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 第八章

第八章 捉贼行动
林无味捕头任职三年期间，抓过大大小小几十个小偷，所以他至少有二十种方法让孙乞现身。根据庄小五的“口供”，林无味对孙乞这个贼作出了一个评价：跑得极快，但智商低下。
林无味认真考虑了几套缉捕孙乞的方案，最终在这几套方案中选择了一套他认为最有效的方案，并将之告与庄、胡二人。由于二人并无捉贼经验，自然只有表示配合行动。
于是，在青天白日之下，庄小五一手一锭金子，腰间别着个胀鼓鼓的大袋子，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行走在苏州城内，招来无数的目光。其中就有一个好奇心重的中年男子问他：“小哥？你那袋子里装的是啥？”
“是石头，不是金子！”庄小五按照林捕头的吩咐，丝毫不理会他人的目光，继续前进。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嘘声，显然不相信庄小五所说。
庄小五左右两块金子对敲了敲，小心地攥着金子把手伸进袋子里，隔了一会儿又抽出手来，抛了抛手里的金子。
“瞧！又拿出来两块金子！这小子果然在撒谎！”
“天呐！那是整整一大袋金子！”
人群中有人小声谈论着。
一个獐眉鼠目瘦不拉叽的小个子男人拦住庄小五，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小兄弟，我看你这金子可不像是真的啊，能不能给我看看？”
庄小五立马抓住金子往袋子里塞，“不行！这是我的金子！”绕过小个子继续走，不一会儿又把金子拿出来边走边瞧。
“小庄装得还蛮像的嘛！”混在人群中的胡可可小声说道。
旁边的林无味苦笑道：“他本来就是这副德行。”
“可是都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动静？”胡可可问道。
林无味紧了紧腰间新买的刀，好整以暇道：“饵已经放出去了，还怕鱼不上钩么？”
胡可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最好是这样，不然我绝饶不了你们两个！”
林无味为自己所受到的牵连感到无辜：明明是小庄太傻，才弄到现在这种地步的好不好？
醉仙楼，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此刻精神抖擞的孙乞正大快朵颐着桌上的美酒佳肴，看着楼下匆匆离去的人群，好奇心起，不禁问道：“朋友，出什么事了？”
“听说东临街上有个傻小子正拿着一大袋金子到处炫耀！我们赶去凑个热闹。”
孙乞提着酒壶的右手五指动了动，“老板，结账！”丢下一锭银子，抓着只烤鹅直接从二楼翻身而去。
我滴个乖乖！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儿钱多了没地儿花？明摆着招贼啊！
东临街，庄小五继续进行着身为诱饵的任务，成功地吸引了又一位好奇人士前来相问：“这位朋友，你带着这么一大袋金子是要去哪儿啊？”
“都说了这袋子里装的是石头！”庄小五表现出不耐烦的神情，目光往人群里瞧了瞧，又道：“我没去哪，就是找个人。”
“你确定这个办法真的能抓到偷我玉佩的贼么？”胡可可第三十七次问林无味。
林无味已经懒得回答，只点了点头，目光朝人群里仔细搜寻着。
“哟！这不是小庄吗？你在这干嘛呢？”刚刚赶到现场的孙乞一眼就瞧见庄小五手里黄澄澄的金子，立刻两眼放光，赶忙跑过去套近乎，“原来他们说的阔少爷就是你啊！”孙乞盯着庄小五手里的金子目不转睛。
“啊啊！孙乞孙乞！”庄小五激动道，赶紧把攥着的两锭金子放到孙乞手里。
孙乞满怀激动地掂了掂份量，结巴道：“给…给我？”
“上！”混在人群中的林无味见状拔刀而出，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胡可可自然紧随其后。
“动手！”林无味喊道。
庄小五得令，双手攀上孙乞双臂，紧紧扣住他的肘部。
孙乞大惊失色，才明白原来这就是一个引他上钩的圈套，他急中生智抬头望天道：“那是什么？”
庄小五果然也抬头望天，刚想问问孙乞到底看到了什么，只听得林无味一句：“别松手！”随后便感觉到孙乞的手肘在自己的掌心转了一个圈，再看见孙乞时，他已跃上了屋顶，头也不回地跑了。
刚刚赶到的林无味与庄小五擦身而过，认准孙乞逃跑的方向急驰而去。
随后而到的胡可可却停下脚步，红着眼圈骂道：“你这个笨蛋！还不快追？”说完顺着林无味的方向追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待庄小五反应过来时，才醒觉自己又错了。脑海里浮现出刚才胡可可红着眼圈的模样，庄小五又一次体验到那天破庙里的难受。他不喜欢这种难受的感觉，想要摆脱，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凭着本能龇牙咧嘴地使劲捶自己的胸口，渴望能够稍稍缓解这种令人窒息的难受。
“你这个笨蛋！还不快追？”胡可可的话仿佛又一次响起在心间，庄小五“啊啊”直叫地跃上屋顶，奋起直追孙乞而去。
“怎么回事儿？”不明真相的百姓群众你看看我，我瞧瞧他，眼里只剩下疑惑。有个别眼尖的观众发现在庄小五腾空而起之时腰间的袋子掉在了地上，立刻手脚利落地跑过去捡起袋子打开一看：全是石头！
庄小五哇哇大叫着跃过一座又一座的屋顶，终于发现了已经汇合一处的林、胡二人正靠着一棵柳树大口喘气，直接从屋顶上飞身而下，跑到二人跟前。
“可姐，对不起，我又错了。”庄小五一歪嘴，难受得都快哭出来了。
胡可可瞧也不瞧他，“对不起？对不起有用么？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把玉佩给追回来。”
林无味道：“你只要抓住孙乞，可姐就会原谅你。”说着朝胡可可使了个眼色。
胡可可道：“没错！只要你抓住他，我就不怪你了。”又道：“但如果你抓不住他，我就永远也不再理你！”
庄小五闻言又是一阵哇哇乱叫，朝着只剩一个黑点的孙乞狂奔而去。
“记住死也不能松手！”林无味望着远去的庄小五喊道。
孙乞不顾一切地跑着，将“风驰电掣三十六路旋风腿”发挥到了极致。
“我滴个乖乖！没想到啊没想到！看着呆头呆脑傻不拉几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庄小五，居然会联合他们给自己下圈套？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莫不是老子最近走霉运了？唔，看来得低调一阵才行了。”心中胡乱想着，突觉背后有人正以极快的速度追来，并伴以“啊啊”之声，不禁回头一看，登时心惊又肉跳，眼角抽搐：怎么又是这小子？
“孙乞！孙乞！你别跑！”庄小五喊道，并以极快的速度接近。
不跑才怪！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庄小五，孙乞脚下生风，加足马力，拼了命地跑。
俗话说：人力终有尽时。绕是孙乞这等轻功极好之人，半个时辰后也渐觉体力不支，无可奈何地放慢了速度。可后头的庄小五却犹如打了鸡血般，不仅丝毫没有体力不支的现象，反而越跑越快。
看着越来越近的庄小五，孙乞咬牙一狠心，干脆停下脚步，不跑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孙乞干脆坐下来休息，等着庄小五追上来。
追上孙乞的庄小五二话不说，伸手便扣住孙乞双臂，孙乞也不躲闪，只道：“你到底为什么追我？”
庄小五此刻双唇紧闭，眼睛死死盯着孙乞，绝不似以往楞头楞脑的模样：“把可姐的玉佩还给我。”
这傻小子怎么突然间像变了个人似的？孙乞着实有些意外，口中问道：“什么玉佩？可姐又是谁？”
庄小五道：“可姐的玉佩丢了，她很伤心，你快把玉佩还给我。”
孙乞仔细回想着带去地下黑市里的东西，似乎确实有那么一块不起眼的玉佩，但此刻又怎能承认？他搪塞道：“你可姐的玉佩丢了关我什么事？我可没见过什么玉佩。”
庄小五呆了呆，道：“你没拿？可可姐说玉佩就在香囊里，我明明看见你把香囊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了的。”
“我真没见过什么玉佩。”孙乞决定死赖到底。
“那怎么办？找不到玉佩，可姐肯定又要哭了。”一想到胡可可伤心的模样，庄小五又开始难受起来。
好机会！看着庄小五愁眉苦脸的样子，孙乞决定故计重施：“瞧你后面！”
“我后面？”庄小五转过头去。
孙乞露出得意的笑容，动了动手臂，然后……咦？怎么转不动了？瞪大双眼，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庄小五把头转回来，疑惑道：“什么都没有啊。”
“啊？哦，这个……那个……在上面！”
庄小五又抬头望着白云飘飘，一片湛蓝的天空。
该死！怎么还是转不动？我的“七十二路神偷圣手”之回龙手明明在之前还管用的。孙乞急得满头大汗。
“哇！好蓝的天空啊！”
“啊？对……对，好蓝的天空……你怎么抓的这么死？”
“林大哥说死也不能放手，我要是放手了，可姐就永远都不会理我了。”
为什么会这样？孙乞仰天长叹，欲哭无泪，心中不禁暗骂这一男一女实在不是什么好人，居然把这么单纯得人畜无害的小庄给教坏了。
就为了一块破玉佩，值得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