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夸我忠心》之春秋沙雕番外第五弹

（十八）
那是我第一次按照主子的吩咐去陷害别的妃嫔，看着那个美人被冤后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失去了全世界一般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太好受。毕竟在草原上时，我的家人就告诉我害人者为人不齿。
可他们的中原人似乎不这么认为。
借着月色和宫灯的幽光，我看到南历眼中的担忧。我看了看他，又将目光锁到偏僻的湖心小岛。
果然，宴席散去后，南历划着一艘小船来到了湖心小岛。
我将提前备好的彩色飘带递给他，“咱们北狄人战死之后要把这个系在树上。”
他没有伸手去接。
这里实在太过黑暗，一丝烛火都没有，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从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
果然，他沉默了片刻后，用通知的语气告诉我：
“陛下要为我改一个新身份，从今以后，我是漠国方家后人，与北狄再无关系。”
我愣在了原地，脑中白茫茫一片，根本不明白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有了新的名字，然后他又有了新的家族，那我算什么？北狄又算什么？
他将一带沉甸甸的东西塞进我手里便匆匆离去，临走前与我念叨了一句什么，我也没空去听清楚了。
回宫的途中，我路过一条偏僻的小道，隐约看到有人在烧纸，那背影瘦若无骨，小小地蜷缩着。
在这宫里，难得还有人能记得已逝的人。我虽很好奇这是哪家的宫女，但还是没有惊扰她。
回宫后，皇后娘娘还在挑灯下棋，奇怪的是皇帝竟然也在。他们的剪影在窗纸上勾勒出一深一浅、一大一小两个模样，好似帝后情深的一张水墨画。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隐约能看得出皇后娘娘也是很喜欢皇帝的。皇帝提出的每一个要求、甚至是皇帝未说出口的要求，皇后娘娘都会努力办到。
但我也很奇怪，当皇帝提出一些皇后娘娘不喜欢的要求时，她会帮皇帝办得稳稳妥妥，然后却又会派人暗中毁掉。
我不清楚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大概是挣扎的吧。想来也对，别看她平日里总是很沉稳的模样，可实际上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而已。
一直跟在皇后身边的姑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边，同我一起看着宫殿内执子的身影。
我忽地想起有人提过，说皇后娘娘的母亲早逝，一直是姑姑将她照顾着的。我好奇心起，问姑姑：
“皇后娘娘自幼便喜欢下棋吗？”
这些黑黑白白的棋子看的人头疼，不懂这些中原女子怎么会喜欢这个。
姑姑摇了摇头，“娘娘从前不喜欢这样安静的东西，她有时顽皮得很，喜欢爬树、弹弓、斗蛐蛐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未出阁时就喜欢跟着陛下到处乱跑，很能胡闹，活像个野小子。”
我听得目瞪口呆，我们草原没有什么树可以爬，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树是可以爬的，改日一定要试一试！还有弹弓又是什么，听起来是像射箭一样的玩意儿！
“所有进了宫的女人都会喜欢上下棋、烹茶这样安静的东西吗？”
我想起我们家公主，忽然有些感触。
姑姑摇了摇头，“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是进了宫的女人一定要端庄持重、沉静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