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普通爱情故事

1.
因为窗户上遮着一层纱帘的缘故，午后的客厅昏沉似傍晚。
电视开着，在播《家有儿女》。挺助眠的，李默的身体陷在沙发里，刚看一会儿就睡着了。
电话嗡嗡的震动声响起，李默伸出一只手摸索，在沙发缝隙处掏出了手机放在耳边，整个过程姿势没变，眼睛也没舍得睁。
李默：“喂？”
张文：“喂，李默，你睡觉呢？”
李默：“嗯……”
张文：“哎我说都几点了，你怎么还睡呢?”
李默：“不是，我上午起了这不午觉吗，刚眯会儿。”
张文：“呦，你不是总说只有中老年人才午睡吗？”
李默：“我那时候小，这会儿我到岁数了行不？”
张文：“行吧行吧，那个我和你说声啊，晚上见客户，你自己吃点别等我了。”
“嗯……”李默嗯的尾音还没结束，手机里就响起了挂断的忙音。
李默用手臂撑起身体坐了起来，他眯着眼睛看向电视，里面正演到夏东海和刘梅拌嘴，刘梅摔门而出，夏冬海自个坐在沙发上不停叹气。
李默也跟着夏东海一起叹了口气。
2
李默是个自由撰稿人，张文和朋友们介绍的时候，都说他是作家，他每次听了都红着脸连连摆手，说就是个写字儿的。
俩人谈了三年，合计着结婚，可生活总不会顺遂人意，日子过起来才发现，钱是越攒越觉得远。
李默收入不稳定，生活上主要还是靠张文。
这个事儿不能琢磨，一琢磨李默就容易钻牛角尖，他觉得自己这个人本来就没什么优点，再加上穷，哎不对，主要就是穷。越想就越悲观，无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两人的感情。
李默挺着急的，着急挣钱，以前写东西还算是有些自己的原则，现在是来者不拒，什么活都接，什么文章都写。他总说自己哪天要是疯了，那指定就是被钱给逼疯的。
生活上吃穿用度也是节约仔细，有时候张文打趣说他小气，他笑笑也不争辩。能说什么呢，这话茬接不了，要是聊起来自己指定会有脾气，然后又是你来我往一番论战，何必呢。
生活教会他逛晚上八点半的超市，和中老年人一起享受超市的折扣促销时光。
这会儿李默刚从超市出来，正拎着两大兜子东西往回走，刚到小区门口，看见张文正好从一辆白色揽胜上下来，跟车上人有说有笑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李默先是站了一会儿，没说话，然后径直往小区里面走去，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白天电视剧里叹气的夏东海。走了几步越琢磨越不舒服，转身又跑回了小区门口，脑子一热，就扯嗓子喊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张文，你……你吃饭了吗？”
两个人的关系李默总是被动的那一方，他很少会有去主动质问对方的冲动，即使有，话到嘴边也总会变的没头没尾，没什么力度，反倒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就像是这句。
不过张文懂。
3
李默喊的声音很大，张文整个身子一僵，瞧了一眼不知何时跑来的李默没回话，对车里的人笑着说：“陈总，谢谢您送我回来，方案的事儿多担待，我马上和公司设计师沟通，按您的想法再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