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乔木，不可休思（24）

第二十四章 波涛汹涌（下）船上的情况，欧阳克在外面看得分明，火势已然无法控制，原来的大船已有倾颓之势，奈何船上的两人仍是缠斗不休。他本想过去拉开两人，可小船上原来与大船相连的绳索已断，又顺水漂出几丈之外，饶是他轻功再好，也绝无过去的可能，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空着急。
南思虽然知道剧情走向，可现在的情况让她也为之捏了一把冷汗。况且这些日子以来，越来越多的事情和剧情不同，她也没有信心保证眼前的一切会按照她所预期的那样发展。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见眼前火光大盛，郭靖和欧阳锋所在的大船轰然倒塌、沉入了汪洋大海。原本是一片火海，现在却是无尽的黑暗。欧阳克颓然地跪坐在船头，仿佛不愿相信他所看到的一切，她亦是被刚才的情景震住了，冷眼旁观和亲身经历果然不同。默默地看着身边的人，不知如何安慰，只好悄悄地坐在他身边陪伴。
船只下沉激起的巨浪拍打在两人身上，可谁都没有避开的意思。波浪推着小船，不知要将它送向何处，他的衣服已然被海浪打湿，可他恍若不觉，依旧坐在船头。一个大浪袭来，他不知是没有发现，还是本就无意躲避，竟是动也未动。南思忙伸手拉他，他刚一过来，海浪就拍在他刚才坐过的位置，小船为之一倾。
“你怎么不躲？”似有埋怨的意味。
他没有说话，只是苦笑了一下，并不作答。
南思知道是因为欧阳锋的事，所以也不忍心苛责，任凭谁眼看着亲人消失在自己眼前，心里都不会好受。何况那个人还是他名义上的叔叔——实际意义上的亲生父亲。找不出合适的话安慰他，只好寄希望于事情的走向与剧中情节一样，因而开口劝道：“我保证你叔父平安无事，过几天你们就能见面了。”
欧阳克抬头看向她，似是知道对方是在安慰他，不过还是开了口：“这又是你之前看过的情节？”
她点了点头，虽然现在也不能确定，但至少也要给他一点希望，总比让他失魂落魄的好。仿佛怕他不相信一般，又补上一句：“若是没有应验，我到时候跳海相赔。”她并非戏言，如果欧阳锋还活着，现在回去是救人的绝佳时机；可若是因为她刚才的一句话而耽误了救人，她以性命相赔也是理所当然。
现在正是深夜、辨不清方向，两人又都不通水性，贸然回去只会陷入险境。既然剧情显示欧阳锋此时并未有性命之忧，那不如静观其变。如果真的不凑巧，她估计错误，那也是她命中注定。
他无奈笑笑，像是感慨，又似自嘲地说道：“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我岂不是更亏？”明显针对的是“跳海”那句话。
她没有反应过来，却被他反手拉住。手上的力道不轻，甚至被他握得有些疼，不过还是忍着没有作声。声音低低地传来：“我时常在想，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后来才知道，他们有家人、有朋友，还有各种感情牵绊。只有我，什么都没有。就如同漂泊无靠的船，永远也不知道哪里是岸。”
她听了竟无言以对，好在他只是想找人倾诉心事，因而并没有在意。她知道身边的人应该是有太多的事情都闷在心里，而今天的事情恰好是导火索，所以才会借这个机会全部说出来。与其说是想找人聊天，倒不如说是找人听他说说话，因而并不插言，只是静静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