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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不幸生活中的幸福--浅读《活着》

初读《活着》,我想把故事概括成,一个平凡人在经历身边人一连串非正常死亡后,更加超然、平淡且安详的活着。在读者心中《活着》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作者仿佛是将不同人在各自人生中所能遇到的不幸都压在了主人公福贵一个人的身上,向我们集中展示了人生的苦难,又向我们宣扬着福贵在经历这一切后最终的平淡,使我们不禁思考是什么让福贵能够承受生命之轻,安详地走过这一出由死亡连缀的生命悲剧。
在书前的日文版自序中,作者提到他曾以作者的身份讨论过福贵的人生,并抛出了一位读者向他提出的问题:“为什么您的小说《活着》在那样一种极端的环境中还要讲生活而不是幸存?生活和幸存之间轻微的分界在哪里?”
幸存是从旁观者的角度对主人公命运的客观审视,而生活是需要读者融入主人公的世界,多带了几分温度的从心出发,才能有的,对其经历的主观感受。作者也说:“在旁人眼中福贵的一生是苦熬的一生;可对于福贵自己,我相信他更多地感受到了幸福。”
可能作者也更愿意让读者和福贵一样,更多地感受幸福,而不是局限于感受苦难。所以并没有以旁人的眼光,第三人称来叙述,而是让年迈的福贵回望自己的人生,用第一人称给年轻人讲述自己的过往。这是作者在书前的两版自序中都提到的,也使我在读书的过程中能更多的关注并感受到在福贵不幸的生活中流淌着的点滴幸福。
故事开头的福贵是让人又气又恨的,沉溺于声色犬马,靠着祖辈留下的财产,不顾家里的老小妻儿,在外吃喝嫖赌,当街玩骑马游戏,同时还要经过丈人的门前,向其请安,是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这样的人在我看来是无法经受苦难的,是不会也没有资格寻找到不幸生活中的幸福的。所以他需要刺激,才能改变,进而洗心革面,从一个嗜赌如命的赌徒和厚颜无耻的嫖客转变为一位愿意且能够担起家庭重担的坚忍父亲。
福贵的父亲在得知福贵赌输了家里的一切后,叫骂着:“孽子,我要剐了你,阉了你,剁烂了你这乌龟王八蛋。”本欲动手,却气昏了过去。醒转之后,默默地将家里的一百多亩地和房子一并抵押了出去,找人换成铜钱,由三名挑夫抬到了家里。父亲叫福贵挑着钱去还债,福贵一担担的挑去,一天下来磨破了身上的绸衣和肩上的皮肉,在来去的路上体会到了祖辈攒下这些钱的艰辛,明白了父亲不要更轻便的银元偏要换成铜钱的良苦用心。
这是一个重要的改变,懂得了过去幸福的来之不易才会更加珍惜眼前的生活。“从前,我们徐家的老祖宗不过是养了一只小鸡,鸡养大了变成鹅,鹅养大了变成羊,再把羊养大,羊就变成了牛,我们徐家就是这样发起来的。”父亲又给福贵回顾了徐家的创业历程,重新为福贵燃起希望。懂得了珍惜,又拾起了信心,才能有福贵的新生,不畏多舛的命运,才能一直坚持寻找不幸中的幸福,而又正是这不幸中的点滴幸福才支撑起福贵在苦难中超脱。
人生究竟是乐少苦多还是苦少乐多?如果生活到处是不幸,那“幸存”着的意义又是什么?书里给出的答案应该是乐少苦多,而对于第二个问题,福贵的妻子说:“我也不想要什么福分,只求每年都能给你做一双新鞋。”福贵的母亲说:“人只要活得高兴,穷也不怕。”作家余华说:“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而我说,不幸中总是存在着幸福,我们就是要追寻感悟那不幸中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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