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鱼——生活在黄浦江口的一只金鱼和一条鲨鱼的故事

一只带点紫色瞪着大眼睛，会吐泡泡的金鱼生活在黄浦江口。或许她曾经也是住在干净的鱼缸里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住在这里的呢，金鱼早就不记得了，似乎是从金鱼有意识的那一刻起，它就住在这里了。人们常说金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金鱼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她自己确实常常忘记事情，有的时候，明明几秒前还记得的东西，忽然就忘了。所以金鱼总能忘记那些让自己不快乐事情，这样的金鱼每一天都是一只快乐的金鱼。
动物有了意识和逻辑后，就算是受天地点化。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成精”了。其实成精之前金鱼的日子过的并不算好。在这个大鱼吃小鱼的黄浦江口，每天都过着到处逃窜的日子。所以成精之后，金鱼想过去干一番事业，现在能吸天地之精华，集“美貌”“才华”“实力”于一体的自己，那地位怎么说也算得上是鱼上鱼了。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出门和一条大中华鲟撞了个对眼，逃脱途中又被几条大鱼痛殴，差点葬身鱼腹，被狂追出几十里逃出生天后，刚出道成精的金鱼最终还是接受了金鱼精也还依旧是金鱼的事实。
所以成精后的日子也是依旧的凄惨，除了每天在新找的藏身处能有时间吸收一点日月精华以外，一旦被大鱼发现，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逃离的追逐战。所幸的是，在食物方面，作为最为食物链的底层鱼，每天吃些水草，浮游生物就可以存活。在现阶段看来成精的唯一好处，就是泡泡可以吐的更远了。不用逃命的空闲时间，金鱼就可以欺负一下在黄浦江底的贝类，用水泡一个个精准的打击进一个个张开的贝壳里，这就是金鱼自己发明的射击游戏。
金鱼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而告别这一切的开端，要从一只鲨鱼说起。
那一天，黄浦江的水底生物们，像往常一样上演着捕食与逃脱戏码。不出意外的，金鱼也在群演之中。逃过了一片又一片水草从，在金鱼精疲力竭的觉得今天大概是鱼生的最后一天的时候。一块水底的一块岩石后面，晃晃悠悠的游出来一条鲨鱼。鲨鱼惊喜的看着向她冲来的大鱼群，不知道今天是遇上了什么好运，才会有这么多的食物对她投怀送抱。在大鱼群的诱惑面前，鲨鱼直接无视了逃在最前面的金鱼。在快速而有效的捕食之后，吃饱喝足的鲨鱼，只是瞟了一眼在一旁累得半死，而且还早就吓傻了的金鱼。便心满意足的游回了岩石后面打盹。
那一天，金鱼做了她鱼生中最冒险的一次决定。在鲨鱼栖息的岩石附近，选了一小片地方，作为新的藏身处。或许是被追捕后的劳累，是死里逃生后的庆幸，被迷之安心感包裹的金鱼在那一天早早的睡下了。那时的金鱼还并不知道，这是她第一次获得了一个可以被称为家的地方。
得益与鲨鱼的无视与威慑，金鱼终于不用再过上躲躲藏藏的日子，也终于有了大把的修炼时间。偶尔还会出门溜个弯，勾引一些鱼群，再躲会鲨鱼的地盘，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鲨鱼去处理了。鲨鱼也乐得其成，作为回报，偶尔还会从海里带回来一些江里不常见的水草和海带什么的，也算是给金鱼改善伙食。
渐渐的这样一种奇妙的共生关系便形成了。鲨鱼其实也用自己为数不多智商思考过，在本能的记忆中，像紫色金鱼这样臃肿且不利于生存的生理结构，应该是弱小好欺负容易被捕食的代名词。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金鱼在速度方面似乎越来越游刃有余。这也引起了鲨鱼的好奇。随着两条鱼的互相比划，金鱼在每天吃饱喝足的修炼过后，又多了一项和鲨鱼玩竞速游戏的娱乐活动。最开始鲨鱼总是赢，可是在金鱼修炼几个月后，即使是水中霸主的鲨鱼也意识到她自己从此以后只有追在金鱼后面，被泡泡殴打的份了。
水底生物是不会算日子的，反正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不知日月。江面上是很少去的，金鱼偶尔只会偷偷地趁着晚上，浮出来吸收些月光来修炼。早些年，总是有人在江上捕鱼。等江两边的房子盖得好些了，却又从海里开来了好些大铁船，铁船上有一根根的大管子，轰轰的响，好不容易盖起来的房子又都炸了。好多人掉进了江里，江水都红了，也没人捕鱼了。而且这些年，金鱼还偷听到江边的渔民聊天，说是江里出了个大怪物。金鱼明白，不安全的日子又来了，从此每次修炼都会把吸收到的天地灵气分给鲨鱼一些。只可惜那个时候鲨鱼还没成精，不会说话。两条鱼每次的交流也只能连比划带猜。直到有一天金鱼耳边传来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
“前辈……你怎么……变得那么大？”
“大？什么大？哪里变大了？”
金鱼看了一眼只有自己鱼鳍大小的鲨鱼，再看了看早已被当成小石子的岩石，之前就寻思着怎么那么久没有大鱼来找自己麻烦了，还看见自己就跑。金鱼忽然意识到了那里不对。然后再转念一想：
“大笨鲨鱼，你能说话了？！”
那一天，鲨鱼终于也成精了。
时间放到陆地上，黄浦江乱了不知道日子，终于不再乱了，两边挂满了红旗，据说这些日子上海市里的红绸子都不够用了。黄浦江上也终于有人开始捕鱼了。岸边上有个穿着打着补丁道袍的小老头，笑盈盈的看着这一幕。今天他要走访一下这里的渔民。
“道长，道长买鱼吗？上海啊终于太平了，今天是个好日子，这里所有的鱼都便宜卖了。”
“不了不了，劳驾跟您打听个事，您听说过黄浦江怪物么？”
“这……”年轻的渔夫一时间有些犹豫，道长找怪物，无外乎黄鼠狼给鸡拜年。
边上正在整理渔网的老渔夫站了起来，打量了一下小老头。用手指了指船舱。
“道长可否借一步说话？”
小老头看着边上围过来的渔民，笑了一笑，就钻进了船舱里。
老渔夫走进来，默默的关上门，转过身来
“不知道长，找我们黄浦河神何事？”
“恩？！我最初听闻是怪物，现在怎么成了河神？”
“听道长口音，是江西人，敢问可是龙虎山天师？”
“什么天师不天师，就是一份职业，上班拿口饭吃。咳，这不，解放了，该对人说的话，主席都说了。对不是人的话，就由我们来……所以还请老先生多多帮忙。”
“先生二字担不起，我就是一打渔的，河神这事说来话长，你听我慢慢和你讲。河神被叫做怪物都要从我爷爷辈那说起了。
我们这的河神有人看见过，不过呢有说有半条江那么大的，有说有一条江那么大的。人嘛，总是会怕一些比自己大的。那时我爷爷还总是吓唬我，让我打渔早点回来，说黄埔江口不比别的地方，小心被怪物捉了去。
河神它老人家显灵，是从我父亲辈开始传开的，那个时候世道不太平，打仗，饥荒。我们渔民也穷，没吃的。孩子生下来，没奶难养活。
有个婆娘，生了个娃娃，体弱多病，没钱治，眼看是养不活了，准备趁着晚上带到江里去淹死，也算是少受点罪。
那天正好是十五，月亮圆圆的挂着，按理说江上不会起雾，可那天晚上突然就大雾封江，就着月光就看见一个好大的黑影从江里浮上来，在江中心吞云吐雾。
那婆娘吓得手一抖，把孩子扔在江边上，跑了。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还是于心不忍，于是那婆娘就壮着胆子又回江边上。
这个时候她发现，她孩子好好的睡在岸边，不哭不闹，脸色也好了很多。江边上到处都是鱼，用手都可以抓，那婆娘就用装小孩子的竹篓捞了一筐鱼，带着小孩回了家。
结果第二天家里人起来发现，孩子的病竟然好了，家里还多了一筐平时很难捕到的鱼，家里人就问是怎么回事，那婆娘就说了。就这样，那家子靠着一筐子鱼换来的东西，渡过了最难的日子，那孩子也因此活了下来。
这事也就大伙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所以啊，之后家里孩子有个什么三灾两病的，家里人就会派人去江口守着，后来发现，都是在月圆的时候，江上偶尔会起雾，这时候把孩子抱到岸边，病都能治好。家里穷的实在是揭不开锅的，能得到一筐救命的鱼。
所以啊，靠着河神的帮忙，不太平的日子总算是这么撑过来了，到现在，江边上糊口的都多多少少受过河神大人的恩惠。所以道长你要是想对河神大人做什么坏事的话，可别怪我们这些百姓不答应。”
小老头默默的站了起来，拱了拱手，“哪敢，哪敢，我就是来宣读下政策，多谢老人家帮忙，这事还请以后务必保密。”
老渔夫叹了口气“我带你去河神庙看看吧，说是说黄浦江神，可是为了叫的顺口，庙还是被叫成了河神庙。你们仙人的事，我们凡人不懂。若有什么恩怨，还请天师不要太为难河神大人。“
望着香火鼎盛的河神庙，小老头也偷偷叹了口气。“现在修炼的时候还会灵气侧漏，难道我算错了？不是什么大家伙。早知道就让我那些傻徒弟过来就好了。“
话说回金鱼这里，金鱼正在训斥鲨鱼，与其说是训斥，其实更像是关心。
“你看看你这样子！简直丢鱼！成精了还不好好修炼，就想着跑出去玩。跑出去玩就算了，还被人类抓住，差点做了鱼翅。从今天起，你训练量加倍！“
鲨鱼只能惨兮兮的点点头。
事情还要从鲨鱼成精后，能游的更快更远了开始说起。
鲨鱼从还是只普通鲨鱼的时候，就是个美食爱好者，到了成精后，有了更丰富的味觉后，更是如此。包括天赋里与生俱来的储存着各式鱼类的分布和肉质信息。结果在日本海域被一艘捕鲨船给逮住了，幸好被当时在日本旅游的赫露艾斯塔女王看见，感受到了这只不普通的鲨鱼，才给救了下来。所以晚了好些天才游回黄浦江口，可把金鱼给担心坏了。
一番训斥后，金鱼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鲨鱼的身体，还好除了绳子留下的勒痕外，没有什么伤口。然后便打发鲨鱼修炼去了。
一番吵嚷之后，时间也到了晚上，金鱼静静地待在水底，平复这些天因为担心而暴涨的血压。这个时候图突然听到耳边传来的吸气声。
金鱼一转头，发现一个小老头在她身边吐着泡泡。
“嘶——这么大的紫龙睛蝶尾，看来没算错，还好没让我那些傻徒弟来，不然估计不够吃。“
自言自语的说着，小老头探了探身子，歪了歪头“然后，除此之外还有一只，普通的……柠檬鲨精？“
金鱼当时冷汗就下来了，这么多年来，大小妖怪也见了不少，无一例外都被自己打跑了，不过像眼前这个小老头即使站在那，就能让她感受到呼吸不畅的，千年以来是第一次。
犹豫了几秒过后，金鱼大吼一声“蠢鲨，快跑！”说完便A了上去。
小老头一时没有防备：“( ꒪Д꒪)？？？！！！”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
“哎！别别别，别打脸。”
一阵叮当乱响，几分钟后，小老头到吸着冷气，摸着头上的鼓包，无奈的望着地上被困得结结实实，连嘴也被捆上的金鱼和鲨鱼。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不？能的话就点点头。”
“哎哎哎，别动了，那是捆仙索，你两弄不开的，冷静下，我不喜欢吃鱼。”
“好了好了，你们别用这么怨恨的眼神看着我，我来就说一个事”
小老头用手指了指上面
“有个政策，和你两传达下，建国后不许成精，就这事你两理解下，凡事都得有规矩，毕竟不能吓到普通人。像这鲨鱼，你带出来的吧，以后不许再带新的了。就这事没别的了。听明白了吗？”
两条鱼默默点了点头。小老头看沟通起了效果，手一挥，便收了绳索。
绳索才一解开，鲨鱼嗖的一下就躲到了金鱼身后。
金鱼有些犹豫的游上前
“所以，老先生您这次来，就是为这事。”
“恩，对就这事，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成精后只带出一个。有的妖几千年前封神之战输了，到现在还不甘心在到处招兵买马。”
小老头摸了摸道袍内袋，掏出两本书，给金鱼扔了过去。
“你们俩野路子出身，多少得学点东西。这里一本是龙族功法，你们水族都算和龙族有些血缘关系，你和鲨鱼都能练。还有一本是鲲鹏族的，你自己学着就行了。功法不外传。哦，对了，化形的时候记得上去学学人类的审美，别变得太丑见不得人。不过这功法可不是免费的，你得记得欠我三个人情。”
小老头一边说着，一边比划出了三根手指，又指了指鲨鱼
“还有鲨鱼你也是，三个人情。行了，那我就先告辞了。还请二位以后心存善念，不要为祸人间。化形后也别到处乱跑，到时会有人联系你们，老夫的门人单名中都有一个“星”字。你们可记住了。”
金鱼拿着两本书，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小老头就不见了身影。
至于欠的三个人情有多难还，那就是后话了。
一晃七十年过去了。黄浦江两岸的风景是日新月异，只有江底的生活还是一层不变。
一日在水底休息的金鱼，又一次感受到了和小老头有些相似气息。两条鱼浮上水面。江上的大船上站着一对年轻男女。
“Virtuareal上海分部，恭请二位前辈上船。”
大船在江面上并没有停留多久，就又缓缓驶离了江口。
船舱里的高级客房，化身为少女的金鱼和鲨鱼，一脸困惑望着那张名为“Virtuareal入职信息表”的东西。金鱼率先开了口
“你们口中的这个，哇，哇彻real，到底是个啥？“
“前辈是Virtuareal Project.意思就是虚拟现实企划，现在科技发达了，好让前辈们享受一下，方便接触和了解人类。“
“那个小老头是你们的谁？“
“星空长老原属于江西龙虎山天师府，现在归于国家特殊事务部，主要负责的就是是处理和前辈一样的人的人际关系。我两是星空长老的门徒，隶属于上海VR分部。星沙星云是我二人的代称，全称是星沙星云服务支部，女弟子统称星沙，男弟子统称星云。以后二位前辈的衣食住行具体就由我们支部来负责”
“最后一个问题，当年那个小老头告诉我说，我不能欺负普通人，那你两算普通人吗？“
星沙星云的冷汗当场就下来了。
一番指教过后，金鱼和鲨鱼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喝着杯子里的西湖龙井。
“唉~年轻人，法力不行啊，还是要多练，知道吗~“
“是，前辈说的是“被揍成猪头的星沙星云在后面应到。
记忆力早就不止七秒的金鱼很解气，当年我老的打不过，揍揍小的还是没问题的。
几个月后，广州某宾馆。
一个紫色头发的少女躺着床上百无聊赖的翻着漫画书
“恩，七海，你说啊，你当初为什么没有吃掉我，甚至都没有赶我走啊。“
床上枕着紫色少女臂弯的另一位棕色头发的少女，往身边看了一眼。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是啊，为什么没有吃你呢~我也不知道唉。不过现在吃也不迟嘛~“
说着就准备起身，意图把紫发少女压在身下，结果……
“啊……啊啊啊，Ruki你压我头发了，疼疼疼。“
两位少女就这样笑着打做一团，几千年的友情就这样化作笑声跃动着。
“啧，人类的身体还真不是很方便。“
“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后辈就要就后辈的样子，要开播了，不准再闹了啊。“
两人匆匆忙忙的架好了直播设备，又开始了新一天的直播。
“大家好，我是琉绮Ruki~“
“大家好，我是七海Nanami“
大家还想知道之后更多的有关鲨鱼和金鱼的故事么，那就请关注Virtuareal Project两人的特别联动“敢敢与心心”吧~
图片作者：@HanMKII 
Virtuareal非正常人型收容档案 Project 002
姓名：琉绮Ruki
种族/品类：紫龙睛蝶尾，水族，鱼龙种，鲲鹏种。
收容情况：正常收容
人型状态：紫发少女，女子高中生。射击游戏爱好者。
危险等级：高
攻击欲望：低
备注：最初接触负责人星空。原住地为黄浦江口。修炼法术为登记在册的龙族，鲲鹏族功法。该人型尚未与龙门发生接触。该档案与档案003关联。
紫龙睛蝶尾（图样） 
Virtuareal非正常人型收容档案 Project 003
姓名：七海Nana7mi
种族/品类：柠檬鲨，水族，鱼龙种。
收容情况：正常收容
人型状态：棕发少女，女子高中生。
危险等级：中
攻击欲望：低
备注：最初接触负责人星空。原住地为黄浦江口。修炼法术为登记在册的龙族功法，该人型尚未与龙门发生接触。该人型与赫露艾斯塔王国高层存在友好关系。该档案与档案002关联。
柠檬鲨（图样）文章头图，来源“敢敢与心心夜话”封面，其他图片除标注外，来自网络。文章内容均为虚构。如有雷同……VR招人吗？
好久没产过CP文了，有些手生，如果能让各位吃到糖，就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