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离婚（下）

又灌了几杯酒下肚，疲累了一天的张云雷就感觉自己的眼前开始朦胧起来，梁慧的那张长相温婉的脸也开始有些模糊起来，他强撑着笑意，迷糊间看见她又倒了一杯酒过来，张云雷下意识便去接，忽然伸出去的手却被另一只热乎乎的手按下了。
他一愣，顺着那手抬头看去，就看见了那个日思夜想的王八犊子，此时正用一种冷硬至极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少见他这般严肃，习惯性地就放软了语气，愣着说了声：“……你回来了？”
“嗯。”杨九郎神色不变，一伸手就把那个酒杯推远了，另一只手轻轻扯住了他的肩膀，突然凑近他用只有俩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肚子疼不疼？”
这是他们之间曾经惯用的手段，人人都说他们默契，其实哪来那么多默契，好多都是商量过的桥段，经常借个动作就能唠几句悄悄话，不过是谁也不知道罢了。
张云雷心被戳得一痛，神色有些黯然地摇了摇头，他这倒是实话，他这会儿除了头晕眼花想吐，还真没啥别的不适了。
杨九郎略略点了点头，直起身子来，看向梁慧时，就又是笑呵呵的模样了：“你这够鸡贼啊，喝酒都不喊我？”
梁慧是个女人，看他刚刚好一番动作，哪能不往心里去，就感觉醋意横生起来，可她也算半只脚踏进过娱乐圈，哪能就这么轻易投降了，所以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被酒精熏得绯红的脸蛋上带着一份委婉的歉意：“你不出去了么？……那什么，张老师是不是喝得有点儿多啊，你看我这，一时兴起就没留神。”
只有像张云雷这样的愣子才会专门跟好脾气的杨九郎硬着来，硬是把个温和的人逼得暴躁得原地跳才罢休，她梁慧又不是个不识眼头见识的，该服软的时候就该服软，该退让的时候退让，反正杨九郎也的确心软，她只要掌握得好度，张云雷就斗不过她。
再看杨九郎，果然还是那笑模样，语气也温柔了几分：“没事儿，跟你没关系。”
梁慧正觉得得意，可却隐隐约约觉得这句话透着些不一般的意思，她笑笑，又说：“那这样吧，我看张老师也好像喝得有点儿多，今儿要不先到这儿？”
“嗯，先到这儿吧。”杨九郎淡淡地说了句，然后看也不看梁慧一眼，身子侧过张云雷的身子，探手去把张云雷搁在沙发里面的外套拿了过来，然后熟练地给人披上了。
“哎，谢谢，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张云雷看他表情还是垮着的，就知道他是多少有点儿生气了，他又有些心虚地看了梁慧一眼，然后扯过杨九郎手里拽了一头的袖子，自己赶紧麻利地把衣服穿上了。
张云雷知道梁慧今天这一番是为了给自己个下马威看，他也没当回事儿，觉着小女孩儿有气，醋劲儿大很正常，他一个大男人，能让则让，也吃不了什么亏，就没多想，谁知道这屋子里，心眼儿最小的，估计还是杨九郎莫属。
他有些尴尬地站起来，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那俩人说：“那成吧，我明儿还有事儿没办完，不行你俩多待会儿，我先撤了，助理一直在外头等着接我呢。”
说着就要往出走，然后胳膊就又被杨九郎拽住了：“在门口等我，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