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良堂）四十七

“刘筱亭！！”阿庄咬牙切齿，一双眼几乎喷出火来，死死盯住他。
周九良摆摆手让他起来，也让孟鹤堂退到身后，喝止住众人道：“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大家一起平安度过这一关。账，我会一笔一笔慢慢算，做的没做的，不会让任何人受委屈。”
“周哥，我回去。”短暂的挣扎后，阿庄像是猛地释然，垂下眼睛笑着摇摇头，“我从来不后悔跟着哥的这些年，也不相信你会怀疑我，不过这件事既然出在我手上，理应我来扛！”
周九良接了几个电话，叹了口气道：“开始追缉了。去自首，我会想办法尽力保你。家里也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她们。”
“谢谢哥。”
其他几人有的跟着阿庄，包括刘筱亭，剩下的周九良一一安排了去处。这时又来了电话，报了几个名字、身份和金额，周九良只跟阿庄一个人仔细对了口供，其他人只说一概不知全推给他就行。
“哥，放心。”临走前，阿庄反过来安慰周九良，“我死也不会出卖你。”
周九良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然后一把抱住，似乎耳语了几个字，除了阿庄，谁也没听见。
回去的路上，周九良脸色异常难看，打电话跟孙九芳大吵了一架。孟鹤堂隔着听筒都听见那边吼道：“周哥！我喊你哥！！我tm尽力了！我就差tm给人跪下了！！”
“栾云平那边呢？！”
“早不行了！烂尾！听说在清算资产！可能会判刑！”
“那边到底什么来头！”
“我查不到资金注入，这才不正常！”
“你干什么吃的！”
孙九芳顿了一下，呼哧呼哧地喘了几口气道：“周哥我退出，还是都交给孟哥吧，这两天交接一下我也出去转转。”
qnm的，周九良嘟囔着骂完又吼道：“这个时候你退出？！”
“哥，你冷静冷静我们再谈。”孙九芳说着居然先挂断了电话，气得周九良砰一声把手机摔在风挡玻璃上，两样都裂了。
孟鹤堂慌忙捏住他的手臂，安抚地揉了两下劝道：“先把阿庄这边的事解决，再去查吧。”
“旧城区改造怎么样了？”周九良拍拍他的手背问道。
“银河公司提出新的方案，拆掉铁轨，将城区上移，正在就新方案商议。”
“铁轨？”周九良要想了一下，才回忆起车轮下曾经有过的那股颠簸，“还过车吗？”
“过，九点和十一点各一趟。”孟鹤堂视线移到玻璃上的那道裂缝，似笑非笑地眯着眼睛说道：“绿皮车，已经没有人坐了，我以前经常看见它们从窗外驶过，一格格亮光里空空如也。可就为了它们，城市被割开难以逾越的鸿沟。”
“你同意他们的方案？”周九良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刚才暴怒的那个不是他。
孟鹤堂猛地回过神来，舌尖舔了舔嘴唇，略做斟酌后点头道：“我觉得不失为一个好提案，不过也不用担心，工程太大，未必会通过。”
周九良没再说话，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对于他来说坐立难安如坐针毡。大多数时间都在不停打电话，晚上也很少入睡，有时孟鹤堂半夜爬起来，看见他还在花园里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