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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旧事(甄宓视角)

感谢哔哩哔哩up主大大的脑洞,已授权。
视频、脑洞来源up主;谁家少年郎LANG
一、甄宓视角
我叫甄宓,生在无极甄家,虽说如今家族没落,父亲却依旧极重规矩,所以自小便是按照上京礼仪,教导着长起来的,比如作为一个大家闺秀需要熟读诗书,通晓经史。又因为长的略比姐妹们好些,外界都传什么才色双绝,什么“江南有二乔,河北甄宓俏”。
我是在十五岁时突然得知自己有了一门所谓“旧日婚约”,同上京的长林府二公子。
我对这门突然冒出来的婚约没什么感觉,虽然前几日,同我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袁熙才刚向父亲提了亲,自然,理所当然的被拒绝了!
次日,
父亲把我叫到书房,同我细细讲了长林府的处境。
我便明白,堂堂候府为什么会同父亲这个小小的上蔡令结亲。
长林府手握兵权,功高盖主,这一次长林世子又带兵立功,惹得皇帝更加忌惮。
而我的家族,无极甄氏,祖辈上确实是豪强望族,世代袭二千石俸禄的郡守级官职。
不过,现在的甄家只是挂着世家的名头,自己的父亲哥哥在朝堂上都没什么太大的建树,真是一个又好听又好用的门第,既让皇帝满意,又不失长林府的脸面。
至于为什么是我,可能是因为她所谓的盛名在外,更能体现皇帝对候府的重视,更能体现这门婚约是个赏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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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八,长兄带着一众兄弟候立在城门口,恭恭敬敬的等了三个时辰,才等到了长林府的车马,因为已经是下午了,所以说好次日登门拜访。
六月初九,甄府在准备了半个多月后,终于欢天喜地的迎来了长林府的提亲队伍。
而我,天还没亮就被乳娘从梦中唤醒,沐浴,篦头,描眉,净面,整整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大有我学过的大婚礼仪的架势,弄完了才发现我没有办法吃饭了,不然会把妆弄花。
我饥肠辘辘的坐在软榻上,腰背努力挺直,姐妹们陆陆续续的来到我的院子,你一言我一语的撺掇着我去前厅看看,
“姐姐,你不去看看你的如意郎君长什么样子吗?”这是我三妹甄荣的原话,我不想探究她言语里的善恶,只轻轻摇头,带着头上的珠翠微晃。
不是我不想去,一则,实在是不合规矩,不是大家闺秀所为。另一则,我真的是饿的没有力气,都抬不起胳膊来了!
姐妹们正叽叽喳喳吵得的头疼的时候,父亲身边的小厮传话来,让我去后院暖阁。我努力挺直脊背,迈着精确计算过的步子,像平日里学过的一样,莲步轻移,足尖微露,袅袅婷婷。
一路上,嬷嬷从一旁扶着我,可能因为太饿,硬生生走出了,行动处如弱柳扶风的模样。
当然这是后来二哥取笑我的话,我问他什么时候见了我,因为我那一路着实没有碰见什么人,到了暖阁也没见着人,在暖阁等到华灯初上,饿的我几欲昏厥。
他说父亲带着长林府世子去书房畅谈,吩咐他们带着二公子到后院赏景,远远的看见了。他还说“长林府的二公子真是个君子,视线扫过你,都没停过。端的是彬彬有礼。”
我问“为什么不能是人家看不上我?”
“怎么可能,我妹妹这样好看的人儿,整个大梁找不出第二个。”
我淡笑不语,我没同二哥说,长林府二公子,武功高绝,师承琅琊阁主,也是整个大梁都找不出来第二个的男子。
之于他看没看上我,我到不怎么在乎,不管他看没看上我,只要他看重他的家族,没有足够的魄力和能力反抗皇权,我便铁定要嫁给他了!
虽然我后来知道人家确实没看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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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匆匆而至,冬月十二,宜嫁娶。
我穿着端庄的黑中扬红的玄色礼服,――(按照汉代礼仪写的,汉代大婚着玄色婚服,按照五行思想,是象征着天的、最神圣的色彩)――,拜别父母,由长兄背着走出闺门,听着身后母亲低低哭泣,和父亲低声安慰的声音,我多想回头看一看,可是不行,那样有悖规矩礼仪。
泪水就这样不受控制的大颗大颗的落下来,滴在哥哥的衣服上。
长兄步子微顿,片刻又重新提步向前走,速度却慢了下来,轻声说“妹妹,若是那萧家待你不好,便给哥哥传信,哥哥我去教训他。”说完又呸呸两声,“看我在说什么,萧家很重礼仪,萧平旌也是青年才俊,是个很好的归宿。莫要伤心了!”
我的心好像被人攥了一把,蔓延出隐秘的酸涩和悲伤,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弯下要轻轻抱住哥哥的脖子,低低应道“嗯。”
纵然我有万般不舍,我还是离开了我的小房子,小院子,还有那个融入我骨血的家。
我下轿的时候,透过薄薄的纱,看见了迎亲的少年公子,我未来的夫君,他穿着和我同色的玄衣,更衬得他长身玉立,芝兰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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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个人站在堂上,
司仪的声音响亮,念出赞词,
“韶华美眷,卿本佳人。值此新婚,宴请宾朋。云集而至,恭贺结鸾。”
吉时已到,请新人受礼。
“昔开辟鸿蒙,物化阴阳。万物皆养,唯人其为灵长。盖儿女情长,书礼传扬。今成婚以礼,见信于宾。三牢而食,合卺共饮。天地为证,日月为名。
自今礼毕,别懵懂儿郎,营家室安康。荣光共度,患难同尝。愿关雎之声长颂,悠悠箫声龙凤呈祥。不离不弃一曲鸾凤求凰,同心同德不畏华岳仙掌。
比翼鸟,连理枝,夫妻蕙,并蒂莲。夫天地草木菁灵,可比真爱佳缘。高山之巍,皓月之辉,天长地久,山高水长。”
我们行过合卺礼,行过拜堂礼,再行结发礼
“新人结发为同心,上锁,结发礼毕。”
就这样浑浑噩噩,我成了萧家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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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的这一夜,我独自一人端坐在铺满桂云红枣的喜床上,直到天明,任凭侍女劝了又劝。
 我看着那流干了泪的红烛,突然明白,我好像真的被人嫌弃了。
 晨光熹微,我站在窗前,看着家乡的方向,那里一定也是一夜烛光摇晃,我的亲人也在想着我,我要为他们快乐的活着。
虽然第二日拜见公婆,还是没有见到我的夫君。
但我并不伤心,我认识了和善的公婆,好看的嫂嫂,还有可爱的小侄子。
 用朝食时,小侄子抱着鸡腿吃的满嘴流油,含含糊糊的问我,“你是我的小婶婶吗?为什么不是公孙姨姨呢?”
“闭嘴。”我疑惑的看向严厉训斥他的长林世子,奥,我现在也应该叫他大哥。
我并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人,公孙……姑娘吗?
后来我才听伺候我的小桃说,“公孙姑娘是二公子的小师妹,从小同二公子一起长大,二公子……只是像妹妹一样待她,夫人不必放在心上。”最后一句带着明显的心虚和忐忑。
我的那位所谓夫君,这一连数日不曾露面的行为,忽然有了确切的缘由。
我突然明白不是我不够好,而是有人比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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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萧平旌婚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是大年夜,全家一起用餐,他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袍,脸上含笑的逗着策儿,却在看见我的瞬间收起了笑,神色也变得低沉。
我看见他,只身体略僵了僵,屈膝向他行了礼,便开始帮着大嫂打理杂事,对他的冷脸并不放在心上。
 守完岁,老侯爷便赶着他回我那里休息,看他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我也觉得不高兴,还委屈他了!
我不想理他,也不顾规矩,他睡软塌,我睡床,一夜无话。
年后,他便带人去了甘州,直到秋天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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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来后,除了陪着婆婆迎他时见了一面,再没见过,第三天,我听说府上来了琅琊阁上的客人。
前院传来他中毒的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喂鱼,手一抖,整个小碗一起掉进了水池里。
我顾不得打理妆容,匆匆向他那里赶去,错过了小桃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略有些狼狈的快步走着,想着我不会年级轻轻就做了寡妇吧!
迈入屋子的那一刻,我看见他面色青白的躺在那里,几乎站立不住,我扑倒在他的床边,心口涌来窒息的钝痛,让我瞬间落下泪来。
我不太晓得这是怎么了,可能只是太不想做寡妇了!
我勉强恢复理智,端起刻在骨子里的姿态,吩咐人熬药,余光好像瞥见一道丽影缓步离开。
我守了他一会儿,屋子里实在是压抑的喘不过气来,便想着出去透透气,就这样我看见了站在廊下的人。
那个姑娘身穿橘色衣衫,脚踩白色长靴,腰间佩着一把祥云纹的宝剑,背影挺拔,带着我没有的英气,一身江湖气魄,飒爽英姿,像极了他的潇洒恣意。
她转过身来,模样也是那样的好看,眉若远山,口若含朱,一双凤眼里是可见都浓浓担忧和不安。
那一瞬间我就猜道,她便是她的夫君朝思暮想的小师妹,她在闺中就曾听说,琅琊阁主有一位女徒弟,聪慧过人,有前朝梅先生的影子。
对啊,只有这样的人才与他相配,仗剑江湖,轻装快马,肆意风流。
那天的天气很闷,我觉得我更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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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公孙姑娘被人传召入宫,晚上带回了解药。
再后来,他被治好了,公孙姑娘却不见了踪影,几天后的早晨,她给了我一碗粥,眉间若蹙,唇角却勉力微笑,同我说“萧少夫人,以后,师兄就拜托你了!”
我愣愣的问她:“你要去哪里?”她轻轻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卧室的方向,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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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碗粥他只尝了一口,就颤抖着打翻了碗,瓷片碎了一地,他抓住我的手,眼睛里是未消散的血丝“她呢?”嗓音嘶哑。
他抓得我很疼,又突然把我推开,我几日未曾好好吃饭,有些虚弱,被他一推就倒在了地上,碎瓷片就这样扎进了我的手里,温热的血潺潺流出。
我却顾不得疼,慌忙要去拉他,怕他扎到脚,却同他一样,在管家的一句话落时,愣在原地。
“公孙姑娘,入宫为妃了!”
我心中突然升起一个莫名的念头,
“我再也没有资格得到他的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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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病好后入皇宫请旨,前往北境平乱,我缝了厚厚的棉衣,托嫂嫂交给他。
我同他此生最后一面是他离京的那天,他身披战甲,威风凛凛,气宇轩昂,神色却是郁郁寡欢,一丝视线也未分给我。
又一年冬月十七,北境军中传来不好的消息,我跪在佛堂里拜了又拜。
 我听闻是粮草不足,我明白今年大旱,冬天又冷,粮草确实不容易筹措。
我给离北境较近的三哥去信,希望他能帮忙。
几天后,京城里护送粮草的军队出发了,我跪在佛前,一遍又一遍的祈求平安。
长林军大捷的消息传人上京的时候,我手中的佛珠,突然断裂,一颗颗珠子散落一地。
年后便传来长林主帅萧平旌造反的消息。
大嫂来看我,给了我一封信,我打开看,是一封休书,我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又轻笑出声“嫂嫂,他若要休我,让他亲自来。”
大嫂红了眼眶,问我“何必呢?”
我知道,这是他们保全我的法子,他造反,皇帝一定会治罪长林府,府中已经遣散许多奴仆了。可是,我不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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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第二天御林军便来下旨抓人,我没有慌乱,从容的端坐在镜子前面,乳娘她们都被我打发了,这时只能自己动手,描眉绾髻,穿上最好看的衣裳,我自己给自己斟上一杯毒酒,一饮而尽。
意识渐渐模糊,我想我与他的夫妻情分不过三年,竟就这样草草结束,不知道我死后能不能葬在萧家的祖坟。
 生命的最后一刻,我终于可以坦然的面对我喜欢他的事实。
是从什么时候呢?应该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不知道的,我第一次见他。
那时年少,坐着马车去上京探望外祖母,路过城门,看见高处站着一个少年,剑眉星目,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一见钟情,可能是那天阳光正好,他又足够好看,轻轻一笑,就撞进了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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