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y兴】 《1925人间 废墟》 ［一］民国丨战争 || 图文

『第一章』
——初见
“那是我第一次遇见他，总觉得是在瑞雪兆丰年中的一个意外，就像那年的长沙城一般，有些错过，有些遗憾，有些悲伤，却莫名其妙地缘份由来。
感谢上苍。”
——摘自《随笔/日记》
——
1925年 长沙
伴着那阵翻越过巫山的雾风，刚过寒露时节，长沙城就落下了第一缕雪。
独自走在长沙城的街道上，迎面拂来的寒风顺着为未裹紧的围巾缝隙钻入，贴着温热的脖颈皮肤呜呼着，仿佛细针轻刺，带来一种针扎似的的泌寒。
“入冬了吗？”
张艺兴浑身瑟缩了一下，忙不迭地拉紧了脖子上的围巾，低头抬眸间撇见了屋檐角处初染上的纯白，口中不自觉地喃喃一句。
人们常言：瑞雪兆丰年。然而今年的长沙城却并不如这一句老话了。
北方的硬板军阀争的愈发激烈了，硝烟四起，民不聊生。九月刚开秋，长沙城被涌进了好几批的北方难民，直到现在也已经有前后十余批的难民停留暂歇在此了了。
原以为逃过了人祸，一切便会渐好起来，却没想到天灾忽至。
长沙城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是那种连北方人都难以抵抗的湿寒。尽管各社会组织都竭尽全力地帮助难民们，但仍杯水车薪。
难民实在太多了，而他们的力量与这老天爷相比，实在也太过渺小。
张艺兴站在街道旁，看着道路两旁的店铺门前挤着衣衫褴褛，相拥着正在互相取暖的幼年孩童们，躲在围巾缝隙里的眼睛逐渐出湿意，抿唇不语。
相比于大人们，这些孩子更难抢到救灾的物资，更难在这难熬的南方冬天中存活下来。
“哥哥，能给点东西吃吗？”
弱弱的声音从腰下怯怯地响起，自衣袖处传来的轻微扯动让张艺兴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出魂，他有些疑惑地低头对上一双如同幼兽般无助乞求的眼睛。
这是个大概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穿着缝缝补补，布满布丁的单薄小衫，没有穿鞋，也没有戴手套，露在外面的小胳膊小腿被冻得紫红，即使如此的狼狈破落，但他的眼睛里仍幽黑澄澈。
那像极了黎明初次时天幕的毛星。
张艺兴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挠了一下，眼睛里的疑惑化成了一片柔软。他拉着小男孩去对街的包子铺，买了好几袋热包子。
看着男孩抱着包子笑得灿烂，不停地向他道谢的样子，张艺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笑着蹲下身，脱下自己的手套围巾为他带好，才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说了声：“回去吧。”
“可……哥哥，你的东西……”小男孩赶忙扯下身上的东西，却被张艺兴制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戴好了，天气很冷了。”
“可是这是你的东西。”
“现在是你的了，”张艺兴笑了笑说，“我送给你了。”
“哥哥……”张艺兴的话那小男孩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哽咽着支吾了几声后，靠上前去一把搂住了张艺兴的脖子。