤荒魂阻值于未然；抑或全力攻击要害，当场击杀之。对妹妹的痛惜扭曲为前所未见的恨意，促使舞衣铆足力气挥下狠辣的袈裟斩，将男子从肩膀到另一侧的腰眼劈开，心肺肝肠胃无一幸免。足够安慰她的是，目标的内脏约有一半呈现荒魂化，流淌在地上的也大都是半透明的橙色液体。特祭队事后的勘验结论，进一步打消了她对杀人的顾虑。可是在安睡了这么些夜晚以后，这个人又出现在她眼前，还是死前不久的老样子，只有气息越发不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