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十五）

孟鹤堂赤裸着身体躺在榻上，那个小丫头用棉布将麻沸散抹在他身上。
“多抹几遍，他喝不下只能如此了”花婆婆准备着工具，一遍一遍在脑海里重复着接下来要做的事。
“夫人，您莫要进来，好好休息。后面还需要您亲自照服”又叮嘱了一边才走近卧房准备开始。
特制的小刀极其锋利，轻而易举便切开了皮肤，小丫头拿着棉布擦拭着渗出来的血。
“九良，吾刚刚表现的好吗？”湖蓝色的长袍大咧咧挂在肩头，面带春潮红晕。
九良揽着怀里的人：“好”
刚想伸手摸摸那人红扑扑的小脸，眼前的人又变化成了自己的样子。
“龌龊”那不屑的样子颇有自己的神韵。
“温柔乡，杀人刀，刀刀催人性命”几天下来，九良到也习惯了那人的嘴脸。
“说好的慧根佛缘就这么白白的葬送了？”果然，唠叨起来没完没了。
“吾是个骗子，是他把吾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骗子。”九良大笑，露出一口白牙“什么佛缘，什么慧根，就是一个骗子，一个欺世盗名的骗子”
“九良，吾不许你那么说，你不是骗子，不是。”“孟鹤堂”捂着九良的嘴，眼泪唰唰往下落。
“吾害了你的眼睛，你不恨吗？”九良抓着那双手，贪婪地嗅着那竹叶混着新雪的青草香气，恨不得将人拆食入腹，永生共死。
“不恨，都是吾情愿的”
“恨？怎么不恨？等他知道了你做的好事，还能这般情谊深深地待你？”
“九良”的脸逐渐靠近，透着邪魅。近的快要贴上去了。
手腕一勾，早就准备好的刀划过皮肤，血滴划出完美的弧线，疼痛破开困境。
“这几日，若人醒了要饮水，用沾水的帕子轻轻沾过嘴唇即可，谨记不要见水。挨上三四天再说”花婆婆面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的重量都倚在小丫头身上。
“好”虞夫人眼含热泪的点头。
“他的眼睛暂时不会复明。你最好差人去寻一寻那个喂他解药的人，吾要看过方子，再决定能不能用药”
“吾这就去办”侯爷心领神会。
“性命要紧，有您在，吾儿复明指日可待。”虞夫人谢过后，进屋看孟鹤堂。
榻上的人全身缠满了白布，像个粽子。嘴唇没有血色，呼吸也是若有若无。
虞夫人心头一热，冥冥之中有一种感应，她的堂儿这次一定能化险为夷。
侯爷吃了闭门羹，本想着从程垣那里套点信息，却得知南边灾荒，圣上亲临慰问。
这下，治眼睛的事怕是要耽搁了。
手上的伤拖得时间有些长，皆空用小刀清理着腐烂的创口。
“师兄，师父说南方的灾荒不会轻易平息”
“师兄，外面的天可好了，出去走走吧”
“师兄，你不能再这样了”皆空在一旁碎碎念。“你现在这样，师父分身乏术，近日不知怎得，总是丢三落四的。等你好了，多分担一些，师父也就好了。”
九良的心神却不在上面
“这憨货有些手腕，那血溅在身上的伤到现在还没好”“九良”的语气里竟带着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