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失策一杯空

饮酒失策一杯空
向人类过去所达到的北界走去，那里现在是文明的南极。
红酒呼出一口白气，然后看着那些液化的小水滴在极地东风中散去。这句看似难以理解的话，实际上是旧人类最后的诗歌。
诗的作者也是红酒，他有那么一点点傲慢，为了逃离死亡就放弃娱乐的旧人类，不配写作诗歌。那么他就是极寒时代的唯一诗人——至少他还喜欢喝酒。
谁也想不到被称为未来之门的大型可控核聚变电站真的就在这个可爱的星球上爆炸了，然后产生了新人类，或者叫他们食人者，二者随您喜欢。
人被从热带，暖温带，中温带，乃至寒温带干到了极圈内，向南就会被抓走成为食谱的一部分。过去人吃动物，现在新人吃旧人，十分合理。
红酒找到了那家建立在一块浮冰上的酒吧，那是这个文明圈最后的灵魂。门口亮着一半的全息指示牌把金发碧眼的洋人美女变成了可怖的半个人，脸上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还真能变成这样的啊？”红酒隐约想到上次那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叫自己最好不要再来，说什么会看见半截人也说不定的话。
推门就会有一个古旧的铃铛，叮～的响一声，然后老头会从吧台底下像是水鬼一样冒出来。他和他的酒吧都是上个时代的东西，陈腐而破旧。
不过今天的酒吧变得焕然一新，那些倒挂在壁橱里的玻璃杯仿佛一次都没有用过一样，红酒很早就渴望享用这种只记载在书中的崭新。
“我大概是走错了？”
看着吧台后站着的年轻女子，红酒开始怀疑自己的路线，今天的风很大，但不至于将人吹走。
“老约翰病了，我今天给他看店。”
她用食指摩擦着一个玻璃杯的杯沿，眼睛在店中并不明亮的油灯光中像是流动的金色葡萄酒。
咽了一口唾液，狄俄尼索斯的邀请总是让人那么难以拒绝，红酒在吧台前坐下。
“病的严重吗？”
“没事，大概你不久就能见他”，她笑的很美，美的眼仁摄人心魄，“如果你再来的话。”
“那就要一杯老酒。”
“没有那种东西啊～”女子拿出一张姑且算是菜单的画册，富有宗教意味的插画中点缀着各种各样的诗句，谚语，或者别的什么。
“只要您能猜中，就可以喝下一杯，猜不对就是失策，我会要走你当前喝下的酒费。”
老约翰着东西要是有她半分头脑，都可以去北极城里生活了，还需要在这种危险的边缘开非法的店？
第一张插画画着一个金质的奖章，旁边写着：“东方”
非常简单的问题，“是白酒吧。”
女子轻笑一声，用一个小玻璃杯倒入那种像液态的烈火般的液体。
一饮而尽，杯子空了。
……
然后酷爱饮酒的他将册子上的东西几乎猜了个遍，那是极其美妙的体验。
……
还剩两道题，红酒看着越发闲的宽大的酒馆，那盏油灯幻化出万千幻影，像是宫殿里的水晶灯。天旋地转中金碧辉煌的酒馆仿佛回到了那个过去的世代。
温暖，安全……其他人也配写诗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