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lice,please come back
张趋明
Reflection of eternal
一轮新月竖立在清真寺的圆顶上。
卡伊尔别科娃走出清真寺,穿上小皮鞋。
“多萨耶夫好久没有来了啊。”总是结伴而行的他已经三周没有来聚礼拜了。
“走啦。”母亲叫道。母亲拎着结实耐用的麻布袋,泛白的牛仔裤边有些起毛。
在路边的推车买了两根雪糕,哪怕是临近冬天,母女两人还是吃的很起劲。
路边的郁金香连花苞都见不着,只是绿油油的一片,但春天到来得时候,她们又会开得很漂亮吧。
不愿搭乘电梯,而是气喘吁吁地登上楼梯,和对门的老头打个招呼,然后回到公寓里。对门的老头天天开着门,搬张藤椅坐在门口,戴着老花镜,看着报纸,有人经过过道时,头也不抬,只是转动眼珠,瞥向那个人,真有点让人毛骨悚然。公寓不大,在阿拉木图市只能算作平均以下。但是房子分配来的,一分钱没花,卡伊尔别科娃和母亲已经很满足了。
钥匙转动,门缓缓打开,就像黑暗从中溢出一般,让人平静的家里独有的那股味道迎面而来。无人的客厅,桌上摆放着三个蓝色的马克杯,湿漉漉的洗碗池,水龙头悬着一颗半椭圆型的水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落下。
每次都是如此,卡伊尔别科娃都在渴望着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发生。
22点52分,台灯的光轻柔地洒在卡伊尔别科娃低垂的头上。明天又是周一了,卡伊尔别科娃还有好多的数学作业没做。从小学到高中,数学都是她最薄弱的环节。总是在逃避着,有时挠着头实在做不出来,她便将数学作业塞到书包的最底层。这样,在交作业时,从书包里拔出被压得皱巴巴的数学作业,然后和课代表说,作业被压在书包底没有看见,所以就忘记做了。从小都渴望考上哈萨克国立师范大学的她,也知道这是自欺欺人。可自己却始终没有勇气去面对,去弥补这从小学就开始塌陷的天坑。高中只有两年,经不起自己的拖延,经不起自己的蹉跎,转眼第一年就即将过去。
第一节上课的铃声响起,略显肥胖的老师戴着透明镜框的眼镜走上讲台。从科斯塔那州来的多萨耶夫已经三周没来上课了,看着他空荡荡的课桌,卡伊尔别科娃的心里空落落的。妈妈说夜晚要越来越冷了,可心里真正的冷,是看不见你的笑容。
请回来吧。昨天在清真寺里,卡伊尔别科娃这样祈祷着。天空中繁星闪闪,无言的晚风带来远处有着烟火气息的交谈声。
I am really,really miss you.
老师用正宗的英国腔朗读着课文中的句子。为什么还要学英文呢?卡伊尔别科娃天真地认为,俄罗斯语和哈萨克语已经够用了。但她并不会想到,三年后,她的英语会比现在教她的这个老师还要好,但她已经几乎不用英语了。
等到傍晚,落日的余晖斜斜地照进教室,所有人都离开的时候。卡伊尔别科娃将门外的电闸按钮拨下,来到多萨耶夫的课桌前,感觉就像榔头捶击一般,胸口砰砰作响,脸上泛起红晕。双手有些颤抖地打开抽屉,他的抽屉从来都没有上锁。翻动几本教科书,上面是有些歪来歪去的字,还认真用黄色的荧光笔划了一些重点,而在教科书的最下面,是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